提及文采過人風度翩翩的僧侶,許多人都會想到西行取經的玄奘以及常跟蘇東坡拌嘴的佛印,在唐朝末年,也有壹位文采不輸他們的高僧。
這位高僧法號貫休,俗名姜德隱。貫休七歲的時候就因為家裏貧窮而被送往和安寺出家,隨後開始鉆研經書。很快,寺廟裏的住持便發現了貫休的獨特之處,原來,貫休可以過目不忘,那些苦澀難懂的經書在貫休眼中與普通文字並無區別,都可以輕易記住。也正因此,數年後,貫休雖然年齡尚小,卻成為了聞名壹方的高僧。
貫休
前蜀高祖王建也聽說了貫休的名字,特意邀請其去蜀地,並封其為“禪月大師”,以貫休在民間的聲望,剛立國沒多久的王建此舉有些政治意味,但這也可以間接看出貫休之名。
盛名之下無虛士,貫休過目不忘的本領雖好,可經書跟詩詞並不是光背就行,雖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可那透露的卻只是表面的東西,真正深層的內容需要人的理解以及鉆研。
貫休便懂得鉆研之重要,他從不故步自封,而是壹直努力地去汲取知識,凡是遇到不懂之事,便會想盡壹切辦法去弄懂。如果說過目不忘是他成功的地基,那懂得鉆研,勤學苦練便是他成功的橋梁。
從入蜀後,貫休便沒有停留下自己的腳步,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貫休將旅行途中的所見所聞全部刻在腦海之中,並驗證先前在書本上所學,即理論結合實際,這是他成功的最後壹步。
有了這三點,貫休得以成為了唐末五代初乃至於整個中國歷史上有名的高僧,他在經書,詩詞,書畫上面都有著非凡的成就。
經書並無太多好談之處,僧者讀經書,這是他的本職,壹個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是理所應當之事。
至於詩詞,唐末時詞雖然已經產生了,但真正盛行還是在宋朝,所以貫休作品當中更多的還是詩。內江聖水寺方丈以及內江市政協委員的智海法師就十分崇拜貫休並喜愛他的詩詞,智海法師通過各種古籍整理了五百多首貫休所作詩詞,並提出了壹些觀點。貫休的詩與當時頗為盛行的山水詩不同,他的詩融入了壹些佛理以及個人思想,使詩顯得更有靈魂,舉壹首他較為著名的《獻錢尚父》為例“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壹劍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這首詩的背後,還有壹個小故事。
錢鏐
當年貫休為了躲避黃巢戰亂,來到了吳越之地,當地的統治者是吳越王錢鏐,貫休見到吳越之地風景優美,百姓也多是笑口常開,便覺得錢鏐應該是非凡之人,於是提筆寫了《獻錢尚父》送給錢鏐。
錢鏐得到詩後大喜開外,對此詩贊不絕口,但他也有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他認為“壹劍霜寒十四州”當中的“十四州”顯得不夠闊氣,他想讓貫休改為“四十州”,以此來表達他的雄心壯誌。
貫休卻不搭理錢鏐,他獻詩並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覺得錢鏐尚且算個好統治者,所以他又給錢鏐留下了壹首詩,隨後便瀟灑離開。詩為“不羨榮華不懼威,添州改字總難依。閑雲野鶴無常住,何處江天不可飛?”短短壹首七言律詩,彰顯出家人灑脫之意。
《十六羅漢圖》之壹
再說書畫,《益州名畫錄》當中曾如此評價貫休“善草書圖畫,時人比諸懷素,畫師閻立本。”懷素也是壹位高僧,其狂草享譽古今,甚至在後世得到了“草聖”的評價,閻立本在畫界的地位極高,他曾為淩煙閣二十四功臣繪像。當時的人能將貫休與這兩位大師相提並論,可見貫休的書畫究竟到了何等境界,可惜的是鮮有真跡留存至今,其最出名的《十六羅漢圖》更是流傳海外,被日本皇宮內廳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