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瀛洲:乃傳說中的東海仙山。關於瀛洲所在,史上也有很多說法,普遍說法在東海。現在所指古瀛洲,地處海峽西岸寧德市境內,南離福建省會福州市100多公裏,北距國家重點風景區太姥山100多公裏。當然也有說瀛洲是指臺灣省。但無論是哪種版本,總之在李白這時是虛無縹緲的,正所謂“信難求”。而本句與下句直接對應,也間接的道明李白筆下的“天姥山”與古代仙山瀛洲壹樣不可考,都只是聽說而以,從詩句下文的“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我們可以看出壹個矛盾:現今的浙江新昌天姥山正在剡溪(曹娥江幹流,流經浙江省紹興市嵊州壹段稱剡溪,或稱剡江、剡汀、戴灣,戴逵灘)附近,如果李白能到剡溪,那麽對於當時素有“五嶽尋仙不辭遠”,與道家、仙家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李白來說是不可能不親自登臨,而把“天姥山”和瀛洲壹樣,同樣用遐想來表達。
“越人語天姥,運霞明滅或可睹。”越:在古文獻記載中“閩”出現的年代在前,“越”稍後,而後為“閩越”。《山海經》:“閩在海中”,《周禮》雲:“七閩”《史記》,《漢書》中才出現“閩越”。周朝時“七閩”與“百越”同義,最初並不是指閩地的土著民族,而是通指居住活動於東南地區的越人。《說文解字》:“閩,東南越,蛇種”。《吳越春秋》:“越在已地,其位蛇也。”《左思賦》:“閩,越名也”戰國初年敗於楚的越國(於越族)遺民退入閩地及浙南地區與當地的閩越先民融合,形成了秦漢時期的閩越族。漢以後隨著百越其它族群的逐漸消亡,“閩人”或“越人”的稱謂指得都是福建及浙南壹帶的閩越人。而浙江新昌天姥山為浙北新昌,此處也似乎有所出入。
我們繼續閱讀下面的詩句:“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赤城:指赤岸城。“赤岸城”這個地名,在中國歷史古籍上,以為是仙家之地,如古所雲“赤岸,玄圃”。玄圃即神山所在的地方。《七發》詩雲:“淩赤岸彗扶桑”,扶桑日出的地方。與李白同時代的大詩人杜甫《戲題王宰畫山水圖歌》詩雲:“赤岸水與銀河通”。太姥山腳步東海之濱,有牛郎崗遺跡,晉代傳說由此乘槎能達銀河。在唐玄宗年代薛明月就以“苜蓿長闌幹”的詩句,憤激了唐玄宗,其後隱居太姥山南的赤岸城,有五言律壹首詠太姥山:“揚舟令 窮海島,選勝訪神仙。鬼斧巧開鑿,仙蹤常往還,東甌溟漠外,南越渺茫間。為問容成子,刀圭乞駐顏”。薛令之,字明月,唐代福建第壹位進士,閩人以詩賦登弟自令之始。開元中歷左補闕,侍太子講讀與賀知章並侍東宮。薛明月的詩賦李白是耳熟的。有壹段文案轟動當朝,時李林甫,不愜於太子,宮僚冷落,令之欲諷明皇,題壁雲:“朝旭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幹。”明皇覽後不悅,援筆題曰:“啄木嘴距長,鳳凰羽毛短。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薛令之於是謝病徒步歸隱太姥山南赤岸。明皇知道其家貧,令有司資以歲賦。令之量口受賜,傳為美談。即肅宗即位,以舊德召令之,令之已逝矣,因敕名其鄉曰廉鄉,水日廉溪。(唐?《薛令之外傳》)這些事件李白不可能沒有聽聞,所以李白才在他的記夢詩中寫道“勢拔五嶽掩赤城”。所以著名考古學家遊壽才說“赤岸城的歷史,比州、府要早得多”。在太姥山南的考古發現中,還出土了壹方夏公所立的“赤岸城”碑。當然關於赤城的話法,有人會有不同的異議:有人說赤城指多以稱土石色赤而狀如城堞的山。在浙江省天臺縣北,為天臺山南門,也叫赤城山。關於這個異議,筆者只須要通過本詩句的意義即可直接予以否定:且看本句中勢拔五嶽掩赤城的描過,“勢”——超越之意,“天姥山”啊,那巍然高聳氣質簡直要超越了三山五嶽啊,“還掩住了小小的赤城山”,這裏後面半句故意加上了引號,因為如果這裏的赤城直是指赤城山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李白不會這麽不識貨吧,小小的赤城山跟五嶽能比麽?既然不能比,那麽為什麽這裏“天姥山”超越了五嶽而只是掩住了赤城山?雖然這裏是運用了誇張的手法,但如果這裏的赤城是赤城山的意思,那麽這就不知道是贊赤城山呢,還是贊“天姥山”?筆者前面指出赤城,實指仙家之地,乃神仙住所,而這壹點也與李白的詩風相應證:李白詩歌主要的歌頌遊俠和求仙,為變化莫測的手法歌唱雄偉的大自然,並表現了蔑視世俗,反抗權貴的叛逆精神。由止,筆者寧願相信後者。
接下來“天臺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意思是:巍然高聳的天臺山同天姥山壹比,好像矮了壹截。本句“欲倒東南傾”,是為押韻把“傾東南”作的倒裝句式。——向東南方向而傾倒。稍有壹點點地理知識的人都清楚:現今的浙江新昌天姥山在浙江天臺山西北方向,唯有現今的太姥山在其東南方,如此,這裏又是壹個可以為李白所夢的“天姥山”其實際上乃指福建福鼎太姥山提供了壹個證據。
接下來就是李白夢中所見的詳細景色了,從這些場景描述來看,我們也可以得出李白詩中的“天姥山”並非浙江新昌天姥山,而是福建福鼎太姥山,且看:“半壁見海日”句,從中國地圖上我們可以找到新昌天姥離海有那麽的老遠,如何會有“半壁”見海日,而唯有東海之濱的“海上仙都”太姥山才有“銀臺金闕奪照耀,四黑立見海日超”,“金尊直吸星河白,銀界初吞海日紅”的景象和境界,“空中聞天雞”和“日月照耀金銀臺”更加直接地描述了福建福鼎太姥山“金雞報曉”,“銀臺金闕”等景點。福建福鼎太姥山的“金雞報曉”,“銀臺金闕”等景點和李詩中的描述不正說明了李白所夢,直指太姥山麽?
緊跟差詩人以壹段騷體壹氣呵成:“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任性抒灑,留給我們壹個夢中的“天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