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家風對莫氏家族成就的影響論文
晚清時期,貴州南有“影山文化”,北有“沙灘文化”,都不離以莫友芝為代表的莫氏家族。莫氏家族能取得這壹顯赫成就,離不開莫氏良好家風的陶染。
莫氏家風淵源甚遠。據莫友芝為其父莫與儔所作《清故授文林郎翰林院庶吉士四川鹽源縣知縣貴州遵義府教授顯考莫公行狀》,莫友芝曾祖父莫嘉能經商有道,且在獨山當地頗有威望,被公推為鄉約。莫嘉能本人識字不多,但卻很重視教育,出資延請名師辦學授徒。莫友芝祖父莫強入學後,沒能考中鄉試,便將畢生精力傾註於家鄉的教育事業,深得鄉裏人的崇敬。莫友芝的父親莫與儔是嘉慶戊午科舉人,第二年考中進士,被選為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散館後,莫與儔到四川省鹽源縣任知縣。在鹽源縣任職期間,莫與儔是盡心盡職,事事以民為念。1804 年,莫友芝的祖父去世,其父莫與儔由四川任上回到老家獨山奔喪守孝。服喪期滿以後,莫與儔便在家鄉設館授徒,不再出任官職。直到 1821 年,莫與儔自請改任清貧的教職。1823 年,莫與儔被任命為遵義府學教授,為黔北的教育事業辛勤耕耘整整十九年,培養出了鄭珍、莫友芝等著名的學者。道光二十四年甲辰,莫友芝訂《甲辰家規》,第壹條就是“務職業。職業無壹定,各盡力於見在所居之位便是。”
這是對後代子孫的要求,也正是對莫氏良好家風的總結。觀莫氏先人,無論是從軍、從商、從政還是從教,均是盡力於現在所居之位。莫氏多賢母孝子。據莫友芝所作《先大母張太孺人墓表》記載,莫友芝的祖母在教育兒子莫與儔時,用自己種菜作比,指出付出壹分努力才能有壹份收獲,而耕種與讀書做學問是同壹個道理,有絲毫的荒廢與懈怠都難有收獲。莫與儔後“肆力典籍,卓為通儒”,與其母的言傳身教不無關系。莫與儔去四川做官前,其母又告誡他,希望他多想想百姓的疾苦,要做個好官以報效國家,其他無需多求。莫友芝的父親莫與儔、母親李孺人均是至孝之人。莫與儔在離任回鄉安葬父親健行公後,因母親張太孺人已七十有余,而且常犯胃病,便向朝廷申請為母親頤養天年,不再外出任職,而且還說:“吾不得視先君終,已蹈生人第壹不孝,得多奉太孺人數十年,罪或差減。”於是勤心侍奉母親十四年,直至母親去世。莫友芝的母親李孺人是其父側室,但對其祖母張太孺人卻十分孝順。據莫友芝《清故例授孺人顯妣莫母李孺人行狀》,其祖母七十歲以後,胃病不時發作十年有余,他的母親經常整晚不睡在旁侍奉,祖母每每疼得睡不著,夜裏醒來呻吟十余次,而母親都守在壹旁。不單是對長輩孝順,莫友芝母親對於非己所生的幾個孩子也是疼愛有加,與己出等同而視。除此而外,她對奴仆也寬厚仁慈,而且愛周濟窮人。
莫友芝祖輩、父輩均勤勞節儉。據莫友芝《甲辰家規》,當年其父莫與儔與兄弟跟著伯父在翁奇砦讀書,打柴挑水做飯,壹應事都做,回家還要做耕田放牧等事。莫與儔在遵義學署時,有空閑時還親自拔除庭院臺階上的雜草。莫友芝的祖母張太孺人,親自紡紗織布,舂米、做飯、澆園,家裏還收拾得桌案上沒有壹點灰塵。友芝的母親唐太孺人,李太孺人,莫不是如此勤勞,直至友芝的各位嫂子,也同樣秉承祖母遺風。莫與儔沒來遵義時,家境尚好,而那時家裏讀書的`只有莫友芝壹人。莫友芝曾想買壹套《禮記集註》及《四書集註》,父親卻說:“此二鬥米直也,大不易辦。”後來在家裏和紫泉書院各找到壹部別人讀過丟棄的舊書,就不再買了。莫友芝當時每年不過用三四枝筆,壹二塊墨,百來張紙,還覺得不易得到,所以筆寫得很禿了還舍不得扔,紙已寫得無縫了還在寫。據莫友芝《先大母張太孺人墓表》記載,他的祖母張太孺人親自紡織,做飯洗衣,灑掃庭院,沒有壹刻閑暇。晚年依然很儉樸,終身著素布衣,但是很整潔。據莫友芝《清故例授孺人顯妣莫母李孺人行狀》,友芝的母親李孺人也是整年穿布衣,但很註重衣著整潔。
莫氏家風除傳統的孝悌、勤勞、節儉之外,還有壹個典型特點:那就是愛書好學、篤誌教育。莫嘉能出資延師辦學授徒,開創了兔場、獨山壹帶辦學讀書的良好風氣,不僅惠及自家子弟,還為當地培養了壹批又壹批人才。健行公莫強設館授徒,終身從事教育。莫友芝的父親莫與儔回鄉奉養母親期間,於影山草堂教授生徒及自家子弟,又在八寨廳設館,八寨原本尚武,從此“爭知讀書”,風氣大變。後來莫與儔又“主講紫泉書院”。這於偏僻落後的貴州,實屬創舉。母親去世之後,莫與儔決定棄政從教,“得教授遵義府”十九年,直至去世,在他的潛心培育下,鄭珍、莫友芝終成壹代英才,並稱“鄭莫”,被譽為“西南巨儒”。
莫與儔去世後,其子友芝、庭芝、祥芝和後輩子、侄等前後相繼,傳莫氏良好家風。莫友芝天資聰穎,三歲即能識字,七歲時因誦元暉“竹外山猶影”之句,便請求父親將自家兄弟讀書的草堂命名為“影山草堂”。莫與儔去世後,莫友芝繼其父受聘擔任遵義湘川書院、培英書院講席,長達 17年之久。除此而外,他還致力於鉆研祖國歷代經、史、子、集、文字、音韻,旁及農技、金石、書畫、目錄、版本之學,在眾多學術領域取得卓越成就。莫友芝壹生愛書,更喜藏書。據其弟莫祥芝《清授文林郎郘亭先生行述》,莫友芝平生好收藏,每看見精本書以及秦漢隋唐金石刻本壹定要買下來,因此他所住之處,到處是書,“幾榻幾無虛處。”黎庶昌為莫友芝作的傳中也寫到,莫友芝喜歡收集珍本書,得到後就收藏至家,經常通宵達旦閱讀,不吃也不睡。 莫友芝到晚年仍不辭辛勞,到處搜集古籍,在他病逝之前尚在揚州、蘇州、常州壹帶訪書。莫友芝去世後,他節衣縮食四處奔波所換來的數以萬計的價值連城的“影山草堂”藏書留給了後世,遺惠後人。
莫友芝的六弟莫庭芝後來也投身教育,先任思南府學教授,光緒年間又主講於貴陽學古書院,並購置書籍,贈送受業的舉人、拔貢、童生。在兄長莫友芝去世後,莫庭芝搜集整理了友芝遺稿,並繼續收集黔人詩詞,輯成《黔詩紀略後編》。莫庭芝同時致力於音韻訓詁學的研究,遺憾的是庭芝於光緒十五年在貴陽病逝後,著作大都散失,僅存《青田山詩鈔》4 卷,《詞鈔》1 卷。莫友芝的九弟莫祥芝是清末獨山庠生。在江南做官期間,莫祥芝壹身正氣,敢於抑制豪強,凡事秉公執法,雖遭怨謗,仍堅持不懈。莫友芝晚年在江南吳越搜求、整理古籍,精研學術,也得到了九弟莫祥芝的資助支持。莫友芝能完成《唐寫本說文木部箋異》完全得益於莫祥芝幫其發現了《唐寫本說文木部殘卷》。莫祥芝第三子莫棠壹生也酷嗜圖書收藏,通版本目錄學,家有“銅井文房”、“文淵樓”等,其藏書聞名壹時。莫友芝次子莫繩孫,字仲武。清光緒十二年隨劉瑞芬出使俄國與法國,任參贊。因剛直不阿受責去職。後致力於整理和刻印祖父與父親遺著,集成《獨山莫氏遺書》六十六卷。
在良好家風的陶染下,莫氏子孫為祖國文化的發展作出了傑出貢獻,他們盡力於現在所居之位的精神,孝順的傳統,勤勞節儉的作風,好學愛書、盡心教育之品格以及創作遺留下來的大量詩文、書法等作品,珍藏的圖書均是後人寶貴的精神及物質財富,其影響將澤被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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