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溪居士曹雪芹醫德的故事
“紅樓”又熱,曹公在天有靈,不知是喜是憂。然,百人讀“紅樓”既有百解,沒什麽高下之分,無非興趣而已。現擷取壹些曹公在北京留下的痕跡,是耶非耶,歡迎商榷。
曹雪芹遷徙西山後,廣泛地接觸了下層百姓,特別是生活無靠的殘疾者,雪芹非常同情他們的困苦,尤其是在他們得病之後,無錢醫治,更增加了他們的苦惱。雪芹為了給無助的病人解除病
痛,經常上山為病人采藥,以減少他們的負擔。
香山地區曾經流傳著關於曹雪芹為貧苦百姓治病的傳說,《香山的傳說》中就有張寶章、嚴寬先生蒐集整理的《芹圃先生的醫德》。崔墨卿先生蒐集整理的《雪芹的由來》也有這方面的記載。《北京清代傳說》中還有張寶章先生記載曹雪芹為香山百姓治病的《手到病除》。
我曾拜訪過孔祥澤老先生,孔老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和吳恩裕先生去白家疃訪
問,曾聽壹位村民說:當年前山***指香山***旗裏有位大夫時常過來給窮人看病不要錢,每次來都在南邊山根壹間空廟臨時借來桌椅給人看病,後來這位大夫搬到橋西住,有了家看病的人方便多了。壹次舒成勛先生曾對孔老說,在藍靛廠原有多家藥鋪,雪芹經常到這些藥鋪給病人抓藥或配藥,這些藥鋪的名字舒老都壹壹記得,並說給孔老聽,遺憾的是孔老當時沒有記下。
孔老還說:雪芹因醫術高明,為不少的人治愈了病,壹些有錢人的病被雪芹醫好了後,常常要買些東西送於雪芹,以報雪芹醫病之恩。雪芹往往告訴這些人,妳不要給我買東西,妳的錢先留著,壹旦有病人看病,抓不起藥,我讓他找妳,妳把他的藥錢給付了,這不是可以幫助更多的人解除病痛嗎?就這樣雪芹為許多貧苦的百姓,治愈了多種頑癥,人們交口稱贊雪芹的醫術高明醫德高尚。
看來,壹個人,做壹點好事並不難,難得的是壹貫做好事。雪芹為西山百姓醫病,不要錢,甚至為貧苦的百姓采藥,出自於雪芹對西山百姓的愛,百姓口中、心中的口碑就是最好的證明。
曹雪芹與白家疃的故事
在我的印象中,壹直覺得曹雪芹住在香山健銳營,從沒聽說雪芹晚年的最後五年是在白家疃度過的。
查閱有關資料,雪芹的好友敦敏在《瓶湖懋齋記盛》中確切地記載是乾隆二十三年春***即1758年***,雪芹遷徙白家疃,有原註為證:“春間芹圃***雪芹的號***曾過舍以告,將遷徙白家疃。”在該文後敦敏因請雪芹鑒定書畫又先後兩次去白家疃,不巧,雪芹都不在家。在後註中敦敏大致講了雪芹在白家疃新居的情況,為饗讀者,引綴如下:“有小溪阻路,隔岸望之,土屋四間,斜向西南,築石為壁,斷枝為椽,垣堵不齊,戶牖不全。而院落整潔,編籬成錦,蔓植亟杞藤……有陋巷簞瓢之樂,得醉月迷花之趣,循溪北行,越石橋乃達。”
雪芹留下的傳記材料極少,敦敏的《瓶湖懋齋記盛》記述了曹雪芹遷徙白家疃的時間以及雪芹的壹些言行,殊顯重要。那麽雪芹為什麽要遷徙白家疃呢?從乾隆十五六年雪芹辭別宗學遷徙西郊,並幾經遷徙,最後壹次由香山遷到白家疃。有人分析有經濟原因之說、有回避“輿論”之說、有屋塌之說、有“滿漢軫域”***乾隆二三年間,規定旗人的家奴可以開戶,即準許 *** 出旗***之說、也有雪芹築屋白家疃與怡親王有關之說等不壹而足。我則認為除了經濟原因之外,雪芹為了尋找壹方遠避塵囂,更為理想的著書、修書之所。
只有親臨白家疃的人,才能體會到白家疃這個靠近西山腳下的小村有多美,青山似黛,植被豐沛,正如敦敏和張宜泉的詩中所道出的:“日望西山餐暮霞”、“廬結西郊別樣幽”、“門外山川供繪畫”、“寂寞西郊人到罕”,均可證明雪芹的居處近山傍水,除了自然秀美以外,寂靜和諧,是著書、修書的理想環境,我想比起香山健銳營的創作條件要好。遙想當年,雪芹為了著書,常常踱步於村西小石橋附近,縝密思考書中之情節……只有小石橋還曾記憶起當年雪芹踱步沈思的身影。
曹雪芹與廣泉寺的故事
香山廣泉寺是惟壹確切記載曹雪芹與好友張宜泉到過的地方,並且兩人留有詩歌唱和,遺憾的是,雪芹先生的詩沒有流傳下來,只有宜泉先生按照雪芹詩歌的原韻和詩被記錄下來,為饗讀者,引綴如下:“《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廢寺〉原韻》:
“君詩曾未等閑吟,破剎今遊寄興深。碑暗定知含今雨,墻貴可見補雲陰。
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誰曳杖過煙林。”
朋友肖長江上個世紀60年代曾經到過此寺,和他談起,他說此寺僅留古井壹口。探訪古寺的心情油然而生,老肖願做向導。
文案工作必須提前做,查閱史籍是必不可少的。查閱《紅樓夢研究集刊》第壹集***197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有徐公時先生撰寫的《有誰曳杖過煙林——曹雪芹和張宜泉在北京西郊活動之斷片》。徐先生是通過研究張宜泉先生的詩以及和雪芹先生家族有關系的朋友寫的詩歌,找到了與曹寅同時代的好朋友宋犖***康熙三十壹年任江蘇巡撫***,寫有西山廣泉寺的詩歌,韻腳全同,來推測這座水源頭附近的廢寺——廣泉寺,遺憾的是徐先生沒有到過廣泉寺。
與老肖乘興而行到水源頭,繞過壹個小山坡,路很窄,沿著羊腸小道前行,時陡時緩,有時還需要攀扶壹些路旁的小樹或灌木,體會到張宜泉先生詩中所說:“曳杖過煙林”的境況,時間不長便到了廣泉寺。這個地方林木清幽,人跡罕至,廣泉廢寺已經沒有任何建築構件了,只有古井壹口,是廣泉寺惟壹的遺跡,坐落在半山腰的古井,打得是很深的。《天府廣記》曾經有廣泉寺古井的記載,稱其水質甘洌,適於烹茶。我突然發現古井的蓋板上隱隱約約有文字,只是年代久遠,字跡有些模糊,仔細辨認為“廣泉古井”為篆書,左邊的字型只能辨認出繁寫的“華”字以及“重修”二字,即便是這樣,對我們來講也是十分重要的,起碼我們辛苦尋覓的廣泉古寺,位置十分確切***事後查閱有關資料,得知廣泉古井上書寫的文字是北洋 *** 大員周肇祥重修古井之後留下的***。
遙想當年雪芹與好友,信步憩廢寺,當時他們所見的廢寺,雖然殘敗,也不至於像現在沒有任何遺跡可尋,雪芹與宜泉所看到的:零落的廢寺,滿目瘡痍,自然聯想到自己的身世,情不自禁地感懷,感嘆世間的悲歡離合,因此,寫詩記述此事。
踏著雪芹先生和好友走過的足跡,回想著二百多年雪芹與宜泉尋訪古寺的往事,此時感慨
萬千,雪芹的身世如在眼前,只有親身經歷過“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似的生活,以及經歷過兩次抄家後,過著“舉家食粥酒常賒”生活的雪芹,才能寫出膾炙人口,享譽世界的《紅樓夢》,讓後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