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國古代對結核病發現的認識
古代兩千多年前,《黃帝內經素問》所載“傳乘”,其癥狀有“大骨枯稿,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項,身熱,脫肉破腘”等。
東漢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描述“虛勞”有“手足煩熱、盜汗、虛煩不得眠”和“馬刀俠癭”等,都與肺結核癥狀和淋巴結結核相類似。“傳乘”、“虛勞”雖難肯定就是肺結核,但包括肺結核。
華佗的《中藏經.傳屍》描述為“或因酒食而遇,或問病吊喪而得,…鐘此病死之氣,染而為疾,故曰傳屍也”。“傳屍者非為壹門相染而成也,人之血氣衰弱,藏府虛贏,中於鬼氣,因感其邪,遂成其疾”,說明結核病不壹定造成全家傳染,只有抵抗力低的人,才會感染發病。由此可以看出我國的醫學家已經能辯證認識到肺結核病的傳染性。
晉代葛洪 (281~361年)在《肘後備急方》中論及“屍疰”壹病:累年積月,漸就頓滯,以至於死,死後復傳之旁人,乃至滅門,由此可以看出,葛洪已初步認識到結核病是壹種家族性傳播的慢性傳染病。
隋朝巢元方《諸病源候論.虛勞咳嗽候》說明肺癆是以咳嗽、胸痛、喘息、咯血為特征的壹種病癥。
唐朝孫思邈《千金要方》已經把屍疰、毒疰列入肺臟病篇。同時期的王燾《外臺密要.卷十六》指出:“肺癆熱,損肺生蟲,…生肺蟲,在肺為病”,提出“肺蟲”致病說。唐代王燾 (公元8世紀)援引《蘇遊論》說,“肺勞熱損肺生蟲,形如蠶,在肺為病”,設想到“蟲”活生物可能為肺結核病原體。
宋朝許叔微《普濟本事方·諸蟲飛屍鬼疰》認為:“肺蟲居肺葉之內,蝕入肺系,故成瘵疾,咯血聲嘶”。宋朝的陳言《三因方》與嚴用和的《濟生方》均列入癆瘵專篇,將肺癆與壹般的虛勞區別開來。同期的楊仁齋在《仁齋直指方》中提出:“治瘵疾,殺瘵蟲”的治療方法。
元朝的朱丹溪《丹溪心法·癆瘵.附錄》記載:“蓋勞之由,因人之壯年,氣血完聚,精液充滿之際,不能保養性命,酒色是貪,日夜枕嗜,無有休息,以至耗散真元,虛敗精液”,強調癆瘵形成的內在因素,至病機理為“火盛金衰”。元朝的葛可久所著《十藥神書》在充分認識肺癆的基礎上,總結出了肺癆治療的首部專著。
明代的李梃《醫學入門》指出肺癆六大主癥為:“潮、汗、咳嗽,或見血,或遺精”。龔廷賢《壽世保元·勞瘵》指出肺癆的致病機理為:“由相火上乘肺金而成”。張景嶽在《景嶽全書》中雲:“至若勞瘵之有不同者,或以骨蒸、或以幹咳,甚至吐血吐痰,營衛俱敗,尪羸日甚,此其積漸有日,本末俱竭而然” ,認為肺癆是慢性消耗性疾病。劉淵然在《上清紫庭追癆仙方》中闡述,“傳屍癆瘵皆心受病,氣血凝,故有成蟲者,蓋由飲食酒色憂思喪真,遂至於此”,指明肺結核發病常先由各種原因耗傷元氣,減低抵抗力,然後“癆蟲”之類外來病原體才會侵入體內而致病。李中梓《醫宗必讀.癆瘵》確立了“補虛以補元,殺蟲以絕其根”的治療方法,認為:“能殺其蟲,雖病者不生,亦可絕其傳疰耳”,強調了為預防傳染,殺蟲十分重要。徐春甫 (1537)《古今醫繩》中談到:“凡人有此癥,便宜早治,緩則不及事矣”,“凡親近之人不能回避,須要飲食適宜,不可著餓,體若虛者可服補藥,身邊可帶安息香,大能殺勞蟲”。壹方面強調早期治療,另壹方面也向密切接觸者提出註意保健,防止接觸感染。
清代李用粹《證治匯補》對結核病的描述:“癆瘵外候,睡中盜汗,午後發熱,煩躁咳嗽,倦怠無力,飲食少進,痰涎帶血,咯唾吐衄,肌肉消瘦”等〔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