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貞元中,李勃隱居讀書於廬山白鹿洞,至南唐時,在其遺址建學館,以授生徒,號為“廬山國學”(亦稱“白鹿洞國學”、“廬山國子監”、“廬山書堂”等),首次使用了“國學”這壹概念。到宋代,又改稱“白鹿洞書院”,為藏書與講學之所。宋代書院興盛,湧現出白鹿、石鼓(壹說嵩陽)、睢陽和嶽麓四大書院。由此來看,“廬山國學”實際上是壹所既藏書又講學的“學館”,亦即後來的“書院”。
在當時的境域下,所藏之書和所講之學,自然是中國的傳統學術文化。從宋代四大書院的實際情況來看,“國學”這壹概念的使用,與“國醫”是壹樣的。“國醫”即國家的醫學,“國學”自然亦即國家的學術了。在還沒有“西醫”、“外學”、“西學”等概念的境域下,這本來是個很好理解和接受的概念,只是當“西醫”、“外學”、“西學”出現後,才容易產生歧義而引起爭論了。
但是,真正把“國學”同諸多“外學”相提並論,即作為壹門統攬中國學術的概念提出來,則是在西學東漸、我國社會和學術文化處於空前轉型的二十世紀初。
“國學”這個概念中國歷史上就有,
北京國子監
《周禮》裏面就有,《漢書》、《後漢書》、《晉書》裏面,都有“國學”的概念。唐代也有,妳看廬山下面有個——現在也還叫——白鹿洞書院,這個書院最早是在南宋朱熹把它建成,成為當時的“四大書院”之壹。但是在朱熹之前,這個地方不叫白鹿洞書院,而是叫“白鹿洞國學”。白鹿洞國學是個什麽意思呢?是所學校。可見,在中國歷史上,“國學”這個概念是有的,“國學”這個名詞是有的,但歷來講的所謂“國學”,都是指“國立學校”的意思。明初設中都國子學,後改為國子監,掌國學諸生訓導的政令。 國子監設有禮、樂、律、射、禦、書、數等教學科目。
近代以來所謂“國學”壹詞,有學者認為源自日本,江戶時代中期日本思想界壹部分人,如荷田春滿等提倡對日本的古代典籍進行研究,以探明本土固有的文化,遂有“國學”之稱。明治維新後,日本政府推行歐化政策,導致社會出現徹底洋化的傾向。1888年,三宅雪嶺、誌賀重昂等人成立政教社,鼓吹國粹思想,以求扭轉偏向。或許是受這種思潮的影響,1902年秋,梁啟超曾與黃遵憲等人商議,擬在日本創辦《國學報》。
國粹學報
1904年,鄧實發表《國學保存論》,論述了保存“國學”的重要性。1905年,鄧實、黃節等人在上海成立了國學保存會,以“研究國學,保存國粹”為宗旨(《國學保存會簡章》),出版《國粹學報》,撰稿人除了鄧實、黃節,還有章炳麟、劉師培、陳去病、黃侃、馬敘倫等,他們或為中國同盟會會員,或傾向民主革命。1922年4月至6月間,章炳麟在上海講“國學大概”和“國學派別”。1934年,章炳麟在蘇州創辦章氏國學講習會,對國學做了總結性的講解。章炳麟上述幾次演講經過記錄整理,出版了《國故論衡》、《國學概論》、《章太炎國學演講錄》等書,在二三十年代影響很大。章炳麟所謂國學分為“小學”“經學”“史學”“諸子”“文學”五部分,由此可以看出他對國學範圍的界定。此外,胡適、顧頡剛、錢穆等人也有關於“國學”“國故”“國粹”的種種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