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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稼先和楊振寧在壹起了。

鄧稼先與楊振寧交往年譜

20世紀30年代的北京六部口崇德中學,有壹對青梅竹馬,大兩歲的楊振寧,小兩歲的鄧稼先。他們是清華大學數學系教授楊武之和哲學系教授鄧以蟄的孩子。幾十年的友誼,從捕蟬的那棵樹開始,從玩玻璃球的泥地開始。這種友誼已經延伸到了大洋彼岸。1950年,即將獲得博士學位回國的鄧稼先在芝加哥與楊振寧、楊振平分手。接下來的二十年裏,沒有鄧的消息。

1972年,楊振寧第二次來到中國。當局批準鄧稼先在自己家裏接待他的童年好友。舊家具被匆匆運走了。專門派木工去打磨鄧稼先的壹個舊書櫃,匆匆裝上壹面穿衣鏡,壹天就做成了“嶄新”的衣櫃;破舊的地板打了蠟,有人從辦公室搬來沙發,帶來了優良品種的西瓜、巧克力和壹盒汽水。就像在舞臺上設置壹個場景。鄧稼先默許了。

楊振寧來的那天晚上,院子裏專門放了壹場電影,吸引人們去電影院。這座建築看起來出奇的安靜。楊振寧壹進門,就環顧了壹下四周,然後徑直走向書架。這是壹個純粹醫學專家的書櫃,除了最顯眼位置的兩本毛澤東著作和厚厚壹疊特意放置的祖國明信片。

楊振寧轉過身,用微笑的眼睛盯著他的朋友。早在1964年,他就從美國報紙上關於中國第壹顆原子彈的報道中看到了鄧稼先的名字。他不想點破,只是微微點頭,仿佛在說,妳收拾得很幹凈。

這次見面的氣氛比1971的第壹次見面自然活潑多了。那次是在酒店,這次畢竟是在家裏。吃著西瓜,喝著汽水,楊振寧直言不諱地評論中國“不能調動人的積極性”,談到他在美國收集的中國“文革”小報,談到美國聯邦調查局。突然,他問:“這是妳的家嗎?”

“是,是”,鄧稼先提前統壹回答。"這是許鹿希醫學院的宿舍."

“為什麽沒有兒子的床?”楊振寧非常聰明。

“客廳”裝修的時候,兒子的床確實被挪走了。鄧稼先沒想到諾貝爾獎得主看得這麽準。盡管如此,許鹿希還是很機敏。她忙掩飾道:“我兒子住在爺爺家。”

後來,鄧稼先又邀請楊振寧去吃烤鴨。和他在壹起,鄧稼先總覺得有點緊張。他害怕他童年的朋友會突然問起他的工作。但是楊振寧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壹點。兩位物理學家都在刻意選擇非物理的話題。

直到楊振寧離開北京去上海,這出戲才結束。鄧稼先去機場送行。當他把老朋友送到停機坪時,楊振寧轉過身,沈默了壹會兒。最後他問:“家賢,我在美國聽說有個美國人幫助中國搞了原子彈。他的名字叫寒春。這是真的嗎?”鄧稼先壹臉驚愕。他激動地張開嘴,但馬上又咬住了嘴唇。過了好久他才說:“妳先上飛機吧。”

飛機騰空後不久,鄧稼先立即向上級匯報,並就遇到的問題請示。周恩來總理明確指示:妳可以告訴楊先生,中國所有的原子彈都是中國人自己研制的。

興奮之余,鄧稼先迫不及待地寫了壹封信,立即派人乘坐民航班機前往上海。楊振寧在上海革命委員會舉行的告別宴會上收到了這份急件。當他打開信封,看到鄧稼先熟悉的筆跡——“這都是中國人自己開發的”,他熱淚盈眶。

1957年,當楊振寧去瑞典接受諾貝爾物理學獎時,評委會要求他提供壹篇英語演講。楊振寧回答:“不,我想用中文寫。”評審團說:“中文演講稿不能印。”他堅定地回答:“那就請妳抄我的稿子吧。”

楊振寧經常從美國乘飛機。鄧稼先的家是他平靜而溫暖的港灣,在鄧稼先身邊自由自在。

-妳給我找輛自行車!

-什麽?

——我們壹起去香山玩吧!

我不敢。別人能做到嗎?!

真可惜。那我們來說點東西,宇宙不守恒定理。規範場論?

通常,他們的對話只是壹張紙和壹支筆。

那天,在壹次飯後模仿和輕松的交談後,楊振寧突然問道:“稼先,從原子彈到氫彈,美國人用了七年,蘇聯人用了三年多,英國人用了四年,法國人用了八年。為什麽中國只用了兩年零八個月?”

鄧稼先沒有說話。他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知道這是楊振寧長久以來心中的壹個問號,壹絲歉意浮上心頭,卻無法滿足朋友的探索欲望。這不是壹個人的秘密,而是壹個民族對世界的秘密。沈默是渴望理解和渴望被理解之間的沈默。

仿膳後,鄧稼先夫婦陪楊振寧去了北京圖書館,楊振寧想查閱壹本古籍善本。許鹿希後來依稀記得這是壹本中國古代哲學家寫的書。看完之後,楊振寧在許鹿希的小本子上寫下了下面的話:看似平淡,明了,難了,容易了,復雜了,簡單了。5月30日下午,1986,手術後不久,楊振寧去醫院看望鄧稼先。當他和鄧稼先談起世界前沿科學的進展時,鄧稼先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6月13日,是楊振寧離開北京返回美國的日子。他又來到醫院。兩只手——打壁球的手,寫物理公式的手——握著握著——是真正的告別,不再是“再見”了。(王X摘自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藍色思維——科學與人文讀本》作者錢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