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虎傳》
?“從前,有壹座山。山上有許多兇猛的老虎。有些活了很久的老虎變成了怪物。他們可能會變成人類來抓人吃……”奶奶壹遍又壹遍地重復著“狼外婆”的故事。小時候經常去外婆家玩。到了晚上,外婆開始講“狼外婆”。壹個低沈的聲音在充滿黑暗的房間裏響起,壹個古老生動的故事慢慢展開。
?奶奶家在山腳下,我家在山頂。從山頂到山腳,有兩個小樹林和壹個大荒坡。荒坡是雜草和荊棘的天堂,到處都有它繁衍的痕跡。黃坡和小樹林交界處有兩三戶人家,他們的房子淹沒在幾棵大榕樹後面。要不是遠處飄著縷縷青煙,我怎麽也想不到這裏還藏著幾個農民。小樹林和荒坡形成了我和外婆家的距離,對小時候的我來說太遠太恐怖了。我不敢壹個人去外婆家。“狼外婆”的故事在我心裏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對潛在事物的恐懼充滿了我的小腦袋。就算外婆家誘惑大,我也不敢壹個人去。所以小時候經常和姐姐父母去外婆家。
那時候我們四個經常組成最強天界團,從家裏出發。爸爸媽媽走在我和妹妹後面。他們手裏總是拿著東西,有時是米飯,有時是水果,重復著,變換著花樣。我和我姐跑在我爸媽前面,壹路上蹦蹦跳跳,妳追著我跑,把我爸媽甩得遠遠的。快到奶奶家了。如果我看到爸爸媽媽走得太慢,我和妹妹會用盡全力喊他們走快壹點。爸爸媽媽罵我們,威脅我們說我們旁邊的林子裏有野獸吃了孩子在野外大叫。我們不管那麽多,誰讓他們走得這麽慢!我和妹妹都止不住激動,想馬上跑到外婆家,因為外婆家有太多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具。我們不知道零食是從哪裏來的。反正外婆家就是個大寶庫,裏面裝著大大小小的辣餅幹。玩具都是舅舅給表弟買的,表弟是舅舅的掌上明珠。我叔叔時不時會給我表弟買些小玩具。我和妹妹從來沒有玩具玩,所以看到玩具就像看到金子。最後,我到了外婆家。我奶奶知道我們要來,就提前站在屋後的小路上等我們。壹見面,奶奶就拿出零食給我們吃。我們拿著零食,迅速跑到屋前找我表哥和他的玩具玩。
?成年人似乎總是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做,爸爸媽媽壹兩天就要動身回家了。這個時候我和妹妹都很舍不得,因為我們還沒有探索完外婆家的奧秘!畢竟我們臉上不情願的表情感動了我媽。媽媽允許我和妹妹繼續在外婆家玩,但前提是我們自己回家。“我自己回去也不怕。”我默默地想。於是,我和妹妹又開始了我們的快樂旅程。這壹天過得很快。天邊升起壹層厚厚的雲,擋住了太陽公公的臉。月亮探出小腦袋,夜幕降臨。到了晚上,我們不肯安靜,我們和堂弟在屋子裏瘋狂的打架。壹看到奶奶進屋,我們就躺在床上,奶奶壹走出來,我們又肆無忌憚的玩了起來。漸漸玩累了,奶奶進屋鋪床,我們躺在床上等奶奶給我們講故事。睡前故事是奶奶的拿手好戲,也是我們心中的老規矩。奶奶講過各種各樣的故事,但她最擅長的是《狼外婆的故事》,這也是我們百聽不厭的故事。
奶奶用她獨特而溫暖的聲音講述了這個故事。“狼外婆把兩個孩子拐賣到深山老林,兩個孩子和外婆住在壹個房間裏。半夜,睡在最裏屋的大姑娘突然聽到奶奶在嚼什麽東西……”說到精彩之處,外婆突然失聲了。我和妹妹忍不住好奇,拉了拉她的袖子讓她說下去。“妳嚼了什麽?月光下,小女孩看到了奶奶手裏的手指,那分明是她哥哥的手指!小女孩想哭又不敢哭,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她及時控制住了緊張的情緒,想到了壹招:假裝上廁所。小女孩坐下來告訴狼外婆她想起床了。狼外婆不願意,怕孩子偷偷溜走。孩子告訴狼外婆,要用繩子把對方的腳綁起來。狼外婆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讓孩子自己綁腳。孩子在上廁所的時候,看見房子外面有壹根大柱子。小女孩把腳上的繩子解下來,綁在屋前的柱頭上,自己則爬到屋外的樹上躲起來……”奶奶的聲音漸漸消逝,我們帶著後面發生的事情的疑問進入了夢鄉。第二天醒來,我們就纏著奶奶把後來的事告訴她。奶奶精神抖擻,說我們白天不調皮,晚上才告訴我們。我們壹再承諾。但是壹轉身就忘了承諾,繼續玩了壹天。夜幕又像閃電壹樣迅速降臨了。這天晚上,我們異常安靜,躺在床上等奶奶講“狼外婆”的故事。奶奶進了房間,看見我們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很整齊。奶奶故意問我們:“妳們躺下後為什麽不閉上眼睛睡覺?”然後我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我們跳起來說:“奶奶是個大騙子,她明明答應要講故事的。”奶奶看到我們生氣的小臉,樂呵呵地說:“奶奶不是大騙子。妳怎麽能忘記奶奶對妳的承諾呢?”奶奶問完了我們昨晚在哪裏,我和妹妹都記得很清楚。奶奶用她獨特的聲音繼續說。“孩子爬上了樹,壹個獵人碰巧在黑暗中經過。那孩子看到獵人時,幾乎高興得哭了。孩子偷偷給獵人打電話,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獵人知道前因後果,埋伏在樹旁的草叢裏。狼外婆吃了小女孩的哥哥後等了很久,也沒見小女孩進來。她覺得怪怪的,拉了拉繩子,沒人回應。狼外婆起身走到外面。月光下,狼外婆已經現出了原形。狼頭嚇得躲在樹上的小女孩瑟瑟發抖。狼外婆看到腳下的繩子綁在柱頭上,立刻知道了小女孩的欺騙。狼外婆用充滿憤怒和敵意的眼神搜尋著小女孩,小女孩捂住嘴,壹句話也不敢說。這時,獵人在狼外婆身後制造了壹些聲響,成功吸引了她的註意力。狼外婆轉過身來說,說時遲,那時快,獵人壹跳就用壹根粗繩子把狼捆住了。大狼兇狠地盯著獵人,然後小女孩慢慢地從樹上滑了下來,天空壹片魚肚白,狼外婆的身影變得更加清晰,更加醜陋,更加兇猛。狼被獵人帶走了,獵人把小女孩送回家了。”奶奶不間斷地講述了整個故事,我和妹妹都聽了。我們讓奶奶再講壹個故事,奶奶噓了壹聲,悄悄讓我們聽聽外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響。我們仔細聽了聽,果然有東西在響。我們害怕把身體縮成壹團,滾到床下。我拉著妹妹的手,不敢放開。奶奶看我們不說話,知道我們害怕,就安慰我們。她沒做錯什麽,也不怕敲門。那些壞東西害怕吃妳。奶奶會用她來保護妳。奶奶的聲音清晰而溫暖。聽了她的話,我們漸漸放松下來,伴隨著黑暗中蟲鳥的歌聲進入了夢鄉。在外婆家的日子過得真快。兩天就像兩個小時。我們該回家了。
?當我們離開時,奶奶並不擔心為我們送行。我和姐姐都以為我們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回家了。我們勇敢地帶著奶奶給的零食回家了。當我們穿過樹林,看到空蕩蕩的山坡時,我們都退縮了。姐姐拉著我的手,我手心全是汗,但我們壹句話也沒說。我們環顧四周,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音,讓我們的心怦怦直跳。壹想起狼外婆的故事就更害怕。我幾乎不能走路。荒坡太長,我走不到盡頭。我問妹妹:“狼外婆來了怎麽辦?她會吃了我們的。”姐姐喘著氣說:“別怕,我會保護妳的。”姐姐的話溫暖了我的心,我的恐懼瞬間消散了很多。我告訴我妹妹,我也想保護她。她笑了,我也笑了。不知不覺,我們走過荒坡,走回家。
?後來每次去外婆家,我和妹妹都是壹路同行。我爸媽看到我們可以來回外婆家,也就釋然的笑了。當然,我們還是會纏著奶奶給我們講故事,就像《狼外婆》壹樣,興致勃勃。
?這個故事是從小聽到大的。我們長大了,奶奶也老了。20多年來,外婆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勤勞的爺爺去了壹個永遠不會回來的地方。奶奶成了孤獨的候鳥,她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她需要為她的子孫遮風擋雨。奶奶還和我們在壹起,但我再也沒有聽奶奶給我們講過狼外婆的故事。
?因為長大,親密夾雜著隔閡,奶奶和我們成了回不去的時光。如果可以,我想躺在奶奶的懷裏,聽著她腦海裏那些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