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古籍修復 - 日本神話的特點

日本神話的特點

神話普遍產生於人類的童年時期。它是自然現象、對自然的鬥爭以及社會生活在廣大的藝術概括中的反映。神話的特點是由神話思維的特點所決定。而神話思維的特點是由各民族的心理特質和思維特點所決定的。因此,通過神話的研究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壹個民族的性格特征。本文根據《古事記》《日本書紀》對日本神話的描述,試圖找尋日本神話與日本民族性格之間的內在聯系。在此基礎上,強調正是日本人對等級制度的嗜愛,不依靠心中的善惡判定而是依靠外界強制力行事的性格特點促成了日本人矛盾心理的形成。

神話日本神話日本人天照大神天皇壹、研究民族性格的另壹個視窗

神話,就是“關於神界的故事”,它產生於人類的史前蒙昧時期,是他們在大自然威嚴的力量面前感到迷惑和恐怖,又力圖擺脫它的心理束縛,渴望支配自然力的矛盾產物。對現代人而言,神話只不過是非理性、荒謬可笑的。但對古代人而言,神話不是“幻想”,世界的起源和本來樣態,就如神話所敘述的那樣,神話即為他們的世界觀。

既然神話被原始人視為“真實”,它就必定真實地表現了原始先民的真實的思想感情和精神世界。而作為早期人類的壹種信仰、壹種世界觀、壹種文化基因,它沈潛和積澱在民族後裔的心理、氣質與性格之中,對壹個民族的精神文化長久地發揮著自己獨特的影響。因此,對這種影響的探求,無疑會幫助人們從壹個獨特的視角,更深刻地理解與把握壹個民族的靈魂。

心理學中,通過個體的兒時記憶和童年時期的研究可以了解某個體的性格、氣質等特征及形成原因,因為兒童究竟是個人發展的原始階段。因此,人類童年時期普遍存在的壹種文化現象——神話——應該是我們研究各個民族性格和心理特質不可忽略的途徑之壹。

在研究日本民族性格方面,本尼迪克特、土居健郎、中根千枝等前人已從不同角度得出了很多精辟的結論。本文在這些研究的基礎上,通過日本神話這壹日本民族發展的幼年階段的考慮以找尋日本神話與日本人性格之間的關系。關於日本人的最早資料見於公元前1世紀之公元5世紀的中國古籍中。而日本最早的歷史書是《古事記》和《日本書紀》,《古事記》是日本早期最重要的神話典籍,它記載了遠自天地開辟直至推古天皇間的“古事”。它以古代神話與傳說為開篇,描寫了被人視為“萬物之始”的世界的神秘生成和日本列島、日本民族的神話式起源。《日本書紀》記日本古代直至持統天皇時的史事,其中第壹、二卷是神代史,但其中神話傳說的份量不及《古事記》。二、無為而無不為

按照神話傳說中的記載,《古事記》敘述的創世紀的三位神分別是天禦中主、高皇產靈和神皇產靈神。然而希奇的是,天禦中主神雖為主宰世界的地位最高的神,但在神道史中卻沒有把此神作為祖神的氏族,在後來的神話中亦幾乎難尋其跡。“三貴子”神話中也有類似事情,伊邪那歧為了凈化由黃泉國帶回來的汙穢,在阿波歧原用水凈身時依次生出了天照、月夜見、素盞鳴尊,三子中天照可禦高天之原也,月夜見可配日而知天事也,素盞鳴可禦滄海之原也。神話描述了很多關於天照和素盞鳴作為壹對矛盾極深的對立者出現的故事,但對月夜見這位月神卻未作任何描述。在種種對立中無論哪壹方都不是中心,但正是無為的月夜見卻在中心存在著。或許正是完全無為、神秘的天禦中主神和月夜見,才是符合存在中心的。

中國的道家治政和修道常追求“道常無為,而無不為”“道不私,故無名。無名故無為,無為而無不為。”的最高境界。“無為”不是壹般人所誤解的無所事事,也不是無所作為,而是超凡脫俗,順其自然從而達到作為的最高效率。日本神話中的天禦中主神和月夜見置於無爭、無職的超凡境界,其目的正是要樹立起他們是究明萬物的無為而治者!

日本神話的這壹特點反映到了日本世俗統治上來。日本天皇及天皇制已存在了壹千多年。在人們心中只是壹種超越世俗權力的權威象征。天皇極少在民眾前露面,其活動和儀式均受嚴格限制,使天皇保持神秘脫俗的形象,成功達到因其“無為”和“無名而不為”,卻“無為而無不為”的最高境界。把天皇至於無為的位置而產生的力量是巨大的,這早被日本政治家們所察覺,明治初期政治家制定的憲法中寫道:“大日本帝國由萬世壹系之天皇統治”,“天皇乃國家之元首,總攬統治權”等。事實上天皇是日本國民統壹的最高象征而不是負責的國家元首。正是因為天皇從未作為實際統治者發揮過作用,因此讓天皇繼續充當後臺統治者並不難。明治政治家們就是要全體日本人在思想上對天皇絕對忠誠,他們把天皇神聖化,並以其政治上的無為來實現政治家們無所不為的野心。三、善惡交織

《古事記》中天照大神的弟弟素盞鳴尊,是“出雲神話”的始祖。他不服從父親讓其治理大海的命令,哭鬧不已,引發了種種災禍,其父盛怒之下趕走了兒子。素盞鳴於是去高天原向姐姐天照大神哭訴,天照大神以為他要來奪取自己的國土,產生了誤解。於是他們相互立誓,以證自己真誠清白之心。起誓中素盞鳴取勝和天照誤解了素盞鳴的訪問意圖等處,向人們顯示了天照並不是至高無上的善的存在以及素盞鳴並非完全惡的事實。然而,素盞鳴仗著發誓中取勝的勢頭,在高天原幹了無數的壞事。最後被逐出高天原下了地界。在這裏天照大神又作為善而素盞鳴最為惡者出現。但作為惡者而被趕下地界的素盞鳴,在地上殺死巨蟒為民除害,又成了救世英雄和文化英雄。

日本神話中的天照大神並非像中國神話中的玉皇大帝那樣永遠都只是慈善和正確的唯壹形象,而素盞鳴尊也不像中國神話的妖魔鬼怪那樣永遠作惡而絕無善行可為。這與其說是日本神話具有批判性的哲學意味,不如說這是與日本人無善惡界限有關。喬治桑塞姆爵曾寫道:“在整個歷史上,日本人都似乎缺乏這種熟悉惡的問題的能力,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不願意抓住這個問題。”現實生活中日本人認為自尊自重的人,其生活準繩不是明辨“善”、“惡”,而是迎合世人的期望,把自己的個人要求埋葬在群體的“期望”之中。他們相信人有兩種靈魂,是“暖和的”和“粗暴的”靈魂,每個人、每個民族的生涯中都既有“暖和”的時候,也有必須“粗暴”的時候,並認為兩個靈魂都是必需的,並且在不同場合下都是善的。由於他們把衡量人格好壞的尺度和權利給了四周的人和集團。靠外部強制力來為人處事。正是由於日本人心中“善”“惡”觀念的模糊以及“小集團本位”促成了他們既崇尚現實又愛面子重名譽的性格特征的形成。

總之,日本人認為他們的本性都是善的,正如壹把新刀,只要隨性而行就能顯示原有的光澤。因此,只要每個人都能遵循其真正的本能,那麽每個人都是善良的。四、堅忍磨煉

日本神話的另壹個特點是強調苦道修行的重要性,並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達到靈魂和人格的最高境界。被逐出高天原的素盞鳴尊身披蓑衣鬥笠,孤獨悲涼地踏上了漂泊之路,奔向根國。“神道觀念認為從本質上看,這是靈魂的漂泊,只有歷經種種磨難,靈魂才能得以升華。”據《古事記》記載,大國主神服從母神建議去根國找父親素盞鳴尊,向父親訴說自己受眾兄弟神迫害的事,素盞鳴尊設計了壹系列磨煉他的方案。大國主神壹次次度過難關,最後素盞鳴尊安心地將國土交給了大國主神。

素盞鳴尊對兒子大國主神的多次考驗,目的是出於使兒子鍛煉成長,經歷磨難能成為出色的“葦原中國”的統治者。在武士時代,這種通過嚴酷的自我磨煉和自我克制來達到靈魂升華以及對堅強意誌歌頌的觀念就已存在。

為了履行對天皇和雙親的忠以及對主君的情義,日本人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個人幸福並經受各種煎熬,這迫使他們必需培養自己的堅強意誌以忍受各種義務帶來的苦楚——而它又恰恰是日本人最稱頌的美德!為了天皇他們可以放棄個人的性命以及自己要負的其他壹切義務和情義。除此,奉行孝道便是最重要的義務。假如母親要求兒子與妻子離婚,縱然他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也得離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這個人更堅強。同時對主君的忠誠及回也很重要。

日本人認為他們的心靈生來就閃耀著道德的光輝,如同壹把新刀,需時常加以研磨,使之脫銹生輝。而研磨是指通過嚴酷磨煉培養堅強意誌的過程,究其本質,實際上是樹立起個人放棄欲望、幸福和權利而實現對上級、集體、和人際關系的種種犧牲為合理化的觀念,企圖消除這個過程中產生的埋怨和反抗。

五、結束語

以上列舉的日本神話反映出的日本民族某些方面的性格特點不是相互孤立而存在的!日本的神話使他們迷信自己的皇帝是天照大神的直系子孫,即所謂“萬世壹系”的皇室,相信他們的民族是世界最優秀的“神選民族”。這種結論雖荒誕愚昧、自欺欺人,但我們在嗤之以鼻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對自己民族持有的自信心和向上心,而這些又是壹個民族的存在與發展不可或缺的基礎。日本人對本民族過分膨脹的自信心的最好體現該是近代對國粹和正統的神權歷史觀的推崇。日本所謂的國體精華和國粹,無外乎是神道和“君主神權”的王統思想罷了。日本國家的權力就是神道唯壹信仰的表現,天皇就是最高神的表現,因此忠於天皇就等於忠誠自己的民族和國家。雖然日本民族文化單薄又狹隘,但強烈的民族自尊心使他們無論在如何強大的向外國學習的旋風中亦能脫身而出、反省自己、重申本民族文化。日本人固有的優等民族觀念、尊崇天皇和尚武的民族精神使日本人只會把適合於他們思維模式以及國家目的的思想成分納入自己的文化範疇中,而“舶來”的其他成分只限於學者的研究和少數人的玩賞,不可能產生決定性的作用!

中國作為幅員遼闊又資源豐富的近鄰大國,對日本這個軍國主義思想濃厚的鄰國的防禦和督促更是不可松懈和責無旁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