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崇寧時期,有人拿來徐希的牡丹圖,要了20萬。那時候就算是對妳的孩子來說,20萬也不是小數目。我們放了兩個晚上,還是籌不到錢,只好還給他。我和我的丈夫和妻子已經為此擔心好幾天了。
之後移居青州農村,在農村生活了10年。在那些日子裏有充足的食物和衣服。明成連續兩屆都是府尹。明成把工資都用來寫書了。每拿到壹本書,我們就壹起整理,整理成冊,簽上名。拿到字畫丁毅,也要把玩壹會兒,批評壹下上面的毛病,每天晚上點壹根蠟燭,才會放下。所以我們的書畫收藏如此精細完整,任何收藏家都比不上我們。
我總是有很好的記憶力。那時候每天吃完飯,我和明成都習慣在還書堂喝茶,指著堆積的書說,壹本書的前幾頁和前幾行能找到點什麽,猜對的人贏。勝者先喝茶。我猜對了,於是舉起酒杯大笑,好讓茶倒進懷裏。反而壹口也喝不下。
我願意壹輩子這樣過,永遠這樣過。那時候我雖然窮,有困難,但是我心裏的願望從來沒有壹點改變。
藏書任務完成後,我們在惠來堂建了壹個書庫,將書籍分類編號,壹壹擺放。如果妳想看書,妳得先用鑰匙打開儲物櫃,然後在書上登記,然後妳就可以把書拿出來了——就是這麽精細。有時候我不小心把書損壞或者弄臟了壹點點,明成肯定會責怪我,命令我擦幹凈,所以我也沒有以前那麽善良了。我收集書籍是為了讓自己開心,現在卻讓所有人都不開心。我沒耐心,就努力攢錢買書,不吃葷菜,不穿好看的衣服,更別說珠寶和昂貴的家具了。看到百家爭鳴的書,只要不缺字,版本不是假的,就買壹本。家裏有兩套《周易》和《左傳》,兩套都是最全的。或放在桌上,或放在枕頭上,彼此感同身受。這比做愛快樂多了。
靖康丙午,明成為子洲太守。聽說金軍已經入侵京師,我和明成茫然地環顧四周,看著裝滿書籍、字畫和古器物的箱子,戀戀不舍,卻又失望,因為我們知道,這些東西再也不會歸我們所有了。
我婆婆在建三年三月去世,我和明成去南方參加葬禮。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帶走。我只好扔掉那些又重又大的版畫,重復的字畫,沒有錢的古器物。接著,壹些國子監的刻本、普通字畫和壹些重要的古董被丟棄。幾經刪減,仍有十五車滿載。我先去了海州,雇了幾條船渡過淮河,再穿過長江到達建康。在我們老家青州,也是鎖書,用了十多間。我們原計劃第二年春天運回,但12月,金軍攻陷青州,十幾本書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