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壹個棄嬰,壹個被遺棄在荒野的女嬰。
也許是因為他天生殘疾,在世俗眼裏看不出來;
或許是某些人只在乎男女關系,卻不能負責任的產物。
就這樣,我出生的第二天,就失去了父母。
我成了壹個被遺棄的孤兒...
二
20多年來,我的生活中從來沒有任何與父母有關的記憶,只有他壹直充斥著我的世界——
只有他強壯的臂膀能給我支持和關懷。
在他的懷裏,我總能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和親情,就像和父親在壹起時壹樣。可惜我和父母的緣分太淺...
於是,在我心裏,我漸漸把他當成了我的父親,我可以依靠他壹輩子。
但他固執地要我叫他叔叔。我知道他愛我就像愛自己的女兒壹樣。盡管如此,我還是固執地愛著他...
然而我和他的相遇,卻是因為二十年前的壹次偶然相遇。
就是在那時,他逐漸走進了我的生活,直到現在我才真正認識和了解他...
而那種莫名的依戀,從那以後就壹直在我心裏滋長...
三
遇見他的時候,盛夏的楚陽就像妳夢中的笑臉壹樣燦爛。
那時候他只是壹個落魄的書生,而我只是壹個出生不到壹周的嬰兒,被遺棄在繁忙車站候車室的壹個角落裏——
那壹天,他正準備離開這座城市去尋找自己的夢想,卻在車站的角落裏,意外地發現了我,壹個被遺棄的女嬰。
當時很多人都在看我,他卻壹躍而起,緊緊抱住了女嬰。這時,她對他笑了。
後來無意中聽到他說,那時候他根本沒時間多想,只是出於本能,出於與生俱來的對孩子的愛——就像女人特有的無私的母愛。他沒有畏懼周圍那麽多人的目光,而是緊緊地擁抱著我——仿佛突然發現了壹件自己不小心丟棄的珍寶。
從此,他給了我壹個家,壹份久違的溫暖和我夢寐以求的壹切。也是從這個時候起,我有了壹個屬於我的美麗名字:傾城。
-先照顧好城市,再照顧好國家。
後來他說,我曾經的那個笑容,真的可以叫做美,所以,美,這個名字壹直伴隨著我,直到我離開...
四
說起他的經歷,也很悲慘。
他的年齡和我這個棄嬰差不多。
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因為他們都是從國外回來的知識分子,又因為當時大陸正處於文化大災難的黑暗時代,所以不可避免地受到無差別的批判。
當然,他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部分原因是時代使然。另外,他大學剛畢業,失業很正常。
也正因為如此,他相戀多年的女友因為怕被牽連,毅然和他分手...
從此他壹個人,直到近30歲的時候偶然遇到了我。
當然,在他遇到我之前,也有很多人給他介紹過對象,但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以他淵博的學識,帥氣的外表,魁梧的身材,優雅的風度,優雅的氣質,要找壹個親密漂亮的女朋友並不難,但他還是忘不了她...
雖然那些年過去了很久,但他的心壹直留在那裏...
五個?
從此,我和他相依為命,但在這個特殊的家庭裏,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卻沒有女主人。
9歲的時候,班裏幾個調皮的男生叫我“私生子”,沒有父母。我哭著跑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第二天,他接我放學,訓斥男生:“誰說她是王八蛋?”?為我站起來!!"
幾句鏗鏘有力的話,頓時男生們都低下了頭,再也不敢說話。“下次有人說她是混蛋,讓我知道,我會揍他!!"
“告訴妳,即使她不是我親生的,但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的女兒!
“不信,妳看,誰的衣服比她漂亮,誰的書包和鞋子比她漂亮?她每天喝牛奶,吃肉。妳們誰吃得比她好?!"突然,像壹個泄了氣的球,那些男孩變得極其沮喪和不知所措...
從那以後,沒有人叫我私生子...
以後,隨著我的成長,每當我想起這件事,就覺得特別好笑...
六個?
每次和他在壹起,我總喜歡去他那滿是文藝詩詞,非常古樸典雅的書房,靜靜的品味著已經遠去的感情,默默的感受著已經失去的美好,乞求著已經錯過的愛情...
北方有美女,
獨特而獨立。
我壹看到這座城市,
再次照看這個國家。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到他搖頭背這首詩的時候,我總會看著他嫣然壹笑,總有壹種很親切的感覺:
北方有美女,
獨特而獨立。
我壹看到這座城市,
再次照看這個國家。
每當這個時候,他還是笑著遇見我,說,傾城,妳的笑容真美。這首詩是為妳寫的:我關心城市,然後我關心鄉村...
而他專註於書籍的個人資料,在夕陽的映襯下,看起來就像壹道美麗的風景...
優雅而風度翩翩,在我眼裏,他壹直是這樣的形象...
七
就這樣,我和他好幸福,好自由。
但是,即便如此,還是難免有人不放棄為他做媒。然而,自始至終,沒有壹個女人能進入他的世界。
直到我15,事情才開始好轉。
那壹天,我看到他腳步輕盈,精神抖擻,比平時更優雅。我知道她回來了-那個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人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第壹眼看到她,基於女性特有的第六感,我就覺得她不在我們身邊,臉上的笑容好像是糊的。
當他在身邊時,她會微笑;當他離開時,笑容瞬間消失...
甚至有壹天,我壹個人在陽臺上看書,她輕輕走過來,突然問我:妳爸媽呢?他們離開妳了嗎?
我看著她等了壹會兒,心裏難過極了,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唉,這麽癡呆的孩子,難怪他們不要妳了!她搖搖頭,嘆了口氣,好像在祝賀自己。
我楞住了,忍住了我要流出的眼淚。
就在這時,他突然跑過來,拉著我的手,斜了她壹眼,什麽也沒跟她說,拉著我回房間。
只是,從此以後,他的家,我的世界,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
八
在他考上大學的那壹年,他意外地拿起自己多年不碰的酒杯,在我面前多喝了幾杯,而他特有的從容、成熟、率真在這壹刻更加彰顯。
我知道他為我高興,因為我達到了他最低的期望。
而且每次我從千裏之外的學校回來,他總是開玩笑的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也習慣性的笑著搖頭。
說實話,在學校,有幾個男生壹直圍著我轉,但我壹個都不喜歡-
在我看來,他們總是渴望把自己最好的壹面展現給別人——太招搖了,這壹直是壹種不成熟的表現。
在學校,我很少和別人說話,尤其是異性。他們總是太天真太膚淺,不明白什麽是修養和氣質。壹邊追著空靈的東西,壹邊不知道把自己的修養和氣質扔到哪裏去了...
而我真正想要的,他們永遠都不明白,有些東西離他們很遠...
我25歲的時候,他送了我壹顆藍鉆。他說這是給我未來婚禮的禮物。我笑了笑,沒說話。
那天,他帶我去了商場。只要我喜歡,他會毫不猶豫的買下來。但是,我只選擇了壹件白色的禮服——和婚紗壹樣的顏色。我知道他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忍心讓他再這麽憔悴下去...
回到學校,敏感的感覺到很多同學都在議論我,我壹點都不在乎。因為我的背景,我早就習慣了別人的評論。
直到有壹天,壹個跟我比較好的同學私下跟我說:很多人都說妳找了壹個比妳大很多歲的男朋友,是這樣嗎?我搖搖頭說,情況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我沒有解釋太多。我只是靜靜地看著這本書。原來妳們沒有壹個人能理解我...
我茫然地望著遠方的天空,臉上的熱度久久不能消退...
九
紅塵無限,卻總是變幻莫測。
短短幾年,他的事業蒸蒸日上。但由於過度勞累,他連續幾次暈倒在工作場所,最終醫院鑒定為肺癌晚期。
突然,我不知所措地大哭起來。我害怕失去他。我害怕失去我在這個世界上唯壹的親人!
但他笑著安慰我,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妳怎麽能拋棄這個城市和這個國家呢?
我苦笑了壹下,不知道說什麽好。
每天傍晚,我陪他出去散步,可他還是那麽高大魁梧,我抱著他,想抱著這壹切。
在夕陽下,這是壹幅多麽美麗的畫啊。然而,美好的事物總是隱藏著悲傷的成分。
我看著時間壹天天過去,卻只能清醒悲傷,無能為力...
在最後壹刻,躺在病床上的他顯得異常平靜。良久,他緩緩說道,傾城,還記得那首詩嗎?我點點頭,忍著悲傷念給他聽:
北方有美女,
獨特而獨立。
我壹看到這座城市,
再次照看這個國家。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流...
他沈思了壹會兒,說,傾城,妳知道嗎,這首詩有最後兩句。他說,然後給我讀了完整的詩:
北方有美女,
獨特而獨立。
我壹看到這座城市,
再次照看這個國家。
我寧願不了解整個城市和整個國家,
美人再難得!
我不知所措,不是說這首詩只有前幾句嗎?為什麽會有最後兩句-
我寧願不了解整個城市和整個國家,
美女難再得?!
十
?
最後還是留不住他,又成了孤兒...
在書房整理他的東西時,我發現了壹本覆蓋著厚厚灰塵的古書。
出於對他的尊重,我又仔細地把書擦了壹遍,但最後我意外地發現,書的第壹部分記錄了我從小到大的壹切,甚至包括我什麽時候長出新牙,長高了多少。但這本書的扉頁上有幾行寫得很漂亮的印刷體字:
妳出生在我出生之前,我出生的時候已經老了。
妳恨我生得晚,我恨妳生得早;
妳出生在我出生之前,我出生的時候已經老了。
恨不是同時生的,妳天天好。
我還沒出生就出生了,出生就老了。
我離妳很遠,妳也離我很遠。
我還沒出生就出生了,出生就老了。
變成壹只蝴蝶,每天晚上去找花,住在草叢裏。
壹瞬間,不知什麽原因,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妳出生在我出生之前,我出生的時候已經老了。
妳恨我生得晚,我恨妳生得早;
妳出生在我出生之前,我出生的時候已經老了。
恨不是同時生的,妳天天好。
突然,我的眼淚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只知道,這個時候,我的心好痛...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