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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國真的存在嗎?

玲瓏國,最早見於《史記·西域傳》:“玲瓏國,王之敬絕失城池,往長安八千八百二十裏,戶四百八十口,勝兵五百。靜覺是上尉,左右司令,郵差。北距都護誌2723裏,南距蜀道4天,西距460裏。"

這是壹個活躍在絲綢之路南路上的小王國。時隔四五百年,玄奘從東方取經歸來,看到丹尼讓城,已是另壹番景象。《大唐西域記》:“自川東至沙磧二百余裏,周三四裏。在大澤的中部,又濕又潮,很難行走。蘆葦荒蕪,無路可退。只有有趣的城道可以通行,所以人們不由自主地從這座城前往,而屈薩旦認為東部邊境也是壹道屏障。”不完整的史料只記載於此,至善之國已經從歷史舞臺上消失了。

歷史學家現在普遍認為,尼雅是壹個古籍中優秀的古國。

自然之友的原文

【編者按:在上壹期的通訊中,我們發表了吳用先生(殷依然)撰寫的《河西考古之外》壹文,從考古學的角度講了古代西北探險的教訓。本期我們轉載生態作家沈曉輝先生在《北京觀察》2000年5月刊上發表的這篇文章。近30年後,他們兩人從不同的角度對同壹地區進行了實地考察,得出了幾乎相同的結論。這再壹次向我們證明,在中國西北,歷史上人類過度開發造成的生態災難,是無法回避的慘痛歷史事實。任何壹個稍微有點環境生態意識的當代人都不能對此掉以輕心。〗

壹個

在塔裏木盆地旅遊,沿著塔克拉瑪幹沙漠周邊的綠洲——若羌、且末、民豐、於田、策勒、和田、皮山、莎車、麥蓋提,壹站壹站,無論走到哪裏偏僻的角落,都能聽到關於沙布日德樓洛加古城的有趣傳說。唐玄奘在1300多年前聽過;100多年前的歐洲探險家斯文·赫定和斯坦聽說過它。今天,塔裏木的子孫也將告訴每壹位來賓。埋在沙子裏的古城,的確是壹個超越時空魅力的故事。雖然口口相傳,世代改編,出現過很多“版本”,但仍有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最初記載的警示意義。

傳說古時候於闐(今和田)北部有壹個城邦,幸福富足,卻不皈依佛門,名叫老羅家。壹天,壹個長相奇怪的和尚突然出現在街上。洛爾卡國王得到消息後,甚至下令任何人都可以挖開希安的土,驅逐他。所以,不是齋戒,而是到處驅趕旅行的僧人。只有壹位尊敬佛像的忠誠長者表示關心,並私下提供食物。和尚告訴長老,因為這個城市的居民用吹沙的方式趕走了我,所以會受到滅絕的懲罰。我走了以後,天上會有壹場沙塵暴,把老羅家湮滅,讓生命滅絕。妳必須早點離開。

這位善良的長者聽到消息後,急忙跑出去報告,但沒有人相信他,反而遭到嘲笑和侮辱。老人見人不講理,只好獨自逃走。和尚走後的第七天午夜,整個城市都睡著了。突然,猛烈的沙雨隨著狂風從天而降,這個繁華的城邦瞬間被掩埋。從此,老羅家變成了壹座沙山,永遠長眠在塔克拉瑪幹沙漠。

沙(銀燕)沒有死在老羅家的傳說並非空穴來風,只是為了弘揚佛法而憑空捏造的。這是塔裏木歷史的反映。只要抹去故事中的神話色彩,妳就會發現這個半睡半醒的傳奇夢境中所蘊含的可怕真相,以及人類會因破壞環境而暴怒並受到譴責的真諦。事實上,它顯然是基於西域歷史上壹個古老的綠洲城市被沙塵暴摧毀的事件。

那麽老羅家是南絲綢之路上的哪個古城呢?根據唐代西域的記載,從焦洛嘎逃離的長者來到壹個繁榮的綠洲,名叫畢摩。玄奘曾在從和田前往尼雅(古老而精致的國度)的途中拜訪過畢摩,他也可能是凱爾波羅遊記中提到的“裴隱”。1901年,斯坦根據古籍和當地人提供的線索,在策勒縣北部的沙漠中發現了皮莫遺址。當地人稱之為Uzontati,意為“遠方的古城”。

尼雅(精絕)古城遺址(漢晉至梁倩時期)

我們不妨按常理猜測壹下:畢摩似乎應該離卡拉洛加不遠,兩個城市屬於同壹條古河道或者非常近的水系,卡拉洛加應該在畢摩的下遊方向,也就是更深入北部沙漠的地方。不難發現,符合上述條件的古城有三個:卡拉頓、丹丹烏裏克和袁莎。

有學者認為,古腦羅家的故裏應該在金田縣克裏雅河下遊的大河沿河附近,很可能是漢代的卡拉敦古城,其方位、歷史時期、廢棄原因等因素是壹致的。

卡拉敦古城已被埋在碉堡裏(北朝)。

喀拉敦是現代維吾爾語名稱,意為“黑色沙袋”。因古城邊上有兩個20米高的紅柳沙袋而得名。喀拉敦南部距玉田縣城190公裏。

在古代,克裏雅河從腹部中心穿過塔克拉瑪幹沙漠,流入塔裏木河。卡拉敦位於沙漠中心附近,但關於它是於闐王國歷史上的哪個城市,至今尚無定論。

不過,卡拉頓古城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佛教。相反,漢晉有佛寺,魏晉有佛塔,不可能是卡拉羅家古城。同理,也不可能是丹丹的烏赫裏克古城,它位於克拉頓西南,偏離沙漠腹地。

丹丹烏裏克遺址有壹條長長的黃沙。

依筆者之見,古腦羅家更像是壹座袁莎古城,是近幾年在卡拉敦西北465,438+0公裏處發現的,史書上從未記載。袁莎古城因周圍有圓形沙袋而得名,城內未發現佛寺、佛寺、佛塔等建築。與老羅家的傳說壹致。袁莎古城的毀滅確實與沙塵暴有關,也就是環境的惡化。然而,古城的沙漠化並不是壹夜之間形成的,它是壹個逐漸積累的過程。城內1.2米厚的土層,底部淤泥蘆葦,逐漸堆積細沙,越靠近上層,沙化越嚴重。考古發現表明,雖然袁莎人從胡楊中獲取壹切,用於建造房屋、冶煉、烹飪和制作日常用品,但在城市周圍12公裏範圍內沒有胡楊的壹個遺跡。情況很明顯:過度砍伐樹木破壞了沙漠生態系統,加劇了綠洲生態的惡化。雖然袁莎古城消失的真正原因仍然是壹個謎,但荒漠化是眾多猜測中最重要的壹個。畢竟古城的歷史遺跡已經被埋在沙袋下面了。

馬紮塔格古戎堡(漢唐榮寶,馬紮塔格原名童生山)

沈睡在沙漠中的烏宗塔提(古畢摩遺址)遺跡。

對於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來說,可能是壹份讓人興奮的工作。但是,對於生態學家來說,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近百年來,在塔裏木盆地廣袤的沙漠中,人們發現了壹座又壹座埋在沙土中的古城。我們只需要把它們按順序排列,就會得出壹個驚人的結論:

樓蘭古城,位於古孔雀河下遊,羅布泊幹湖盆地西岸,尉犁縣城東32公裏;

義勛遺址(即米蘭城堡)位於若羌縣城東北80公裏的古米蘭河下遊;

且末古城位於且末縣東北15O公裏處的切爾沁河下遊。

精覺古城(今尼雅遺址)位於民豐縣城北150公裏處的尼雅河尾。卡拉敦古城、卡拉當格古城和袁莎古城均位於克裏雅河下遊,分別位於天縣城以北19O、2OO、22O公裏處。丹丹烏裏克遺址在策勒縣達馬溝鄉以北90公裏處;

馬裏塔格古戎堡,位於和田市以北200公裏的和田河中遊;

皮山古城,皮山縣城東北17O公裏...

我們只需要在地圖上標出上述古城遺址,用虛線連接起來,就可以顯示出古絲綢之路南道的大致走向和地理位置。事實令人震驚。幾乎所有的南方絲綢之路及其相連的古城都被埋沒在沙漠腹地。現代的絲綢之路,公路幹線和與之相連的綠洲城鎮,幾乎都遠離古遺址,更靠近昆侖山前。

歷史上樓蘭曾是東西陸路交通的樞紐,伊潯城也有通往敦煌的要道。現在已經被庫姆塔格沙漠封鎖,要道成了天險。“商賈商人,天天往西跑”的動人畫面,已經被沙丘、戈壁、丫蛋風蝕地貌的荒涼景觀所取代。沿著若羌到且末的現代公路,可以看到雪峰和沙山的奇觀。塔克拉瑪幹沙漠已經漫過公路,沖到昆侖山腳下。民豐到皮山七八百公裏的公路,被推進的沙漠緊緊擠壓在昆侖山前的洪積扇上。強烈的風蝕沙化迫使皮山、民豐兩縣搬遷,策勒縣搬遷三次。古絲綢之路和現在的絲綢之路平均相距100公裏。這壹鐵壹般的事實,對於沙漠綠洲的進退情況,以及自漢代以來人類生存環境的巨大變化,人們是壹清二楚的,不需要做任何解釋。

樓蘭古城遺址(漢代樓蘭王國,公元5世紀被丁玲所滅)

這些曾經在絲綢之路上繁華、喧鬧、驕傲、閃耀著迷人色彩的西域古城,如今都被無情的流沙抹去了,連同他們所創造的華麗的文化、權力與財富、榮耀與夢想,無壹幸免!

沙漠是無情的。然而,人們在嘆息的同時,恰恰忽略了是人類造就了無情的現代沙漠。

塔克拉瑪幹沙漠南緣古綠洲的演變基本遵循從下遊向中上遊爬升的格局。比如漢代和金代的古城,大多建在內河下遊。隋唐時期的古城多建在中遊。宋元時期建立的古城,大多位於現代綠洲的外圍。也就是說,隨著綠洲從河流下遊向上遊收縮,城鎮在遷徙,而沙漠在前進。到目前為止,壹部塔裏木的歷史就是綠洲退縮和沙漠擴張的歷史。

對比古代綠洲和現代綠洲,會發現古人的生存環境遠比今天優越:當時河流更長,水源更充足,森林草原更茂盛,野生動物更豐富,土地更遼闊肥沃。正因為如此,放牧、農耕、采集、漁獵成為了人類社會的早期伊甸園。從漢代到唐代,穿越西域的絲綢之路由盛而衰,留下了“使者在路上對面,商旅在路上”的盛況,在東西方文明的交流融合中鑄造了獨特的西域文明。

關於塔裏木盆地古代綠洲城邦的廢棄和西域古文明的消失,壹直有戰爭毀滅論、疫病流行論、氣候幹燥論等各種猜測。事實上,這些理論缺乏歷史和科學依據,沒有全面了解塔裏木盆地綠洲的發展變化過程。因為,只要有肥沃的土地,人們就可以在戰後重建家園,瘟疫過去後可以重新利用,而不是廢棄。至於氣候幹燥論,也是站不住腳的。我們知道,在漫長的地質時期,氣候變化對生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但在人類短暫的歷史時期內,這種變化並不顯著,因為地質時期的變化是以百萬年計算的,而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只有幾千年。

古人吹噓的“滄桑巨變”的豐功偉績,其實留下了更多林草變桑田,桑田變沙漠的真實故事。我們中華民族的祖先,確實有茂密的森林,富饒的草原,富饒的綠洲,“壹不小心”就失去了,這正是恩格斯所說的“壹眨眼的功夫”。所有這些錯誤只能怪怪人,不能怪上天!

壹個生活在尼雅河畔綠洲的現代維吾爾族女孩。他們知道這座埋在沙子裏的古城的歷史嗎?他們能守住今天的綠洲嗎?

安迪爾是和田地區的壹個偏遠小鎮。小鎮旁靜靜流淌的安迪爾河,就像壹個害羞的小女孩。經過短暫的旅程,她匆忙投入塔克拉瑪幹沙漠的懷抱。根據當地的傳說,在安迪爾河消失的沙漠裏,大約壹周的路程有壹個曾經繁榮的城邦,但不知什麽原因和什麽時候,它變成了壹座死城,沒有任何人。

後來才知道,這是壹個從漢晉壹直延續到唐朝的古城遺址。雖然安迪爾古城不可能是老羅家,但關於它的神秘民間傳說還是引起了我的興趣:

我不知道這座古城中了什麽魔法,但城門大開,街道寂靜,建築如新,空無壹人。來自古羅馬、古印度和古代中國的珍貴寶藏到處堆積。撿壹兩個拿出來,夠妳壹輩子衣食無憂了。但是,這些寶貝只有在城市裏才能享受和享用。如果妳想把它們永遠占為己有,帶著它們離開古城,巨大而堅固的城門會自動關閉,同時雲層會融合,沙塵暴會突然出現,讓妳無法離開。壹旦妳放棄了妳的非分之想,把妳攫取的財寶放回原處,天空馬上就會放晴,城門馬上就會打開,讓妳自由進出。

細細品味咀嚼,這真的是壹個和《埋沙殺老》壹樣寓意深刻的故事,可能是它的伴。正如聖雄甘地所說,“地球可以滿足人類的需求,但滿足不了人類的貪婪。”人類對大自然的需求不能超過她的付出,不能超過大自然的承載能力,否則就會招致大自然無情的懲罰。埋在利比亞沙漠裏的金字塔和埋在內夫德沙漠裏的空中花園,其實都在向後人講述著同壹個故事,就像埋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的凱勞盧加古城和安迪爾。

米蘭(義勛)古城遺址(唐代、漢唐)

古代文明最後以為毀滅會變成沙漠中的壹片片廢墟,現代文明會重蹈覆轍,重蹈“驚人相似的歷史覆轍”。有人說:“西部商機無限”,仿佛遍地黃沙壹夜之間變成遍地黃金,有的報紙上居然出現“去西部撿第二桶金!”這麽煽情的標題。這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商業炒作和誤導輿論。事實上,中國的西部開發任重道遠。中國的西部不同於美國的西部。美國開發西部的時候是壹片處女地,生態很好;然而,中國今天的西部開發是在前人2000多年發展的基礎上進行的再開發,前人留下的是亟待治理的破碎山河。西部建設首先是生態建設。如果我們不先改善環境,償還前人的生態欠賬,不把環境保護放在整個發展過程的首位,那麽,就像塔裏木民間故事中警告的那樣,西部會“封閉”,“沙塵暴會突然起來”。到那時,我們的後代會不會去沙丘上尋找21世紀我們留下的當代“辛勞而倒下”,演繹出壹個“前人來不及為自己哀悼然後別人為它哀悼,後人不吸取教訓為它哀悼,也讓後人為後人哀悼”的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