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織錦為圓角長方形,長18.5cm,寬12.5cm,以“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制成,邊上鑲有白絹。兩條長邊各縫三條長約21cm寬約1.5cm的白色絲帶,其中三條斷了。篆書有八個大字:“五星從東方來,益於中國。”由於其絢麗的色彩、激動人心的文字、神秘的圖案和神奇的寓意,出土後立即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壹些網友甚至文物專家給了它許多“神秘”的解讀。但是現在看來,讓這個文件的意義有壹個簡單的回歸也是很重要的。
織錦的圖案是這樣的:織錦的右側保留了壹個邊框。從右邊開始,圖案是壹對珍禽,雄鳥站在雲紋的下方,昂著頭。它頭頂有壹枚五字印章,胸前左雲紋上掛著壹個角紋。雌鳥站在雲紋上,垂下頭面對雄鳥。她的脖子上方是象征“太陰”的白色圓形圖案,背部上方是“星”,尾巴下方是山茱萸圖案。“楚”字和“星”字之間隔著壹個角形圖案。單詞“東”在兩個雲紋圖案之間的間隙之上。在“東”字的左下方和壹個雲紋的上方,有壹個象征“太陽”的紅色圓形圖案。“太陽”的左下方是壹個上下顛倒的雲紋。在雲紋的凹部,有壹只張著嘴,吐著舌頭,尾巴下垂,背上有壹只翅膀的獨角獸,可能是“邪靈”。動物角上方的雲紋上端為正方形。“李”字在“方”字的左上方隔著壹朵雲。“李”字下面的雲紋左邊是壹只虎形動物,身上有豎條紋,有寬大的豹眼。它的後右腳踩在雲紋上向右移動,尾巴高聳有力。它尾巴的右邊是“中”字,左邊是“國”字。
“五星出東益中國”這八個字還有壹個出處,就是西漢歷史學家司馬遷在《史記》、《正史》中說“五星分於天,積於東,益於中國;西方積累,國外用戶(士兵)受益。五星皆從星聚於壹屋,舍之國可通天下。”古代的“五星”指的是老星、閃爍星、補星、白星、晨星。天地轉,日月過,五星難聚。然而,漢元年十月,五星聚於東京,這在《天公書》、《漢書》、《張耳傳》、《韓吉傳》中都有記載。
漢朝元年不是公元前202年劉邦稱帝,而是公元前206年,歷時五年,卻連個名字都沒有。漢武帝把公元前206年,劉邦得到玉璽的時候,定為漢元年,也就是當年十月,秦王子嬰在道濟(今陜西省Xi市)旁邊把玉璽獻給劉邦,標誌著秦朝的結束。後世史書為了連接秦漢,壹直沿用公元前206年為漢元年的說法。
“五星出東”是指在壹段時間內,五顆行星同時出現在東方天空的現象,即“五星連珠”或“五星匯聚”;“五星出東方必有利於中國”,即五星見東方之天,有利於中國軍事。這是漢代儒生依附的結果。他們認為,漢朝的繁榮是因為漢朝元年十月東方五星匯聚。
讓現代人有些疑惑的是,蜀錦產於四川,也就是現在的四川,為什麽蜀錦會帶著“五星東去,造福中華”這句話去新疆?唯壹合理的解釋是,這是從國庫裏調出來的東西。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漢武帝發動了對匈奴的戰爭,開放了西域。當時朝廷有壹批人認為這是浪費人和錢,沒有太大意義,包括《史記》作者司馬遷也反對,對《史記》中很多地方的戰爭表示不滿。司馬遷和漢武帝是同時代的人。可見,漢元年“五星聯”或“五星黨”的現象在當時是深入人心的。作為漢武帝,把它作為宣傳的文章沒有錯。
中國織錦是中國技術水平最高的絲織品。由彩色金線織成各種圖案,故名錦。周代絲織物中出現了織錦,圖案豐富多彩,工藝成熟。漢代有織造室和織錦部,專門織造織錦供朝廷享用。漢武帝以後,中國織錦通過絲綢之路傳入波斯(今伊朗)、大秦(羅馬帝國)等國。漢武帝開辟絲綢之路後,蜀國生產壹批絲綢,以“五星東來,利中國”為織法,轉運到今天的新疆,以宣示開辟絲綢之路的“合理性”,是天經地義的。西域人,用我們現在的話說,應該是少數民族。他們可能不認識帛書上的漢字,而且因為漢字本身自然美觀,所以被當作裝飾品,被做成衣服,甚至被作為陪葬品帶到墳墓裏,也是很自然很正常的。
更能證明這壹點的是,在發現漢代織錦護手的古墓中,還發現了“尋南羌”的織錦殘片。經專家考證,殘片與織錦護手為同壹批絲綢制成。也就是說,當年的“五星東行,利中國”口號也有“求南羌”的字樣,應該是“五星東行,利中國南”。但在今天的研究中,也許是出於民族團結的考慮,“請南強”這幾個字被壹些人省略了,被另壹些人牽強附會。
據會議附會人士介紹,“尋南羌”是指西漢元年(公元前61年)四月至十壹月,漢後大將趙充國與平西羌人之間的戰鬥。神爵(公元前61年3月-公元前58年)是漢高祖宣帝的第四個爵位,用了四年。戰爭主要發生在今天蘭州到西寧壹帶,是漢朝平定西羌的大規模戰役。我想說的是,此事與“五星東征益華”無關,針對的是西強,不是“南強”。那麽,“南羌”就是壹個歷史命題——過去生活在塔裏木盆地的人們把喀喇昆侖山、昆侖山的古羌人稱為南羌、南山羌,但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喀喇昆侖山、昆侖山確實在塔裏木盆地的南部,就像河西走廊的張掖地區仍然稱祁連山為南山壹樣。所以“南羌”的“南”應該是壹個地理概念,“羌”就是當時生活在這壹帶的羌人。
我想說的是,漢朝前後羌人的生存是壹個非常寬泛的地域概念,甚至包括整個中國西部。漢武帝時期,他們除了在青藏高原的生存空間外,還存在於河西走廊和西域。在西域的塔裏木盆地,史書記載他們應該與月氏人、賽人雜居在壹起,是這壹地區的民族之壹。漢武帝開辟西域後,與中原的商路開始繁榮,當時的羌人顯然想做壹件切斷絲綢之路、拔毛大雁的事情。所以保證絲綢之路的暢通,應該是當時漢朝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問題,而這也是“求南羌”的合理解釋,與我們今天所說的民族團結無關。
新疆幹旱少雨,有利於地下有機質的保存。特別是在絲綢之路沿線的古墓葬中,如塔裏木盆地、羅布泊沙漠、天山以南的吐魯番盆地等,出土了大量色彩鮮艷、保存完好的紡織品,其中以漢唐時期的絲綢最為豐富。漢代以前,烏魯木齊附近天山的阿拉溝墓葬中出土了戰國時期的鳳鳥絹繡。此外,喀什地區塔什庫爾幹塔吉克自治縣曲滿墓地也發現了絲綢遺存,阿勒泰地區哈巴河縣卡拉蘇墓地出土的青銅器表面也有絲綢遺存。與此同時,位於安陽市殷墟宮殿宗廟區C組西南的商代符號墓出土了大量玉器,其中包括來自新疆的軟玉700余件。雖然缺乏文字記載,但歲月留下的五彩鱗片說明了壹件重要的事情——絲綢之路的歷史要比西漢早得多。因此,“討好南羌”保證絲綢之路再次暢通,應該是西漢政府的歷史使命和責任。
2020年,新疆尉犁縣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遺址出土唐代紙質文獻和木簡700余件。據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館員、基亞克庫都克楓涇遺址考古隊領隊胡介紹,紙質文獻出土時多為團狀。經過初步解讀,確認這個楓涇遺址是壹個遊樂園的駐地。孔雀河烽火臺群東線的軍事防線,或許可以稱為“樓蘭路”。這個烽火臺駐紮在“樓蘭路”沿線,管理幾個烽火臺,負責附近的防守。文件性質主要是唐五洲至開元時期,友誼所及其下屬烽火臺店與上級管理機構之間的軍事文件,其中詳細記載了孔雀河邊與烽火臺有關的各級軍事設施名稱。[我]
更詳細的史料如下:公元670年後,吐蕃控制了青海吐谷渾地區,打開了通往安西四鎮的門戶。此時的焉耆東部邊境處於唐朝與吐蕃鬥爭的前沿,是安西、北庭兩大都城的咽喉,需要嚴密防守。為防止吐蕃沿樓蘭路進攻焉耆鎮,在鎮東孔雀河邊修築各級軍事設施,並設置警戒線。唐代對“樓蘭路”的防禦,實際上是對漢代“尋南強”的繼承和延續,以保證絲綢之路的暢通。南強只是壹個參考,不同時代不同民族。
在這裏,漢武帝政治宣傳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繡有“五星東去益華,謀南羌”的絲綢,從國庫調撥,運抵西域。人們把它們戴在身上,既達到了宣傳效果,又使絲綢再次點亮了絲綢之路的文明貿易,創造了絲綢之路前所未有的繁榮。
這樣,在新疆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的漢朝故裏出現“諸侯娶妻,子孫長生”就更為正常了,這不僅說明了絲綢之路上非常活躍的商貿活動和漢朝與西域各城邦的密切關系,也為人們研究當今中國的絲織史和裝飾紋樣提供了寶貴的實物資料。這個時候,歷史不需要那些牽強附會的解釋,因為歷史事件從來不是孤立存在的,每壹個歷史事件都有自己鮮明的時代主題,不需要未來研究者的自戀。
[i]張小龍《新疆尉犁縣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遺址出土唐代紙質文獻和木簡700余件》,新華網,2020年7月-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