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宋代的宋祁在《新唐書》中進壹步指出:“傅善於講時事,其法深刻,所以多言哀,世稱‘詩史’”。這裏的“詩史”之名,大概是因為杜甫以時事入詩。
從宏觀的角度來看,把事實放進詩歌裏,直面社會現實,確實是杜甫詩歌“歷史”的壹面。
這壹點在他的新題《樂府與古詩》中體現得尤為明顯。
杜甫的新樂府發展了兩漢民歌“感悲喜,因物而起”的優良傳統,建立了“因物而名,無所依”的新樂府。為什麽叫“新樂府”或“新樂府”?這是因為,在古代樂府中,題目規定了寫作內容。而杜甫則是自立新課題,寫新內容。這壹做法被元稹、白居易繼承,“新樂府運動”由此展開。還記得前面提到的李白寫的樂府詩嗎?李白的樂府詩大多是抒情的,樂府這種詩體本來就是敘事的。可以說這兩位在古樂府上各有創新。)說回杜甫的樂府詩,他遵循漢魏古樂府的選題意圖,以“做”寫時事,但又自行出新的題目,如“車店”。(樂府裏沒有這個話題)
這首詩寫於杜甫流放長安期間(前文中提到),諷刺唐玄宗發動的邊境戰爭的好戰性給人民帶來的災難。詩的題目不是“軍車鋪”之類的舊樂府題目,而是自創的題目,直接批判時政。在寫作方面,起初,它是壹部描述悲壯告別的編年史。自從“我們記得別人十五歲就被送去北方守河”後,他就以丈夫的口吻抱怨道。作為敘述者,詩人站在了人民苦難的壹邊:因為戰爭,成千上萬的村莊荒蕪了;因為戰爭,土地已經很久沒有耕種了;因為戰爭,人們不知道如何納稅;因為戰爭,農業社會的人都不敢生男孩(男性代表勞動力)。
在這首詩裏,我以壹個招聘人員的口吻說:“我不敢說恨”,但我讀每壹個字都沒有怨恨。《二為路》也是如此,它諷刺了的弟弟楊和妹妹。詩人仿佛只是壹個通訊員——如實地記錄著所見的原貌:“美人”的美姿,華麗的服飾和精致的飲食,還有哥哥的氣勢。沒有諷刺,只是描寫受到了語言的攻擊;沒有感慨,但句句間有嘆息。
再比如《從北京到豐縣詠五百字》(這是古詩),以下簡稱“五百字”。
《五百字》寫作背景:杜甫在長安得了壹個管兵器的小官(傅州軍士),卻定居在距長安240華裏(約120 km)的渭南小縣城豐縣。杜甫作為壹個“長漂”,並沒有經濟來源在工作場所安家。
從長安到豐縣,他看到了各種不合理的現象。即使他已經夠慘了,這首詩還是交織著對君主思想的忠誠和對人民疾苦的關心。這種憂國憂民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所以他在詩中說自己是“葵花倚日,物性難奪”,寫出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不朽名句。
其實《車店》、《兩為道》、《五百字》都是安史之亂之前寫的。生活在盛世,敏感的詩人杜甫已經嗅到了各種危機似乎在壹場突如其來的崩塌中降臨。
然後《傷心陳濤》《傷心清班》寫了兩次與叛軍的對抗,唐軍損失慘重;《喜聞樂見官軍抵賊境二十韻》《接京三曲》反映唐朝的勝利;戰爭中,“三官”“三別”含淚寫下了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種種苦難——男青年、自告奮勇給士兵做飯的老女人、辛辛苦苦修築工事的潼關官員;結婚第二天就離開丈夫的新娘,曾經無家可歸被帶走的老兵,聽從妻子囑托不得不上路的老人。這些人只是千千苦難人民的代表。
就像上面提到的那首詩,杜甫只是寫實,並沒有明確流露出自己的評論,但讀者大致能感受到他的意圖。原因是:首先,他能設身處地為人民著想;其次,他自己就是這個惡業人的壹員,他的命運就是普通人的經歷。他只是寫好詩,真實地敘述自己的所見所感。
從微觀上看,杜甫詩歌的現實主義手法不僅體現在他真實而深刻地反映現實的“大書”中,而且充分體現在他的家庭詩、自傳體詩和遊記詩中。
在家庭詩中,大多描寫壹些生活場景和感受如貧困夫妻、饑寒交迫的孩子、思念親友,如月夜、羌村、蜀淮等。這三首詩主要描寫了與妻子的重逢和別離。
再如《月夜憶兄弟》:“遊子聽戰鼓,大雁鳴秋。今夜起露變霜,家中月色多明!兄弟皆散,無壹家可打聽生死。然而,如果和平時期的信件出了問題,我在戰爭時期能指望什麽?”。又如《逸》:“五十白翁,南北逸世。稀稀落落的布裹著死骨頭,跑來跑去也不暖和。這是浪費時間,而且是浪費時間。幹坤萬裏,不見避風。妻子回到我身邊,我回首哀嘆……”寫詩的是家庭瑣事,比較通俗易懂。
這些詩既是杜甫以家庭細節和日常生活為題材的家庭詩創作,也體現了杜甫“小家”、“大家”的寫作風格。
說起杜甫的自傳體詩,其實他的詩歌創作都是關於他曲折的人生經歷,他在人生的每壹個重要階段都寫了回顧小說。如《為魏作成張作二十二韻》、《莊遊》等,詳細描寫個人經歷,是成熟規範的自傳體詩。
那些以回憶的口吻描述過去的詩,比如《追憶似水年華》,也有自傳的成分。按寫作年代排列他的詩,是杜甫的年譜,也是杜甫的個人史。由於他的特殊地位,他的個人歷史也是時代的歷史。
除了寫自己的經歷,他還寫了《丹青贈曹巴將軍》、《看公孫大娘弟子劍法》、《論下河遇李龜年》。這三首詩是三位藝術家半生的經歷帶出來的:安史之亂雖然結束了,但後遺癥還是很大的。其實他不是被時代累了嗎?寫這三個,妳也是在發自己的塊基。
杜甫的現實主義技巧在自然山水的描寫上也非常突出,這在他的詩歌中有所體現。在對自然山水的描寫中,有時代,有他自己的身影,使山水花草樹木充滿了詩人憂國憂民的心境,這與壹般的山水詩明顯不同,如《壹夜國外》:“壹股輕風蕩漾在草岸,穿過黑夜,吹向我那壹動不動的高大桅桿。無邊無際的平原被低垂的星星點綴著。月亮隨著河水奔流。但願我的藝術能給我帶來名聲,並把我生病的晚年從辦公室裏解放出來!。飛來飛去,飛來飛去,我像什麽,不過是廣闊世界裏的沙鷸!”。
杜甫很少在壹個地方久居,他的足跡都展現在他的詩裏。這說明了他那個時代的另壹面:盡管戰亂對國家的摧殘,大唐的風光還是相當壯麗的。如《素服》:“我聽見黑暗中傳來號角寂寞的音符,月亮在中天,卻無人與我分享”;《蘇江邊歌》:“薄雲宿巖間,孤月波翻”。
“詩史”首先是詩歌,然後才是歷史。比起讀歷史,人們更喜歡讀杜甫的詩,因為這些詩充滿了情感意象,包含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展現了比歷史更廣闊、更具體、更感人的社會圖景。
杜甫以詩為史,從他40歲寫《車店》開始,壹直到他生命的最後寫《遇李龜年下河》。20多年的《詩史》寫作和安史之亂前後的盛唐盛衰,在他的作品中得到多方面的體現,杜甫成為人民的代言人。雖然他的“尊君從命,然後使風俗純潔”的政治理想沒有機會實現,但寫《詩史》卻從另壹個角度實現了他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