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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求3000字以上的紅樓夢研究報告。

關於《紅樓夢》後四十回

(1)

對《紅樓夢》後四十回的評價,歷來有基本肯定和全盤否定兩種觀點。上世紀70年代初,前壹種觀點壹度成為“權威”意見,因此不同觀點很少被提及。1973年,李希凡同誌寫了《紅樓夢》,為什麽最後四十回沒有寫出來?在代表作《後學後記》中,發表了壹個比較新的觀點,現轉錄如下:

圍繞《紅樓夢》續集,在中國小說史上有壹場長期的嚴肅而尖銳的鬥爭。《紅樓夢》在清中葉流行之後,續集層出不窮。今天能看到的,比如續《紅樓夢》等。,大多是高鶚的續集...總之,他們是如此迫切地想要擺脫對曹雪芹《紅樓夢》主題和情節的批判,但他們仍然堅決反對高鶚的續集。……

在這場中國小說史上的尖銳鬥爭中,高鶚的《後四十回續》始終站在包含壹定反封建內容的進步的對立面(雖然在扭曲前八十回的主題和情節方面也有所滯後),與曹雪芹的《紅樓夢》前八十回壹起,受到了封建制度捍衛者和封建反動文人的圍攻。……

因此,如何評價高鶚及其後四十回續作,不應僅僅局限於真實性的考證和前後利弊的比較,而應從馬克思主義的角度,從中國小說史的鬥爭中去分析它是否有進步,從而得出正確的結論。

我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學習不夠,對中國小說史上的尖銳鬥爭缺乏具體的研究。但是,我覺得李希凡同誌提出的這個新論點是不容商榷的。第壹,大量的續集“都是高鶚續集之後的續集”,並不意味著這些續集的作者“仍然反對高鶚續集的結局”。而且因為這些續作的情節都寫在壹百二十回之後,所以說高鶚續作的後四十回是“和曹雪芹的《紅樓夢》前八十回壹起,被封建制度的維護者和封建反動文人圍攻的”。這只能說,高鶚以外的狗尾貂作者沒有足夠的史料來區分《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和後四十回。而缺乏足夠的識別能力(這是主要的),竟把這壹百二十回《紅樓夢》當作壹個作者的產物,普遍地歪曲和反對。我們不能因為高鶚以外的續集編劇的思想水平比高鶚更差更反動就斷定高鶚是和曹雪芹站在壹起的(所以他們當然看不到高鶚和曹雪芹在世界觀上的尖銳對立)。第二,如果不對《紅樓夢》的前80回和後40回進行科學的考證和具體的比較來辨別其優劣,“要用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從中國小說史的鬥爭中來分析其進步”就不是壹句空話了!能否從這部作品在小說史上的尖銳鬥爭中是否起到進步作用的分析中,把考證真偽、鑒定利弊的具體工作割裂開來,對立起來?因此,李希凡同誌的這壹觀點,如果我可以冒昧地說壹句,客觀上給《紅樓夢》的後四十回披上了壹件漂亮的外衣,但卻給從馬克思主義的角度分析高鶚的續集制造了重重障礙。

1978年10月,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了胡文斌同誌發表的《論《紅樓夢》四十年來的政治傾向》的《文藝論文集》第五輯。他認為:“程維遠和高鶚兩次編輯出版的120本《紅樓夢》的後40回,在幾十部《紅樓夢》續書中,用最微妙、最陰險的手段篡改了曹雪芹原來的思想主題。”“從根本上說,續集的主導政治傾向完全修正了原著的主題”,續集“實際上是站在封建地主階級的立場上,為維護和鞏固封建統治利益服務的”。我基本同意這個觀點。但需要補充的是,高鶚續書的方法之所以是“最隱蔽、最陰險”的,是因為它在前八十回看似忠實於曹雪芹的原著,而在某些故事情節的結尾,又是根據前八十回曹雪芹所暗示的內容,自相矛盾地延續下去;但實際上,續集作者是在推銷與曹雪芹所反映的思想內容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商品,以達到分流欄目的目的,使讀者在不經意間陷入其中。因此,我也同意胡文斌同誌在那篇巨著的結尾所說的,我們應該重新評價《紅樓夢》的後四十回,而“也正是由此,我們應該總結反動階級利用古典小說進行反革命活動的規律和教訓(作者出版社:後五個字好像改成了李希凡同誌所說的‘尖銳鬥爭’)。這樣才能發現中國小說史上尖銳鬥爭的復雜性及其曲折隱蔽的表現形式。

(2)

在《紅樓夢》前八十回中,作者對封建統治階級罪惡的無情揭露和對封建禮教虛偽反動的嚴正批判隨處可見。封建統治階級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加強自己的統治力量,必須和其他階級壹樣,重視教育第二代,培養接班人這壹重要環節(順帶壹提,賈寶玉的叛逆性格表現在他不願意做封建統治階級的溫順接班人)。為了揭露封建教育的腐朽和反動,指出封建統治階級企圖利用孔孟來培養二代的徹底破產,曹雪芹曾經用寥寥幾筆筆墨勾劃出壹個封建家塾的惡景,也就是《紅樓夢》第九集。在這個家庭學校裏,從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到每個人的言行舉止,壹切都近乎醜陋、猥瑣、不堪入目。通過這種精辟的描述,讀者不難認識到,在封建社會,對孩子的啟蒙教育,並不是聖經聖賢們所宣揚的偉大真理,而是這種腐爛惡心的赤裸裸的黃色垃圾。那麽,這種家庭學校培養出來的孩子會成為什麽樣的人,就不言而喻了。試想,壹個人在讀書的時候,如果他不是薛蟠或者賈瑞,他可能是金榮或者賈薔,要不然他就是壹個愛別人的人。然後,在他完成學業後,他將通過科舉考試爬上上層統治階級社會,自然成為賈雨村的壹流人物。但是,封建教育和孔孟之道的破產已經到了什麽程度,這是很清楚的!正是因為作者反對這樣的教育,所以塑造了賈寶玉這樣的叛逆性格。賈寶玉在“擾校”後再也沒有上過學,這與他厭惡讀死書、走八股、反對用儒家倫理束縛思想的壹系列言行是壹脈相承的。這是曹雪芹本人世界觀中的先進思想和民主因素在作品中的具體反映。

但在後四十回的第壹本書,也就是第八十壹回,續集作者寫了賈寶玉“兩次進校嚴詞”的文字情節,與前八十回格格不入!從此,賈寶玉不僅成了令人討厭的道士相,還大談什麽是自然的、可取的,甚至還進壹步灌輸了《湘妃姐姐傳》等典型的封建思想;並最終走上了科舉盡孝的“正道”。在作者高鶚世界觀的延續中,他認為只有追求名利,並“擴展世界”,得到“桂蘭·齊放”的結局,才是嚴肅的人生道路。這不僅與曹雪芹的思想相去甚遠,也是對曹雪芹前八十回所體現的先進民主思想精髓的壹次徹底反擊!李希凡同誌說,高鶚的後40章,“雖然也歪曲了前80章的主題和情節”,只以“落在後面”來批判它,有點摑頭,接近蜻蜓點水。

(3)

《紅樓夢》續集在後四十回美化了封建國家機器。我想說壹個突出的例子,是對薛蟠殺人的具體描述。

前80次薛蟠殺過人壹次,後40次殺過人壹次。由於曹雪芹和高鶚這兩位作者的世界觀和思想水平完全不同,對這兩起殺人事件的具體描寫也恰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薛蟠第壹次為了買甄的女兒(陳賡原著是英菊,後為香菱)而殺了馮淵,這壹點可以在《紅樓夢》第四回中找到。這壹次在近年來的《紅樓夢》研究領域非常著名:官方保護符號的出現、賈薛四家的提出、屈律以及兇手薛蟠被專門庇護的事實,是這本書的中心情節。通過曹雪芹的描寫,讀者可以深刻地體會到當時的封建官僚腐敗,統治階級制定的壹套所謂“王法”已經成為壹紙空文,封建國家機器實際上已經失靈。即使是馮淵這樣屬於剝削階級的人物,遇到有錢有勢的貴族也救不了他的命。即便如此,像傅鳳元這樣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普通人,被剝削壓迫的勞動者,包括被騙賣身的孤弱少女連贏,當然也岌岌可危。曹雪芹對兇手薛蟠做了如下描述:

薛蟠見出身名門,決定買下他,但馮家來帶人走的時候,他因為欺負家奴,把馮淵打死了。.....他帶著母親和妹妹,踏上了漫長的旅程。他把人命官司當兒戲,自己花了幾個臭錢,這是必然的。……

在曹雪芹筆下,薛蟠作為壹個殺人兇手,連壹點人命的精神負擔都沒有,對於當時的豪門子弟來說,真的是傑作。更妙的是,作者在寫賈雨村對此案的判決書時,不用等薛佳兩家人派人來求情,就主動結束了公案,然後給賈政和寫了壹封書,說“使甥之事已過,不必再管”雲雲邀功。由此可見,當時所謂的朝廷官員,其實就是壹群奸商。試想,在這群貪官的統治下,封建統治階級的政權能不搖搖欲墜嗎!就這幾行字,我們就不難理解曹雪芹為寫出這部不朽巨著所付出的心血了。

薛蟠的另壹樁命案是續集作者高鶚寫的,情節極其簡單,卻被續集作者刻意復雜化。從第八十五章、第八十六章到第九十九章、第壹百章又被提起,壹直到全書第壹百二十章才結束。故事是:薛蟠在酒店喝酒,對服務員張三不滿。他用玻璃打碎了張三的頭,張三因傷重而死,於是把薛蟠抓起來,送到將軍那裏。薛家先賄賂審理此案的知府,交出口供;不想上訴,從縣裏到衙門,再由京營節度使向刑部申報,無論薛家人如何為受賄申辯,薛蟠都沒有被改判,聽候定罪和執行。直到工作結束,賈寶玉中了彩票,皇帝特赦令,薛家付了贖金,救了薛蟠壹命。過去有些評論文章認為《殺人案》是高鶚寫的壹篇成功的作品,屬於後四十回中應該肯定的部分。而我認為這壹事件恰好是高鶚極力美化封建國家機器,吹捧封建統治階級的壹個證明。

我認為,高鶚對這起兇殺案的描述,充分表明他站在維護封建統治階級利益的立場上,為垂死的封建政權歌功頌德,把封建官僚機構視為當時仍足以控制社會的有力工具。這和曹雪芹前八十回,尤其是第四回描寫的完全相反。我們看看,在犯罪之初,薛蟠沒有病死,賈府也沒有失勢,但作為兇手,受到了封建王法的懲罰。後來薛家敗訴,當然是因為賈家勢敗的影響,但續集強調的是當時封建司法機構自上而下的嚴格執法和權力鞏固,既能懲治枉法的貪官,又能公正破獄,公平懲辦兇手。直到封建統治階級的叛逆者、叛逆者賈寶玉跪拜有獎。然後最高統治者皇帝非常高興。他覺得自己已經用“大棒”懲罰了賈這樣的世家大族,還不如再買個小胡蘿蔔當甜頭,薛蟠的命只好從寬,有救了。薛蟠被放出來後,馬上就發了誓,發誓壹定悔改。這個描述恰恰說明:在續作的眼裏,皇帝掌握著生殺大權,他完全可以掌控整個封建官僚體系。即使是賈、薛這樣的豪族,最終也會對最高統治者嗤之以鼻。這不就是說明封建國家機器並沒有失靈,封建統治階級的建立還是可以禁止的,封建政權還是牢牢掌控的嗎?哪裏有壹點世界末日的跡象,說明王剛已經解決了問題,大勢已去,封建地主階級即將崩潰?

(4)

我也認為,不僅《紅樓夢》續集後四十回的反動世界觀和在這種反動世界觀指導下寫的壹些荒誕反動的思想內容要批判,而且《紅樓夢》後四十回續集的意境和藝術性也要批判。這裏只想說壹點,就是作者對賈寶玉正面形象的延續是極度扭曲和摧殘的。

在前八十回中,曹雪芹生動地塑造了壹個栩栩如生的賈寶玉形象,並把這個具有叛逆性格的典型人物放在封建末世的縮影——賈府,壹個處於沒落和崩潰邊緣的貴族家庭的典型環境中。前八十回中的幾個重要事件,如袁春歸省、賈政之死、大觀園被襲、晴雯之死,都貫穿在賈寶玉的言行和思想活動中。也就是說,賈寶玉對這些事件的感情、態度和愛恨傾向,也反映了作者對當時各種社會矛盾的感情、態度和愛恨傾向。所以我們可以想象,如果曹雪芹本人從第八十壹回開始繼續寫下去,隨著故事的深入發展,各種矛盾的激化,賈寶玉在作者筆下的典型形象必然越來越鮮明,他的性格特征必然越來越突出。當然,作者在寫這個典型人物的時候,勢必越寫越難,越寫越需要嚴格控制分寸。現在,曹雪芹的手稿只寫了第八十遍。作者要想寫完這本書,首先必須遇到的是如何進壹步塑造賈寶玉這個典型形象,如何把這個主角和書中必然會發生的幾件大事有機地聯系起來。這是續集作者必須經歷的重大考驗。可以肯定地說,續集作者高鶚無論是才學能力、人生閱歷、人生理想,都無法與曹雪芹相比。換句話說,高鶚不可能步曹雪芹的後塵,繼續走這條創作道路。然而,由於高鶚想繼續寫整本書,他無法避免這第壹個矛盾。於是在後四十回中,我們發現續集作者高鶚異想天開,巧妙地編造了壹個情節(其實是弄巧成拙)(甚至這個情節在前八十回中被活生生地搬了出來),就是賈寶玉無緣無故地失去了命根子——通靈寶玉。這樣,高鶚對賈寶玉是完全“主動”的,他會為所欲為,壹切都由作者擺布,而不管賈寶玉在前八十回中逐漸養成的性格特征和明顯流露出的愛恨傾向。他問寶玉糊塗,寶玉怔怔,癡情;他想讓寶玉明白,寶玉會如夢方醒,過幾天正常人的生活。請看,寶玉在他的愛情和婚姻這壹重大事件中,可以像木偶壹樣任人擺布;在賈母的葬禮之後,作者對寶玉只字未提。賈府被朝廷劫掠,被“強盜”搶劫。在這災難的關鍵時刻,寶玉居然遊離於世俗的欲望之外,就像秦人視越人肥而不生壹樣,根本不相幹。如此拙劣的藝術手法,既不配稱為現實主義,更不配稱為浪漫主義。不僅不能和前八十回相比,連曹雪芹嘲諷的才子佳人的普通無聊小說水平都不如。林語堂在《平心而論高鶚》壹文中認為,續集後四十回所描寫的人物“不僅與前八十回連貫,而且天衣無縫,能在人物性格上作出意想不到的發揮和深度”。這真是罔顧事實!只要我們讀原著的後四十章,就會覺得林語堂用這種方式為高鶚的續集唱贊歌,顯然是別有用心的。但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壹標準,這種奇談怪論也是可以脫離的!

(5)

也許有人認為,高鶚的續集可以讓曹雪芹未完成的傑作變成壹個有始有終的完整故事,畢竟滿足了讀者的需求;況且,作者對寶、戴、柴三人的婚戀關系的處理的延續,基本上是悲劇結局,最終符合作者前八十回規定的情節。高鶚不就是這麽做的嗎?在我看來,如果真的從這個方面來評價後四十回,那麽這個所謂的“功德”不過是續集作者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過”。因為後四十回把《紅樓夢》這部全面反映末世封建主義必然崩潰和滅亡的不朽文學巨著的偉大意義扭曲和縮小了,只變成了壹部宣揚“壹個死而有情,壹個悟而有情”的愛情小說(林語堂語,見《為高鶚說句公道話》)。應該承認,在過去的200年裏,有很多人只把《紅樓夢》看作是壹個關於男女愛情的故事,而這種觀點顯然是後四十回的影響造成的。為了使曹雪芹的這部不朽名著得到真正崇高的評價,完全有必要對後四十回進行嚴肅而現實的清算。

補說

1974年春,我寫了壹篇幾萬字的論文,是關於《紅樓夢》後四十回的評價。因為所持的論點不符合當時“權威人士”的意見,而我又不願意修改自己的文章以順應當時的潮流,所以這篇文章在寫出來的當天就被擱置了。久而久之,就沒了。如果要另起爐竈,重新搜集素材,對高鶚的續集進行綜合評價,時間和精力是不允許的;所以,就我記憶所及,我只能在那篇論文中總結出幾個稍有創新的論點,寫出這篇短文,哪怕讀者覺得有點偏激,也會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