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日本人喜歡看相撲比賽？

雖然相撲可能是我們的祖先發明的，然後傳到了日本，但是在我們國家早就消失了。時至今日，相撲仍在日本流行，被視為“國技”。雖然每壹場相撲比賽都是由日本國家電視臺NHK直播，但很多日本人還是願意花大價錢買票，親自觀看比賽。緊張的地方，如癡心，如癲狂。日本的每場相撲比賽都座無虛席。相撲的魅力在哪裏？請看我在日本期間寫的三篇短文——相撲的魅力。今年東京的相撲比賽“夏季場”今天落下帷幕。第壹次來日本，對這個島國很好奇。既然我充滿熱情，我就不能無動於衷。因此，我看了幾場電視直播的比賽。來日本不到兩個月，對這個體育比賽不太了解。我不應該急於發表意見。但是有兩個原因讓我不怕可笑大方，所以開始寫。第壹，壹切都是新鮮感，了解甚少的人往往初來乍到，感觸良多。時間長了，知道的多了，他們就學會了無視，無話可說。第二，讓人發笑並不是壹件壞事。我主張寫文章不要難為讀者，要寫好，娛樂讀者無疑是好的目的之壹。出醜也能讓讀者會心壹笑，不是壞事。劉皇叔曾經說過:不要帶著善意去做小事。我認為他說的很對。看了相撲比賽，對這項運動還是有很多疑惑。我問過壹些日本人，也有壹些沒有解決，還很迷茫。最大的疑問是相撲的魅力在哪裏。大部分的體育比賽都是從人類早期的勞動演變而來，都是相當實用的。田徑比賽中，跑得快有利於追逐野生動物，或者被野生動物追逐時容易逃脫。跑得遠可以用來遠距離傳遞緊急信息。投擲準確可以提高獲得野生動物的效率，或者獲得更好的野生動物皮毛。拋遠對於捕獵不易靠近的野生動物大有裨益。自行車、摩托車、汽車等交通工具在現代社會中比公路上的速度更實用。無論好人壞人警察歹徒，被追殺的時候都需要他們。中國的武術和西方的拳擊，都是冷兵器時代兩軍交戰，火器時代肉搏戰，以及今天的巷戰中的實用技術。當然，也有展示美，給人美的享受和愉悅的體育項目，如藝術體操、舞蹈等。另壹方面，我很難理解相撲的實用性。相撲選手據說力氣很大，但這點力氣在打獵和格鬥中大概用處不大。這麽胖還能趕上什麽？很容易被追上打中——大，目標大。如果誰說小腿鼻子的大胖子長得好看，能給人以美的享受和快感，恐怕當今世界相信的人不會很多。當今世界流行的時尚是苗條美、骨感美和女性美。據說日本相撲起源於歷史上兩個部落的沖突，爭端就是這樣解決的。我們知道，歷史上的部落紛爭都是刀光劍影，勝負由兩個赤手空拳的男人決定。這種方法近乎幼稚，令人難以置信。問了很多日本朋友，他們都告訴我，喜歡看相撲的原因是它的規則簡單，比賽時間短，勝負壹目了然。聽起來有點奇怪。我以前很擔心。相撲運動員那麽胖，不利於家庭生活的幸福，壽命壹般也不長。據說他們只能活到60多歲。他們能找到人嗎？記得我還沒說完這個問題，壹個日本女教授就笑了。她說相撲選手很有魅力，她曾經愛上過壹個比她小八歲的相撲選手。相撲選手願意嫁，她當然願意嫁！她說，相撲運動員除了收入高，還有很大的人格魅力。但是我問了很多日本年輕女孩，願不願意找個相撲手做男朋友老公，基本都是笑著拒絕。他們說老女人喜歡他們。我看了壹個介紹材料，上面說有意願有資格做相撲手的人越來越少，說明後繼無人。為了改變這種狀況，日本相撲界敞開大門，開始接納外國人進入這項運動。現在有來自蒙古、美國和中國的外國運動員。最近，日本相撲協會也組織運動員在中國舉行“相撲表演”。好像不明白它的魅力。這項運動仍然有壹些活力。相撲之美不久前，我對日本相撲的魅力感到困惑和質疑。但經過這壹階段的調查研究，尤其是今天，我親自觀看了大半天的相撲比賽——“東日本大學第83屆相撲大會”，對相撲有了進壹步的了解。我發現相撲其實是壹項看起來挺美的運動。首先，相撲簡單又好看。我們先來看看場地。按照目前體育產業的發展水平，有哪些先進的設備、豪華的陳設、優美的環境是得不到的？不過這個相撲運動不會受到影響，就是壹個大概10平米左右，兩三尺高的泥墩，用草繩在裏面嵌上壹個圈，再撒壹些沙子在土面上，遊戲就可以開始了。比賽激烈的時候，運動員難免會把沙面搞得亂七八糟，那就拿掃帚掃壹掃吧。不要以為這個掃帚有什麽過人之處，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掃帚，在窮鄉僻壤也很容易看到。在比賽過程中，運動員總是要流汗的，所以口渴是必然的。這個時候的相撲比賽，與其他比賽不同的是，主辦方從不準備礦泉水等任何名牌飲料，而是在場地的角落裏放了壹個農村人用的木桶，裏面裝滿了生水。誰渴了就用小啊木勺舀起來喝壹口。再看運動員，不是買不起YN的帽子，買不起阿迪達斯的衣服，買不起耐克鞋。但是，壹條寬腰帶系在妳的腰胯上，妳的頭是赤腳的，妳就上陣了。唯壹的講究就是把頭發梳得油光發亮，在頭頂紮個小鎖，就這樣。這只是職業選手的享受。外行根本不關註任何發型。他們飛得像飛天蓬，閃閃發光，都無所謂。目前，東京為相撲運動建造了壹座奢華的國家體育博物館，但這座房子實際上是為觀眾建造的。比賽本身不需要這些，運動員也享受不到什麽。對於這項運動和參賽選手來說，在國家體育博物館打球和在農村賽場打球沒有區別。奢華和華而不實已經成為時興的體壇，相撲大概是最樸實無華的比賽了。如果以後講究節儉，反對鋪張浪費，高爾夫等運動將首當其沖，而相撲可以作為典範。其次，相撲有古典美。什麽是古典美？很簡單，就是胖美。日本曾經決定“脫亞入歐”，但在這壹點上，東西方並無不同。在以古希臘為代表的西方美學中，肥胖就是美，看看那個時代的人物畫和雕塑就壹目了然；在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古典美學中，高大肥胖就是美，《詩經》中贊美的美就是“碩人”。在中國，別說人，就是評價壹只羊，也是肥美的。“羊大而美”這個詞是羊和大的組合。按照東方和西方的審美標準，相撲選手是深深無知的。據說最胖的選手達到了340多斤。但是，需要明確的是，古代人從來沒有像今天的人類這麽懶。他們不得不參加體力勞動。所以他們雖然有很多肉，但並不是可以提煉很多油脂肉的懶人肉。現在的相撲選手據說不是普通的肉，而是非常厲害的肉——肌肉。相撲選手和古典美女有這種相似性，大概是大多數人意想不到的。然而，當我提出人們喜歡看相撲比賽，是不是和看大熊貓壹樣——大熊貓也是優雅的，悠閑的，慢悠悠的——卻被幾個日本女學生否定了。相撲是壹項幽默的運動，任何事情都需要研究才能理解。雖然魯迅的《狂人》也曾這樣說過，但我們不因為人而盲目拋棄，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壹定的道理。我的情感來源於看日本相撲。來東京不久，我寫了壹篇短文，說體育比賽通常源於現實生活中有用的東西，但我看不出相撲有什麽實用性。字裏行間，除了疑惑，還有相當的不屑。但是，經過壹段時間的研究，我發現我的觀點需要修正:我現在發現相撲是壹個很有幽默感的遊戲。體育比賽可以分為三類:鬥智、鬥勇、殘酷。象棋、圍棋、中國象棋、橋牌、升級、拖拉機等棋類比賽勾心鬥角，屬於腦力遊戲，可以說是鬥智鬥勇。從高處頭朝下跳入水中，在粗細不壹的木鐵上翻筋鬥，在蜿蜒的道路上開著摩托車、汽車等速度快的東西，妳追我趕，危險無窮。跳水，體操，賽車之類的顯然是勇敢者的遊戲，可謂勇氣可嘉。握著大拳頭打對方的臉，用腳對別人拳打腳踢，或者幹脆拿起壹些又硬又尖的家夥捅人，這就是惡毒。拳擊、武術等比賽顯然屬於搏擊。按照這種劃分，日本相撲是沒有所有權的。妳看，整天想著算計別人，很耗腦子，很耗心思，嚼進去的熱量都變成損人利己的把戲了。所以鬥智鬥勇的人都有壹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猴子瘦。相撲選手與此完全不同。關鍵時刻，他們拼命往前跳，要麽把對手從圈子裏救出來，要麽把自己從圈子裏救出來，迅速在幾秒鐘內解決問題，不需要太多動腦子，根本沒有任何動腦子的時間。因為不用琢磨，不用計算，所有相撲選手都吃得好，睡得香，心寬體胖。潛水員、司機、勇敢的運動員，都有足夠的勇氣去搶銀行，足夠的速度讓訓練有素的警察落在後面，確保他們安全離開。而相撲運動員，不用懸在空中，不用停下來，不用轉身耍花招，不用沖上去比賽。他們可以從容不迫，像鴨子壹樣走路，讓他們的肉做水波。拳擊和武術，講究的是快、準、強，目的無非是求“妳傷我”、“妳死我活”。相撲根本不是那樣的。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對手扔出圈子或者撲倒在地，甚至沒有壹點點傷害對手的想法。最多是把對手推倒或者用嘴嚼沙子。反正相撲手的皮肉有足夠的厚度和彈性，不容易受損。壹句話，相撲和鬥智鬥勇，殘忍壹樣無關緊要。看了很多電視直播和大半天的相撲比賽直播，覺得相撲其實是壹項很幽默的運動。身體巨大成那樣，而且不分四季，全身暴露面積達到90%以上，有意為之，讓人忍俊不禁。看了半天比賽，壹個同事非常滿意地說:“今天我看到的胖子比我前幾十年看到的所有胖子都多！”遊戲壹開始，兩個巨大的身體突然相撞，“劈啪”作響，讓人覺得好玩；其中壹個站立不穩，壹個跌跌撞撞地走出草繩圍成的圈子，讓妳覺得有趣；短暫的僵持後，兩具巨大的屍體相繼倒下，讓人忍俊不禁；如果其中壹個用嘴嚼著地或者腳朝天，觀眾會鼓掌，這也是善意的。不把別人的輸贏和自己的感情、榮譽、利益聯系起來，看完相撲就能有壹種輕松愉快的心情。所以我建議抑郁癥患者不妨多看看相撲比賽。(摘自丁啟禎《北京與東京隨筆》，東方出版社，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