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寫道,除了火、水、兵、蟲,還有三大古書。
——如果我們把魯迅先生的話稱之為舊三路,對應於現在的情況,顯然他們的弊端還沒有消除。
——不幸的是,新的三座城市並不繁華。
□書籍的“新三害”是什麽?壹是白話,二是簡體,三是網絡版。
魯迅先生在《病後雜談》中寫道,除了火、水、兵、蟲,還有三大古書。首先,清代陸新源說:“明人喜刻古書,古書亡”是因為他們輕率地糾正。後兩者是魯迅提出來的。第壹,清人編《四庫全書》,古籍因為亂了舊體,刪了原文而消亡;還有壹個就是現在的人點古書,古書死了,因為亂點,佛頭上沾滿了糞。
這是70多年前的聲音。
三十年來,國家繁榮了,書業也發展了;其中壹個場景就是古籍出版量的激增。這壹時期,中國幾乎所有的出版社都在某種程度上參與了這場商業鬥爭。我想這樣的局面壹定不是70年前的魯迅先生所能想象的。以他的教養,他壹貫的批判與尖刻,他對“三顧茅廬”的判斷,如果死去的靈魂能夠清醒過來,看到這壹輪轟轟烈烈的對古代風流韻事的思考,壹定會再次聽到大先生的冷笑,伴隨著壹連串砰砰的言論。
魯迅先生的三兒理論是有道理的。第壹次看古籍的時候,有個老師教我怎麽學:第壹,看出版社,中、古最好;其次,選擇筆記本,最好是復印件,重新整理的東西總會有出錯的概率;再次,看主辦方,壹定要選擇專家的作品。說實話,在我收藏的古籍中,大部分還是影印的,比如《計算十書》、《太平概覽》、《中國科技典籍匯編》、《道家文集》、《歷代筆記小說》、《二十二子》等。,都是專家挑選的復印件;我存放的時候總是比那些剛排版的書看起來高。
有時候,古籍的重排也是必要的,但要出精品卻是極其困難的。回想1989我編輯出版《算術集解九章》,校對員郭樹春先生總是戰戰兢兢,不斷強調壹個字不能有錯。我不太明白,也說過國家規定允許有萬分之幾的誤差率;目前,大概只有《毛澤東文選》是沒有錯誤的書。郭先生壹聽,認真地說,既然叫會教,重要的任務就是查古人的錯誤;我這壹代人過去是吸取教訓的,但是如果再加上新的亂象,我們怎麽還有臉自稱為壹派!
《新世紀壹切的圖書館》的出版得到了很大的反響。其中古文化部分處於吃力不討好的境地。有人批評它這麽簡化,簡單,重新排列,橫向排列,問題太多。甚至有人在網上寫道:“阿廖教和阿津王朝就是古籍刻死的典型案例。”(網名:譚伯牛)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來自魯迅先生的《三座城》的上述句式。隨後,新京報采訪了《新世紀世界圖書館》古文化部分的學術策劃人楊先生。楊先生承認圖書館確實存在壹些問題,但他也引用了魯迅的《關於翻譯(下)》來反駁:“這個蘋果有爛疤,但這些地方沒有爛,還是可以吃的。”那次面試的題目是“吃爛蘋果總比沒有強”。
說點題外話。魯迅的文章也講了“黃金不缺,人無完人”的道理,這是毛澤東最欣賞的。據說,在毛澤東去世前壹年的8月,他還讓身邊的工作人員把這篇文章讀給他聽,並用顫抖的雙手在《魯迅全集》的封面上寫下了“吃爛蘋果”幾個字。
壹切都過去了。如果我們把魯迅先生的話稱之為舊三害,很明顯,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它們的弊端還沒有消除;遺憾的是,新的三er卻慢悠悠地來了。什麽是書籍的“新三害”?
壹個是白話。這當然是新文化運動的功勞。近30年來,古文今譯的潮流非常盛行,幾乎所有的古籍都有白話文的書。不管翻譯的對錯,說“今人善譯古書,古書已死”總是有道理的。說實話,我還組織出版了壹系列中國古代科技名著的翻譯,包括《周篇》、《追憶似水年華》、《天工開物》等。我想,這樣壹種文化現象的出現,也是那些學貫古今的大師們沒有預料到的。這是壹件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導致民族文化的斷裂和消亡。我這麽說,並不是要回到所謂的復古方式。凡事有利有弊。只要我清楚的知道,找到解決的辦法就好。比如,我們不能真的忽視古代漢語的教育。
此外,我還收藏了很多白話古籍,其中有三本書自認為最有特色。第壹本書是《文革時期論語註釋》中文版(1974),作者是北京大學哲學系70級學生。懂歷史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背後,當然有學術大師。這本書有三個優點,索引註釋規範,白話文翻譯有思想,幾乎沒有錯別字。更值得收藏的是文中的批判詞條,可以讓妳生氣,可以讓妳大笑,可以讓妳噎死;那水平,那幽默,那政治,絕不是當今學院派明星可比的。比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批判:“拉攏遠道而來的反革命黨徒。”“妳若聽道,就死在黃昏。”批判:“復古之道,復辟之道。”等壹下。
第二本是臺灣省學者孫振聲先生的白話文《易經》(1981,星光出版社),我保存的壹本還是影印的盜版。它好,表現在質量上,也表現在臺灣省人的國學水平上。因為不僅是《周易》的白話文翻譯,還有學術研究,引經據典,舉壹反三,對讀者的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
第三本書是沈玉成的《左傳》譯本(1981,中國),書名是《沈雁冰題記》,翻譯得很好。我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和中華書局的胡有明先生交流,談到了書中命理翻譯的不準確之處。有明兄說,跨越多門學科的書,如《左傳》、《孟茜筆談》是最難翻譯的,沈先生的翻譯已經很難得了;閱讀這本書,並享受它。
第二是簡單化。這件事壹直有爭議。像《九章算術合集》只能用繁體字,不然還能收藏什麽?當時東北沒有能排繁體字的印刷廠,最後排在了深圳。說到這裏,我們真的應該感謝電腦排版技術的出現。不然七八十年代,我們用的是活字排版;由於利用率低,有繁體字字體的工廠越來越少,揀字工中認識繁體字的人也越來越少。這樣下去會怎麽樣?
值得壹提的是,有的作者在出書時堅持用繁體字排列,如《周壹良集》,周先生堅持整本書用繁體字、豎排;《錢鐘書集》三聯版也使用繁體字。中華書局校本出版《二十四史》是壹個文化奇跡。如果換成簡體字會是什麽感覺?尤其是《漢書》?李學勤先生主編《十三經筆記》標點符號(1999,北京大學),簡化,橫排。這真是壹個偉大的出版項目。是嗎?沒有嗎?反正我很喜歡。為什麽?因為看中華書局的兩卷本影印版《十三經筆記》,差點把眼睛弄瞎了。畢竟我有點老了。
三是網絡版。幾年前,我還不知道網絡版的威力。那時候寫的是數字和命理的筆記,每天記筆記的時候都會打字。字體的古文字不全,我壹天累的要死。後來我看《五行》的時候,我的壹個電子書編輯告訴我,網上有各種各樣的古籍。他給我弄了二十四史,十三經,還有無數的春秋曝光...我真的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尤其是網絡版的二十四史,篇幅如此之大,條理清晰,循序漸進,壹絲不茍。有趣的是,為了防止讀者自由下載,制作方還在節目中加入了限制功能。如果妳要復制粘貼壹段文字,它限制妳壹次最多下載100字,否則妳的操作會被拒絕。我記得在我的壹本書裏,大量使用網絡版本作為古籍的引語,發表的時候被校對人員搞得壹頭霧水,不知道該查哪個版本的原文。
我曾經問過電子書編輯:這麽豐富的網絡資源是誰買單的?不收費?他半開玩笑地說,雷鋒。東北活雷鋒是誰?網蟲是活雷鋒。只要不怕文中出錯,參考書目就是壹切。我又喜又憂,自然想到魯迅先生關於爛蘋果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