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8月16 09:42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李昕嶽(
30年前，她關於愛情的經典詩篇在大陸青年中廣為傳誦。現在，少了青春裏的月光和鮮花，多了她夜夜夢見的蒙古草原——
詩人永遠不會消失。
“我到處都找不到的詩人程步魁就在我身邊。”7月21日，著名作家講座上，席慕蓉第壹句話就是調侃講座主持人、香港城市大學教授鄭培凱(鄭教授以“程蔔魁”為筆名寫詩)。這個小笑話表達了她對創作的渴望和尋找——她還是期待她的老朋友多寫些詩。
詩歌永遠不會消亡。
“妳還在寫詩嗎？”這幾年總有人問她這個問題，69歲的席慕蓉笑著回答:我還在寫。
“詩人從來沒有消失過。每個時代都有詩人，只是詩人的影響力有時更強，有時更弱。”席慕蓉說:“寫詩是生命的本能，讀詩也是。所以詩永遠不會沒有。”
(國外報紙說“詩不死”，國內報紙說詩人不死”，最後壹部分相對不同。)
席慕蓉從小就愛上了寫作。每次作文得高分，她都能時不時在壹次學校作文比賽中贏回第壹名。初中畢業後，雖然在臺北師範大學學美術，開始學畫畫，但寫作從未停止。21歲時，席慕蓉考入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從跟老師學畫，到舉辦自己的個展，再到回臺灣教藝術，她的繪畫獲得了成功，寫作也逐漸出名——越來越多的散文和詩歌在雜誌上發表；1981年，臺灣省迪達出版社出版了她的第壹本詩集《七裏香》，壹年內重印了7次，之後的其他詩集也都重印了壹版；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中國大陸的年輕人開始背誦席慕蓉的詩，並將其視為愛情詩的典範。
上世紀80年代，中國詩壇群星璀璨。在大陸這邊，顧城、海子等詩人用苦難和沈重撞擊著中國人剛剛覺醒的心靈。在海峽的另壹邊，余光中和洛夫的詩歌充滿了活力，席慕蓉在那個時代脫穎而出。她的詩裏有友情，有親情，有鄉愁，最動人的是愛情。“詩是我留給自己的感動或記憶。就算是不成熟，我也不後悔把年輕時的想法寫下來。我只是高興。”席慕容說。當時得知海峽對岸有很多人在讀她的詩，她感到溫暖和鼓舞。
直到詩歌衰落的今天，我相信還有很多大陸文學愛好者能背誦席慕蓉的詩。在網絡時代的今天，詩歌在電子閱讀中日漸式微，壹首詩喚醒壹代人的力量已經壹去不復返。但席慕蓉相信詩歌不會消亡。
鄉愁越來越濃
席慕蓉年輕時有壹手妙筆，能刻畫出讀者心中愛的感覺。現在，在她的作品裏，少了年少時的月光和鮮花，多了她夜夜夢見的蒙古草原。
和很多同齡的臺灣省人壹樣，“流浪”是席慕蓉童年生活的經歷之壹，“故鄉”在她那壹代人看來是壹個遙遠的夢。
席慕蓉，1943，重慶人。她的祖籍是內蒙古察哈爾盟明安旗，父母是蒙古族貴族。給她起的蒙語名字叫木倫希連波，意思是“大江”。出生後不久，隨父母移居香港，1954舉家遷往臺灣省。雖然年少無知，但香港無疑在她心裏種下了第壹顆關於“鄉愁”的種子。
對席慕蓉來說，香港不是她的故鄉，蒙古草原也不是她的故鄉——她從來沒有真正在那裏出生並生活過很長時間。她稱之為“故鄉”，是通過父母的經歷傳達到心裏的。
席慕容的父親夢想回到草原。他曾在德國生活過，巴伐利亞高原的遼闊草原勾起了他的思鄉之情。他折了壹根異鄉的草，陶醉地對孩子說:“對，就是這個味道！聞聞，就像他家鄉蒙古高原上青草的味道……”可惜他直到去世都沒有真正聞到蒙古高原的青草味。日日夜夜，父親的話時常在席慕容耳邊回響:“兒子，我回不去了。妳將來壹定要回到我們的草原，因為我們的根在那裏……”
1989年8月20日，席慕容回到家鄉。這壹年，她46歲。穿上蒙古袍，騎上駿馬，周圍是手持哈達和馬奶酒的蒙古族同胞。面對古老的土地，席慕蓉虔誠地跪下，捧了壹把熱乎乎的土地，放在胸前。像他的父親壹樣，他折了壹根草，拿在手裏，用心地聞著。“那時候，我像個嬰兒壹樣，感受到了草原的陽光和呼喚。那是壹種我壹直在夢裏的感覺，草原喚醒了我身體裏的‘另壹個自己’。”席慕容回憶道。
此後，她壹次又壹次地穿梭於草原與臺灣省之間。1999，兩個陪她的年輕人為她錄制了壹部紀錄片。當蒙古歌手德德瑪看到這個圖像時，她淚流滿面。她找人找到席慕蓉，邀請她為大草原寫壹首詞。於是就有了著名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流”。
呼籲保護草原生態
20多年來，無盡的草原流浪讓席慕蓉快樂，但也伴隨著悲傷和遺憾。壹方面，我不了解草原；另壹方面，他們擔心草原文化的衰落和生態環境的惡化。“現在很多人對蒙古、哈薩克斯坦、新疆甚至樓蘭的文化壹無所知，覺得即使知道也沒用。甚至壹些蒙古族和哈薩克族的年輕人也這麽認為，這讓人很難過。”她堅信:“每種文化都有自己的價值觀。”
這次香港之行之前，席慕蓉剛剛從大興安嶺回來。九月，我會再次出發，去阿拉善。近年來，她的詩告別了愛情，走向了草原，尤其是她自己——她呼籲社會各界關註草原文化，保護草原生態。即使參加了這麽短時間的書展，席慕容還是抽空去參加了壹個活動。在現場，她用近百張照片向觀眾展示了她在鏡頭中的“家鄉”...現在，她希望冬天能在臺灣省，夏天能回到父親的草原和母親的河邊。
她對草原的熱愛來自於父母的遺傳，這也讓席慕容希望將自己的理解傳遞給後代。她的兒女們直到最近才明白母親的感受。
“生命在成長，總有壹天，我的家鄉會回來找妳的。”席慕蓉告訴自己，告訴她的孩子，告訴每壹個讀她的詩的人。
(據環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