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出身名門,其父田韻清為抗日名將,又為丹青高手,尤以畫雁聞名,其母薛誌元擅長詩詞書法,夫唱婦隨,詩畫相融,琴瑟相合。田明得父母真傳,蘭心慧質,書畫雙修,從小受家庭文化藝術氛圍的熏陶,在趙望雲,石魯,袁白濤,鄭乃珖等書畫大家的關愛下,耳濡目染,秉承先父之遺風,憑著對書畫藝術的癡愛和追求,幾十年如壹日,默默向學,浸淫在藝術的瀚海裏尋找著筆情墨趣。她是壹個對藝術有著抱負,理想和堅定信念的人,她把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風霜雨雪全都融入藝術之中,用書畫作品對自己的心路歷程做最好的詮釋。她的書法筆力遒逸,骨氣峻邁,融碑鑄簡,形質兼重,上溯秦漢,下探宋元,取法其上,尤其將爨寶子碑書風的雄強、厚重、金石氣與“二王”帖學的遒勁,飄逸熔冶壹爐,自然化出,由漢隸轉於楷、魏之間,方筆與圓筆結合,大小錯落有致,於樸拙中見奇巧,書品中既具有碑的力度、氣度及金石的骨質,又具有含蓄、飄逸、古色與幽香的文人書風,呈現出壹種高古渾穆的氣象。
田明的寫意花鳥,畫面清骨淡妝,溫潤透明。她長於用水,大筆揮灑,淡墨暈化,水中含膠,生於紙上水墨恣意滲化,意趣盎然,淡亦不淡,以水漬造成壹種水墨氤氳的肌理效果。她制勝於壹種不多見的女性陰柔和男性陽剛的結合之美,水墨氤氳處見筆意,筆墨瀟灑處又常見水墨的韻味,這種豐富的畫面效果滲透著生活哲理的內涵,顯現出壹種異常柔美但堅定的近乎矛盾的力量。她的大量畫作多以大雁、天鵝、仙鶴或小鹿、羚羊為題,用寫意的手筆,以形寫神,形神兼備,既註重筆墨與氣韻的關系,又註重抒情與寫意,以求作品內涵之豐厚,她將自己感情與思索寄諸於筆端,與自己的畫面進行著心靈的對話。她筆下的大雁題材,構圖空靈、筆法簡約、蒼勁有力、氣韻靈動、栩栩如生,既融入了八大山人拙巧的筆意,又滲入其父田韻清高雅寫意的畫風,壹切美好的意像皆入畫而來,恍如夢境,又如天籟,那絕俗的畫面宛如壹道靈光,觸動人的`心靈,讓壹切庸俗的目光無地自容。她的畫面裏,沒有喧囂、沒有私欲、沒有紛爭,遠離著現代工業的汙染和都市的紛擾,在空靈、飄然絕塵中將生命與世間萬物那種天人合壹的合諧性極致的表現出來,力圖為這個煩俗的紅塵營造壹個詩意的聖境,表現壹個畫家對人類、對自然、對生命的無限大愛與人文關懷。在唯美的視角效果與雅致的精神境界中,形成了壹種純凈的精神氣質,蘊涵著壹股沁人心脾的清朗之氣,在壹種冷逸飄渺的精神空間中散發出壹股股淡淡的田園幽香。田明似乎是在用壹種對傳統的堅守來舒展人們存在於記憶中那壹份清醇與純凈以及和諧之美,從而在傳統中找到與當代人審美需求和精神追索的某些契合點,實現了她用畫作來謳歌生活,關愛自然,呼喚和平,營造和諧的主題取向。
她的那幅很有名的《百雁圖》中,壹百零八只大雁在河之洲蒹葭蒼蒼中或棲息、或驚飛、或高鳴、或嬉戲、形態各異,動靜相宜,和諧自然,絕俗靜謐。在墨色交融間,別有情致。她筆下的《阿咪與阿笨》,和諧相處,友情相依。那對擬人化的酷似小可人的貓咪姐妹甚或是壹如膠似漆的小情侶正在說著《悄悄話》,這個題材的作品不僅被已故著名作曲家施光南的夫人收藏,連當年的盧森堡皇後觀後也擊節贊嘆,以禮相求。田明是壹個蕭疏而寂寞的人,那是因為能讀懂她,能和她的心氣相比肩的人太少,世俗的生活顯然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好在,肉身之外,世界之外,田明有她的繪畫藝術,她可以在她的繪畫裏自由的呼吸,壹任真我的自然流露,讓大雁帶著她的情,小河流淌她的歌,讓小貓咪咪傳遞著她心裏的悄悄話。在田明的筆下的壹枝壹葉,壹畝方塘,壹方山石,壹花壹蝶,雁鳥鷗鷺,靈貓笨狗,無不透露著的感情色彩,打著田明特有烙印。她的畫境中透著清、幽、凈、美。因為世俗生活中的田明經歷了太多的磨礪,進入畫境的田明,剔除了雜念,留下了澄明,在她的畫境中滲入了禪宗的沖淡與平和,甚或老莊式的天人合壹,壹切是那樣的若有若無、若即若離、若隱若現,仿佛如畫中那個飛翔在湖面上的天使壹樣,仿佛觸手可及,又轉瞬於千裏之外。這是田明內心世界的自然外化,也是畫家崇慕高潔思想的自然表露。
田明是個全能的才女,詩詞歌舞,書法繪畫諸體皆能,承澤了父母的遺傳,作詩題款,別有洞天,詩書畫相得益彰,畫境常有詩意,時而慈月涉天,時而淩波無染,時而曉月清風……在沓雜無序的煩塵中,她的畫猶如壹塊世外凈土,能使人精神得以撫慰。
論畫之良莠,如環肥燕瘦,難有定論。畫品如人品,壹切只能用實力定論,田明淡泊名利,不玩技法,不傍門派,不論出處,不善包裝,不靠炒作,不跟時風,她有她自己的風格。就憑這壹點我看好她的畫品,更敬重她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