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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的藝術風格

《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內容豐富、思想深邃。哈洛爾德是個虛構的人物,在長詩中起了串聯情節的作用。作品正是通過這個人物在歐洲的漫遊,描繪了那裏的旖旎風光、風土人情,憑吊和追憶了那裏的歷史,揭露和抨擊了那裏的時政,表現了作者反對侵略、反對壓迫、渴望民主、渴望自由的心聲,歌唱了民族解放運動和人民革命鬥爭的偉大。

《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的壹個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與社會對立的個人在詩中十分突出,即詩人的主觀抒情在詩中占據突出的位置。書中情節只是表面上與那位站在作品中心的主人公形象(哈洛爾德)發生聯系,實質上《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情節的全部結構都是為詩人的主觀抒情所決定的。這種主觀抒情,也是浪漫主義的壹個基本特征,是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在創作方法上最大的不同之處。

在《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中,恰爾德·哈洛爾德被塑造為壹個英倫世家的公子,過著無憂無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終於有壹天,他厭倦了這種生活,開始出國遠遊。在旅行中,他不但欣賞了各地美麗的自然風光,熟悉了各個地方的風俗習慣,而且了解到希臘等國家的被奴役人民渴望自由解放的心聲。他對英國以及與之結盟的歐洲反動勢力所進行的侵略和掠奪充滿了憤恨,予以無情的揭露和批判,稱他們表面上溫文爾雅、心慈善良,而實則是“搶劫壹個多難的國家的最後壹批盜黨”。在《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第三章,拜倫則直接表達了對壹切封建君主專制統治的反對,他諷刺地指出,在歐洲神聖同盟旗幟下,封建勢力對被壓迫人民革命運動的鎮壓意味著那個時代重新開始“向豺狼頂禮”。他對拿破侖充滿了痛惜和糾結之情,既欣賞拿破侖在歐洲大陸掀起的革命狂飆,更惋惜他最終沒能戰勝自己的感情,成為“榮譽的犧牲品”,並使其他國家遭受不幸奴役。滑鐵盧之戰導致的拿破侖的失敗,也並沒有使歐洲更加進步和自由,這種政治觀念的困惑和糾結使拜倫困苦不堪,無法找尋現實的解決方法。在《遊記》中,拜倫還熱情頌揚意大利、西班牙、希臘等國曾經輝煌壯烈的古代歷史,謳歌他們的英雄,贊頌他們英勇反抗侵略的光輝業績,以史鑒今,鼓勵各國被壓迫民族奮起反抗,為爭取自由和解放而奮鬥,拜倫本人也在對歷史的追溯中,激起了自身的革命熱情,勇敢地投入了希臘反抗土耳其奴役的民族解放鬥爭中。可惜的是,年僅36歲的拜倫身染瘧疾,英年早逝,為希臘人民的民族解放和獨立奉獻了自己的生命,他用他的詩篇、他的生命譜寫了壹曲反抗封建專制統治的委婉動人的戰歌,他亦猶如壹顆流星,剎那間照亮漆黑的夜空,給地球上渴望民主與自由的人們以心靈的啟迪和震撼。

它首先表現在對英國、對以“神聖”之名結盟的歐洲反動勢力,及其形形色色的不義、掠奪和侵略進行無情揭露、憤怒譴責和辛辣諷刺。詩人評說那造成破壞的戰爭,無論往古還是當下,被“稱孤道寡的蟊賊”所發動均“害人不淺”,“上帝呵!妳的地球難道必須作他們賭博的本錢”;怒斥那毀滅文物的劫掠,“以禽獸的行為殘酷地拆下古代的遺跡”,“硬把不甘心的神明搬送到北國”。《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的前兩章,將英人在歐洲的所作所為大白於天下:以救世主姿態出現,實際幹著趁火打劫勾當,“自由的不列顛”成了“搶劫壹個多難的國家的最後壹批盜黨”;責罵竊取希臘聖跡的蘇格蘭人艾爾金勛爵,“血液和他家鄉海邊的巖石壹般冰冷,心靈跟巖石壹樣麻木、僵硬”;為有這樣的同胞而痛心,嘆息“愛自由的人民不應傷害曾經自由的東西”。在第3章裏,詩人借滑鐵盧戰場抒懷之便,譴責歐洲壹切形式的專制,尖銳指出,在“神聖同盟”卵翼下復活起來的歐洲封建勢力的猖獗,標誌著“向豺狼頂禮”重新開始。打敗拿破侖,世界是前進了還是後退了?拜倫的深刻之處在於,他啟示讀者質疑:英國人的勝利,意義在哪?“高盧也許就此變壹匹馬,受韁繩的束縛;但世界能更自由了嗎?”因此,對待“法蘭西的墳墓,要命的滑鐵盧”要具體分析,“應先把效果估計,再來頌揚這種勝利”。且由是而對壹向欽佩的波拿巴給出比較客觀公正的評價:這“世界的征服者與俘虜”最終“成了榮譽的犧牲品”,是的,也許因為太過虛榮,虛榮使之剛愎傲慢,這在大人物身上有時就成了致命的缺陷,所以,“妳能傾覆、統治和重建壹個帝國,卻管不住自己最起碼的感情,無自知之明,不知盈虛的道理,人有旦夕的禍福”。詩人的觀察不獨停留於國際政治、軍事、外交層面,還觸及個性深處和宇宙規律的奧秘。

其次,對各國人民爭取自由、獨立和解放的鬥爭熱烈贊揚,並寄予同情和聲援;謳歌西班牙、希臘、意大利等國“壯烈的古代”,以激發這裏的人為自由而戰,成為長詩最激動人心的主旋律。無論盛譽西班牙爭取民族獨立的歷史傳統,歌頌她的兒女反侵略的英雄業績;還是痛悼希臘被土耳其奴役的現實,憑吊古戰場追念故國之偉大;或者緬懷古羅馬的無上光榮——那“曾是國民皆國君之國”“征服陸地和海洋”——表示自由終將會取得勝利;無非都是壹個意思,便是放棄幻想,靠自己的力量獲得解放。

《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中哈洛爾德的孤獨、抑郁,乃至悲觀。他鄙視上流社會的虛偽、狡詐、假意逢迎、溜須拍馬,他為尋找那份人類的純真而遠走他鄉,把自由的狂想揣在心裏,試圖從異域他鄉找到自由的種子。然而,隨著哈洛爾德的不斷旅遊,他卻愈益感到人心不古和世態炎涼,他用壹種近乎抑郁的眼睛旁觀某些國家的民族解放運動。應該說,拜倫寫到這壹章的時候,自身也充滿著困惑,他還沒有從沈重的現實中找到實現自由和夢想的方法和途徑,內心壹直伴隨著沖突,壹如哈洛爾德的遊歷,所到的地方幾乎全是英靈聖跡,都是人類英雄的“昨天”,與當時的時代現實格格不入,“今天”幾乎被忽視了,被壓抑在心靈的角落,而哈洛爾德的心也變得冰冷,開始鄙視這個世界,然而,他卻又對世人具有不可思議的熱情,使他願意為世人贏得更美好的未來。哈洛爾德身上的這種矛盾人格,使他有時無所事事,有時又洋溢著革命熱情。他洞察時事,勇敢揭露時政弊病,堅定無畏,儼然壹個反對封建君主專制的英勇鬥士。拜倫對哈洛爾德矛盾人格的刻畫極具人格魅力,真實而生動,也成為拜倫式英雄人物的典型,壹方面,他們困惑、孤獨、抑郁而悲觀,壹方面,性格又十分叛逆,不滿現實,桀驁不馴,富有抗爭精神。他們既對貴族階層極力反對,又不想與普通人民群眾有所聯系,因此,經常使自己陷於困苦的精神深淵。其精神淵源,大概與拜倫的人文主義思想和受到法國大革命思想影響有關,促使哈洛爾德們更多地思考關於人自身的問題,如平等、自由、尊嚴等,並獲得前進的動力,從而迸發出人性的不屈不撓、勇於奮爭的精神之美。

有人說,恰爾德·哈洛爾德的形象有著拜倫明顯的自傳性質,其實不盡然。在這部作品中,拜倫覺得按照查爾德#哈洛爾德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這壹性格,不能表達詩人自己對所有事情的積極關註,於是他索性把恰爾德·哈洛爾德放在壹旁,自己站出來說話,表達了他對壹切壓迫者的抗爭和對壹切不幸者的同情。如果說恰爾德·哈洛爾德的形象中有詩人拜倫部分的生活影子,也是符合實際的。因為拜倫畢竟是壹位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他的唯心主義的英雄史觀和個人主義、悲觀主義的立場,當然要在他的作品中得到反映,從而損害了作品的思想價值。

《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屬於遊記體的敘事長詩,作品有濃郁的主觀抒情色彩。該詩除了有恰爾德·哈洛爾德這壹主人公之外,還有壹個抒情主人公,就是詩人自己。恰爾德·哈洛爾這壹形象,正如前文所說,在作品中僅起到串聯情節、結構故事的作用,可把他稱作敘事主人公。而抒情主人公即作者自己,在作品中公然站出來,面對現實,直抒胸臆,天馬行空,不受羈絆,愛其所愛,憎其所憎,其浪漫主義的藝術傾向強烈地感染著後世成千上萬的讀者。 浪漫主義

浪漫主義作家接受盧梭和18世紀感傷主義文學中“回歸自叢”的思想影響,聲稱自己是“自然詩人”。重視寫景抒情,寄寓情懷,以表達他們對黑暗現實的不滿和反抗,抒發自己對自由的向往和理想的刻求。在這方面,《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無疑是成功的範例。抒情主人公熱愛大自然,把大自然當作自己的“知友”,“細讀陽光寫在湖面上的詩篇”,拜倫以飽茲感情的筆觸所描繪的大自然,無論是波濤洶湧的大海,日夜奔騰的江河·還是挺拔峻峭的山峰,雄偉驚險的戰場,抑或是瑰麗多采的田園,風景如畫的山村,……無不逼真傳神,栩栩如生,充滿著活力,跳動著詩人的脈博,請看長詩開篇“晚安曲”的描寫:

“再見,再見:我的家鄉,

快消隱在衛色的波濤上,

海潮在咆哮,晚風悲嘆,

成群的海鷗呀厲聲呼喚。

夕陽在海邊漸漸下墜,

我們的船兒揚帆追隨;

再見吧,太陽;再見,

我的祖國壹祝妳晚安!”

詩人用真切的語言描繪了特定環境中的富有特征的景物,將依依離別的感情溶註到景物描寫之中,情景交融,天人合壹,發揮了寄情於景的動人作用。這正如德國大詩人歌德所贊揚的那徉:“對,拜倫在這方面是偉大的,他的描繪有壹種信手拈來,脫口而出的現實性,仿佛是臨時即興似的。”

表現手法

另壹個顯著特征點是鮮明的對比手法。拜倫運用此描寫方法,其目的是突出表現他所要強調的內容。例如,自然與社會的對比,人民與統治者的對比。

藝術對比是浪漫主義詩歌重要的表現手法。法國作家雨果在1827年寫的《〈克倫威爾〉序》,被看作是浪漫主義的宜言書,他在這篇著名的論文中,提出了美醜對照的藝術原則,為藝術家所遵循。其實,早在這篇論文發表之前的十余年,拜倫的《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中就具體實踐了這壹原則,這部長詩對藝術對比的運用,多種多樣,比比皆是,概言之,這裏有希臘人民的愛國壯舉與皇親國戚賣國求榮的對比;希臘光榮的過去與屈辱的現狀對比;被壓迫者艱苦卓絕的鬥爭與反動統治階級紙醉金迷的生活的對比;各國人民敦厚熱情、豪爽勇敢與英國貴族奢侈揮霍、自私自利的對比;壯美的自然景色與黑暗的社會現實的對比,等等。通過上述種種對比,加強了詩篇畫面的立體感,充分地表達詩人的愛憎,深化了作品的題旨,增強了長詩扣人心弦的藝術魅力。

總體上看,拜倫是個諷刺詩人,英語也是種長於諷刺的語言而英國文學又具有偉大的諷刺傳統,他乃該傳統最出色的傳承者和發展者——盡管茲時還剛拉開帷幕,及到《唐璜》,就成名副其實的諷刺之王了——壹般來說,其諷刺無處不在,尤其那些議論性的詩行,只是不著痕跡而已,當然也更耐人尋味。舉壹例:(譏嘲為暴君丟了命的炮灰們)“他們的名字,用作短命的詩歌題材或許會保存在歪詩裏”;再壹例:(譏嘲墮落的民風)“愛情和祈禱不分。或者祈禱完了就去談情”;又壹例:(譏嘲水性楊花)“她是否像有些女人,愛自己的丈夫;或者愛別人的丈夫呢?”微妙的諷刺潛隱在詩句的脊髓裏。

敘事結構

長詩最具創新處可能表現在敘事結構上。它既不是通常的第三人稱,也不是純粹的第壹人稱,而是被賦以如此壹種形式,即在基本的第三人稱敘述體系中,自如地插入第壹人稱的抒情或評點。該結構方式的最大特點在於給了詩人比較充分的自由,他可以不太顧忌約束發揮其絕對的主體性,因此便能夠天上地下、打破時空序列、任由思想的翅膀馳騁翺翔。當然,保持敘述事件必要的連貫與進展也是壹個挑戰,虛構的哈洛爾德於是派上了用場,他被敘述者推著行進在大致規定的路線上,從而保持了長詩的統壹性。此結構與其說適應記錄巡遊事件的需要,不如說便於主觀抒情的方便,最契合浪漫主義的天馬行空。何以詩人經常借題發揮,洋洋灑灑、滔滔不絕,使表現的天地無限廣闊,原因在茲。這頗合拜倫個性的結構方式屢見於其後來的創作,及《唐璜》臻於從心所欲的至高境界。

拜倫式英雄

浪漫主義詩歌往往塑造孤獨的叛逆形象,揭示個人和社會的對立,宣揚個性解放的思想。《遊記》中的哈洛爾德,是英格蘭的貴族青年。原先,他沈醉於通霄達旦的狂歡,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後逐漸厭倦了這種上流社會的空虛、無聊的習氣·不滿英國冷酷的“文明”,為了排遣內心的憂郁、苦悶,便決定走出罪惡的旋渦、遠離家園故園,“去浪遊海外炎熱的地方”,尋覓人生出路。然而,他孤獨高傲的性格,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未能給他帶來新的祈求和希望。在最初的兩章裏,這位優郁的主人公,對葡萄牙的自然風光,對西班牙人民抗擊外國侵略者的英勇鬥爭,視若無睹,無動於衷;經過“舊日的戰場”,“心是冰冷的”,“眼是漠然的”。即使對於愛情,也不能,點燃他的心靈之火。因此,他逃避生活,離群索居·也就無法得到他所渴望的自由,求得內心的平衡。在長詩的第三章,詩人指出哈洛爾德“自己最不適合與人們為伍”,他“孤獨而且驕傲,寧離人間去獨自生存”。

總之,他不願接近群眾,沒有勇氣去幹預生活,始終未能擺脫他那優郁、孤獨、失望的個人主義和悲觀情緒,哈洛爾德的形象概括了當時英國和歐洲其他國家資產階級民主知識分子既不滿現實又找不到出路的典型特征,是拜倫世界觀中消極方面的反映,正如別林斯基所說,拜倫通過“各種奇妙的藝術形象”,傳達出“自己高傲心靈的嘆息”,哈洛爾德是詩人筆下第壹個“拜倫式英雄”,屬於歐洲許多浪漫主義作家所塑造的身患“世紀病”的“世紀兒”之壹,為浪漫主義詩歌人物形象刻畫方面的重要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