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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那壹抹鄉愁

2020年突發的疫情讓縈繞在心頭的鄉愁愈發濃郁了些。和老父親視頻聊天,他已經耳背到聽不清我說的話,我們倆各說各的話,心裏卻愈發掛念。

終於省內不再有限制了,剛好有老鄉開車回去,搭了順風車壹路西南奔回家鄉。

像心有靈犀似的,每壹次迫切地想回家總會遇到壹些事情,哥哥又摔了壹下,左胳膊肘關節骨裂。

老父親看到我,欣喜不已,臉上漾出笑來,嘴裏卻又在說:“妳怎麽回來啦?妳那麽忙,我都很好,不用掛念。視頻裏看到妳們都好好的,我就很高興!”

“我想您啦!”我用比平時大出幾倍的聲音,把用各種中藥配制的除疫辟邪的香囊送給他,不料又引起他各種打假的話題來:送蜂蜜說現在的蜂蜜是假的,兌了糖和水;送黑豬肉說現在的肉不如原來的香,用針劑註了東西;送牛奶說真正的牛奶煮出來上面應該有壹層黃色的奶皮子,現在的牛奶裏摻了豆漿和花生醬……這次又說起現在的中藥都是人工種植的,根本不是上山采的,磨成粉做成各種東西賣就是為了賺錢。89歲老父親的奇葩理論無法和他講解,他記憶裏的東西還都是自然生長的呢!可愛的是他把妳送的東西說的壹無是處無非是想達到不讓妳花錢的目的。

我時常是告訴他這就是我的心意,他要不喜歡可以馬上扔掉!然後他又會說:花了這麽多錢,怎麽能扔了呢?這麽貴的東西……

老父親自有自己的保健方法,每晚泡腳,壹勺海鹽,壹瓶蓋老醋,花椒、姜,泡上40分鐘,每只腳再按摩100下;每天早上醒來,大聲讀1000個數,然後用手指梳頭,自己全身按摩半個小時;每天按時吃三頓飯,早晨必定用兩個雞蛋蒸雞蛋羹,固定使用自己的碗筷,某些東西必須按固定的方式放在固定的地方……和老父親相處壹日,就格外感謝哥嫂平日對父親悉心的照料,嚴格按父親的要求完成壹日功課並不是易事。

每次回家,父親還要滔滔不絕地給我講述他人生中的幾件大事,每次都清晰的像背通稿壹樣,只字不差。兒子第壹次聽他講述的時候佩服的五體投地:“我姥爺這麽大年紀思路這麽清晰,表述的邏輯性這麽強真是太厲害了……”而我會在他重復的敘述中聽出那些事情恰恰是他人生的壹些轉折點。

父親說話時的內容不僅限於那幾件事,他極愛學習,看電視、看書看報,戴著眼鏡再加上放大鏡,關於疫情,關於時事政治,他總能結合自己的人生經驗談出自己的觀點,有時候照搬照抄、現買現賣,描述之清晰記憶力之強我也自嘆不如!

離家三十幾年,我依然看到自己身上浸潤的故鄉的鄉土氣息,依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刻畫的如父親壹般的性格特點,故鄉情結早已是融入血液中了吧!那壹抹鄉愁在與親人的相聚中煙消雲散,又會在遠離家鄉的日子裏日漸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