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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家浜民間故事集成(25):《清官嚴訥》

文/余光

嚴訥,字敏卿,號養齋,常熟唐市塢丘山,明代人。嚴訥天資聰穎。幼時讀書於莘涇姑丈東溪家,常浴於河,衣掛樹間。東溪見之甚怒,出偶句說:“高樹為衣架”,”嚴訥隨口即對:“長河當浴盆。”東溪聽後頗為滿意,並知其抱負不凡,也就不加責備。嚴訥稍長,寄居朗城法華庵攻讀,孜孜不倦。他寫下了古樂詩《朗城秋夜讀書》:“夜深人靜悄,正壹輪明月天心高照,漏聲不到鄉村裏,風走花陰大叫。鴨爐香裊,托綠綺壹番所調,弦指外流水高山,鶴夢樹頭驚覺。曲終頓起閑愁,怪白屋青燈,故淹年少。仰天長嘯,那須個金馬玉堂,難到文林虎豹,畢竟是養成牙爪,早難道,萬卷詩書,讓探討。”此詩寫出了他當時夜讀情景和心情,流傳後世,頗被文人學士奉為佳話。清代許朝《朗城庵》中寫道:“小市西斜水壹灣,秋話秋月兩嬋娟,前朝此是棲鸞處,留得詩歌萬口傳。"這裏的前朝此即指嚴訥的《朗城秋夜讀書》。

嚴訥的苦讀結果,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縣、府和院試。嘉靖二十年(1541年)考取辛醜科二甲第八名進士,選為翰林院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由於嚴訥飽讀詩書,詩文功底紮實,“青詞”寫得非常好,嘉靖皇帝十分欣賞,不斷被擢升。曾先後任禮部侍郎、吏部侍郎,禮部尚書。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三月,嚴訥由禮部尚書轉任吏部尚書。由於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是個昏庸之君,壹心迷信神仙,愛好長生不老之術,在宮內設齋醮,豢養壹批專事駭人錢財的道士,經常設壇打醮求仙,妄圖成為永葆青春的皇帝。因此他在為四十五年中竟有二十多年不理朝政,嚴嵩父子長期弄權,操縱國事,吞沒軍餉,政治腐敗。北方韃靼貴族常常南下攻略,東南倭寇不斷侵擾,因此時局更加嚴重,社會動蕩不安。鑒於此,嚴訥上任後便向首輔徐階提出清除嚴嵩專權造成的種種弊端,改革朝政,嚴肅官場歪風邪氣,得到徐階的支持。嚴訥與朝士***同“約法三章”:有事直接在朝廷上講,不得謁見私邸,以杜絕任用官吏中的拉幫結派、走後門、任人唯親。他認真從自己做起,帶頭模範執行,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在選拔人才、提拔官員問題上,他堅持任人唯賢,重視品德和才能,並傾聽他人意見。例如將壹般普通小官如陸光祖,提拔為左侍郎,負責考核、選拔人才工作,成績斐然。又如將舉人出身的海瑞,從南平教諭提拔為戶部主事等。就是這位海瑞,在嘉靖四十五年,上疏嘉靖皇帝,指責皇帝久不視朝、迷信道教、專事齋醮、搜刮民財、修建宮室、殺害忠良。嘉靖皇帝閱畢大怒,將海瑞下獄論死。此時嚴訥雖已離開朝廷,但他敬佩海瑞的忠君、耿直、膽識、剛烈、敢講真話。得到海瑞下獄論死消息,立即與首輔徐階聯系,積極營救。正巧嘉靖皇帝因服丹中毒死去,子載皇即位,是為明穆宗。用徐階所草遺詔,釋放將罪諸臣,將道士付司法論罪,海瑞因此出獄,免於壹死。

嚴訥在朝為官期間,時三吳地區屢受倭患,又遇災荒,百姓流離死亡幾半,而地方官吏仍加緊征糧征款。嚴訥壹再上疏陳情,為民請命,極言百姓困苦,“帝得疏感動,報發其請”,使三吳地區百姓得以免征。百姓對嚴訥尊敬而感激,呼他為“嚴老佛”。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三月,嚴訥被擢為武英殿大學士,人參機務。但嘉靖皇帝的剛愎自用,頑固不化,官場陋習黑暗,難以改變。官吏斂財貪汙之風越刮越猛,連徐階也大量兼並土地,其子弟橫行鄉裏,魚肉百姓,故為人民痛恨。嚴訥深為憂慮,又無能為力,於是當年冬十壹月,即辭職告歸家居,在此職僅任七個月。

嚴訥在朝為官,清正廉潔;辭官歸家,從不擾民。他在蘇州和常熟均有住所,不管住在蘇州還是常熟,從不倚仗權勢,損害鄰裏利益。辭官居家時,他的父母健在,每天晨夕潔餐孝弄,報答父母養育之恩,盡孝道,從不厭煩。有時在家以讀書自娛,有時外出孤舟遨遊,從不給當地增添麻煩。當年秋夜讀書之地朗城,是他常去的地方,並寫詩以記其實。《秋日過朗城》:“孤舟興不淺,日暮浮芳塘,撫景自斟酌,擊榜歌滄浪;秋水接天碧,清風傳桂香,渚鷗閑自得,狎我為翺翔。”可見嚴訥對少年時讀書之地朗城的敬慕與懷念。

閑遊之余,嚴訥常在河邊垂釣。今唐市繆浜村有壹地名“釣鮮閘”,即嚴訥常垂釣於此,故名。“釣鮮閘”右有文靖公祠。後幾經變遷,文靖公祠曾改為土地祠。如今祠已無存,但“釣鮮閘”名壹直保留到現在。

嚴訥是壹位飽學之士。他曾參與《承天大誌》《永樂大典》編纂;著有《嚴文靖公集》20卷、《春秋國華》17卷《春秋左傳註解辨談》《飽閣表奏》2卷等等。書法學明朝儒學代表人物王陽明,擅長草書和隸書。又工花鳥畫。他的詩文、書法、繪畫給我們留下了壹筆寶貴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