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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仙春日登樓》”楊花如雷“的翻譯是什麽?

鵲橋仙·春日登樓 ? (清)邵長蘅?

楊花如雪,桃花如雨,簾幕盡教高卷。

芳洲壹帶草痕齊,早青到姑蘇臺畔。?

催歸杜宇,重來燕子,惹起鄉心歷亂。

憑闌幹、萬疊暮山稠,剛抵得春愁壹半。?

譯文: 把室內所有的簾幕都卷開,看到潔白的楊花(柳絮)像雪,鮮紅的桃花像雨,都在空中漂浮著。 芳洲那裏的小草有壹道整齊的痕印,原來早春已經到了姑蘇臺邊了。 布谷鳥叫聲似在催人歸去,燕子闊別壹年又歸來了,這些都讓自己心緒淩亂,思念家鄉。 倚著欄桿,夕陽下的千萬座遠山重重疊疊,分外稠密,卻剛剛只是我濃重鄉愁的壹半而已。

鵲橋仙·春日登樓 賞析

?“鵲橋仙”乃詞牌,該詞牌雙調五十六字,前後闋各兩仄韻,“卷”“畔”“亂”“半”,壓an韻,壹韻到底。前後闋首兩句要求對仗。上闋“楊花”和“桃花”對,屬名詞相對,“如”字作動詞,像的意思。動詞復用。“雪”和“雨”對,屬名詞對。下闋“杜宇”對“燕子”,屬名詞對。“催歸”對“重來”,屬動詞對。 ?春日登樓是題目,表明了登樓的具體行為以及時令。登樓以抒懷,壹般是文人比較喜歡的模式,如杜甫《登樓》,“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南朝宋謝靈運《南樓中望所遲客》詩:“登樓為誰思,臨江遲來客。”歐陽修《踏莎行·候館梅殘》“樓高莫近危闌倚。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從中可以看到,登樓之時,詩人壹般都是身處異地,登樓望遠,極目所見,難免會引起對親人、家鄉、友人的相思。所以登樓所抒的都是壹樣傷情。邵長蘅弱冠以古文辭名。客遊京師,後入太學,罷歸鄉裏,以布衣終。終身寄情山水,所以放遊異鄉,登樓而抒傷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

上闋,首先作者以雪喻楊花,以雨喻桃花。謝安又壹次家庭聚會,在給後輩們講解經文時,天空下起大雪,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不管是以把楊花比喻成雪,還是把雪比喻成空中飛舞的柳絮,其實都是相似性的聯想,那就是飄飛的形態。鹽和雪有相似點,都是白色的,但是二者間沒有聯想性。以雪喻楊花,寫出了楊花如風中飛舞的雪花,紛紛揚揚。而桃花如雨,寫出桃花像雨壹樣墜灑,落紅滿地。面對如此美麗的景致,詩人當然是希望盡收眼底,壹覽無余,於是把簾幕高高的卷起,掃除壹切視覺上的障礙。“盡卷”寫出詩人主觀上的急切和行為上的努力。卷起簾幕,詩人的視野就擴大了。生長著芳草的水邊,草色碧綠,齊齊整整,而芳草碧連天,壹直到了延伸到姑蘇臺的旁邊。姑蘇臺在今天蘇州城隅,是吳王夫差所建。“姑蘇臺”壹詞在後世經常出現在歷代文人描寫江南的詩詞作品中。如詩仙李白的“姑蘇臺上烏棲時,吳王宮裏醉西施”(《烏棲曲》),逐漸成為詩詞中與江南相關的特定物象。作者的家鄉在常州,而常州蘇州相隔不遠,所以寫姑蘇臺其實是寫自己的江南家鄉。草是否延伸到姑蘇臺,這在現實中是無法登樓知曉的,作者采用的是虛寫,表達的是自己的情誌已經飛到了視野之外的姑蘇臺。這壹句也是為下闋的抒情做了鋪墊。上闋總寫登樓所見,主要意象有楊花、桃花、芳洲、草,楊花桃花雖落,但不是雕謝,相反正暗示生長,總體描繪了壹幅生機盎然的江南春景圖。 ?下闋壹開始,由視覺轉向聽覺,寫杜宇聲聲啼叫,催著歸去。和上闋壹樣,景象都符合鮮明的春天時令下的特征。杜宇為傳說中的古蜀國開國國王,退而隱居西山,傳說死後化作鵑鳥。每年春耕時節,子鵑鳥鳴,後人傳其叫聲為“不如歸去”的擬音。北方嚴冬,冰霜漫天,寒風凜冽。其寒冷使得燕子離鄉背井去南方過冬,等到春暖花開的時節再由南方返回本鄉本土生兒育女、安居樂業。“重來燕子”我們可以推知詩人身處北方而非自己的江南故鄉。作者借景抒情,如果說青草已經把詩人的思緒延伸到了姑蘇臺,情感還顯隱蔽的話,含有思歸之情的杜宇和燕子的意象使用,就使得情感逐漸明晰,而“惹起鄉心歷亂”則已經是直抒胸臆了,紛亂茫然的愁緒已經“歷歷在目”了。“惹”好像有意責怪,看似無理,實卻包含詩人難以自控的深情。詩人依靠著欄桿,看見眼前的山嵐重重疊疊,“暮”寫出登樓佇立之久,相思無限,都忘卻了現實的時間流逝。而“萬疊”則寫出山重疊之厚重,重疊綿延的大山也阻擋了詩人的視線前移,同時也是暗示歸途受阻,歸鄉不成。《西廂記》寫“長亭送別”,崔鶯鶯十裏長亭送張生進京趕考的別離場景,“青山隔送行,疏林不做美,淡煙暮靄相遮蔽”。宋晏殊《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寫到“昨夜西風雕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都以山阻擋來寫情感的受阻。最後壹句“剛抵得春愁壹半”則是以“重疊之山”來喻“春愁”。李煜曾以水喻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壹江春水向東流”。二者的***同點在於愁本無形,以山、水喻,化無形為有形,生動形象。以水喻愁,寫出愁之浩渺無窮。以山喻愁,寫出愁之深沈厚重。二者都是新穎的比喻。而最後詩人卻說如此重疊的山巒卻也只抵得了壹半的深愁,就有拓開壹層,把愁緒進壹步深化了。 ?這首詞突出之處在於其景與情的關系的處理上,正常思維方式應該是看到優美的景色就生快樂之情,看到蕭瑟的景色就生哀傷之情,也就是“以樂景寫樂情”、“以哀景寫哀情”。前者如“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白居易《憶江南》),雖然是回憶,但回憶中表達的卻是對江南美景的喜愛之情,這是壹種快樂的回憶。後者如“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馬致遠《天凈沙·秋思》),描述的畫面帶有蕭瑟淒涼的意味,表達的是“斷腸人在天涯”的羈旅愁思,這是壹種哀傷的情感。本首詞上闋寫的是春天萬物萌生、生機勃勃的興旺景象,但下闋抒發的卻是思鄉的哀愁情緒。也就是“以樂景寫哀情”,這是其手法的突出過人之處。這種手法並非其首創,在古代詩人筆下壹直就有這種寫法。如杜甫《絕句》: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有過,何日是歸年?山花爛漫的樂景生發的卻是濃濃的思歸哀情。再如岑參《山房春事》:梁園日暮亂飛鴉,極目蕭條三兩家。庭樹不知人去盡,春來還發舊時花。前面兩聯是以哀景寫哀情,最後兩聯是以樂景寫哀情。把兩種手法聯合運用,技法更勝壹籌。正如王夫之在《姜齋詩話》中說“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壹倍增其哀樂”。

景情關系從邏輯上來說還有第四種:以哀景寫樂情。劉禹錫《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有兩句: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沈舟側畔,有千帆競發;病樹前頭,正萬木皆春。但從沈舟和病樹看的話,可以看成哀景。但作者勸慰白居易不必為自己的寂寞、蹉跎而憂傷,對世事的變遷和仕宦的升沈,表現出豁達和積極樂觀的意誌。不是很典型,姑且可以就此印證此邏輯下的第四種情景關系。從大體上來,樂景壹般可以從景物的顏色來判斷,如:紅、綠、清、明亮。相反黑色的深沈的壹般是哀景。還有如令人賞心悅目之景,如:清風、明月、紅花、翠柳。從時令上看,春天、夏天壹般寫樂景,秋天、冬天壹般寫的是哀景,但不絕對。另外在景物特征之外,還需牢牢抓住詩句中的情感關鍵詞,以把握詩歌的情感主旨。作用上寫景都是為抒情服務的,為抒情做鋪墊的,正面就是正襯,反面就是反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