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蜜蜂的小翅膀扇得更遠
我喜歡它的歌唱
贊美中隱含祈禱
露珠抖動了壹下
第壹只蝴蝶飛出來
它替桃花喜歡自己
飛過冬天的烏站在光斑上
它幹了的羽毛裏
身體還是濕的呢
我凝望了壹冬的
那片黃葉
從春天的和聲中
脫離出來
它在低處
向上祝福
生活
我珍愛過妳
像小時候珍愛壹顆黑糖球
舔壹口馬上用糖紙包上
再舔壹口
舔的越來越慢
包的越來越快
現在只剩下我和糖紙了
我必須忍住：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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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
事情沒有發生之前
事情是美的
露珠在上面
力量在下面
等待在安慰的中心
——有經驗的霧 朦朧
是美的
是枝杠把果實低垂給大地的彎
這最美的弧
她有親切的話
要說
雪地上
我寫下鳥
就開始等待
我相信鳥看見了
就會落下來
站壹站
鳥兒始終在樹上
那些會使用米粒的孩子在遠方
將它們
壹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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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麥稈裏的秋天
時間 在我熱愛的事物上
降臨
秋天抖動了壹下
第壹顆果實落下來
我的幸福滲出水來……
有多少過去
留下現在
現在慢慢消失
這些樹
壹天比壹天高
我已揮霍不動妳的收成了：秋天
讓我在壹根空麥稈裏
握緊妳的孤獨
“這不是痛苦是生活本身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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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壹天是哪壹天
作者：娜夜
敲開門 妳在喝水
妳騰開壹個合適的位置 給我
不明不暗
有著來去和伸縮的自由
零星的落雪
像我們零星的話語
妳在喝水
我看妳喝水
妳的夢幻觸手可及
——那壹天是哪壹天
“太深了”我對自己說
妳的手觸到了我的傷口
“不是這 是這”
我拿著妳的手
放在了心的位置
親愛的補丁
像壹塊補丁
炫耀在壹個漏洞上
壹塊比漏洞更危險的補丁
在這個下午
在這個時間頃刻到來之前
這不是我 想要的
不是我的肉體跪在自己的靈魂面前時
疼痛的裙裾
想要的
——親愛的下午啊
或親愛的補丁
和相象中的人跳舞
行動使我存在
和這世界糾纏在壹起
月光已經很舊了
我說：跳舞吧
今晚 我們具體點——
在月光裏
慢慢
彎曲
在月光裏——
壹件今天的時裝
和她昨天的裁縫
月光已經很舊了
照耀卻更沈 更有力
我在回憶 在慢慢想起
妳擁著我
從隔夜的往事中退出
封面上的人
作者：娜夜
如此奢侈的仰望 高過夢想
高過天堂轟鳴的鐘聲
使多少方向
改變了初衷
冷靜 柔軟
被時間穿透的秋風
薄如蟬翼
使所有彎曲貼近內心
使黑夜在東方發亮
——我是妳無數次摟抱過的女人
低垂兩滴懸空的淚
讓仰望在疑惑中 堅持
被自己弄臟的人
會被它 洗滌
幹凈
交談
作者：娜夜
妳不會只覺得它是壹次簡單的呼吸
妳同時會覺得它是壹只手
抽出妳肉體裏的 憂傷
給妳看
然後 放回去
還是妳的
妳甚至覺得它是壹次極好的體驗
讓妳在遠離了它的現場
側身 想哭
可我怎麽能扼制它
迅速成為往事啊
飛雪下的教堂
作者：娜夜
在我的辦公桌前 擡起頭
就能看見教堂
最古老的肅穆
我整天坐在這張辦公桌前
教人們娛樂 玩
告訴他們在哪兒
能玩得更昂貴 更刺激
更21世紀
偶爾 也為大多數人
用極小的版面 順便說壹下
舊東西的新玩法
有時候 我會主動擡起頭
看壹看飛雪下的教堂
它高聳的尖頂
並不傳遞來自天堂的許多消息
只傳達頂尖上的 壹點
或把影子拿走
作者：娜夜
這樣的居所裏
沒有壹件東西比我更陳舊
這居所的門 還虛掩著
我的笑 沒有笑的意思
也沒有別的意思
越來越模糊 我的笑
使妳乏力
甚至疼痛
使妳不能像壹道閃電
把伸出手的欲望
重新 放回到自己的
身體裏
什麽人
妳得自己拯救自己
或把影子拿走
把暖和的陽光留下
淩晨1點的勿忘我
作者：娜夜
我望著的藍
碎瓷的藍
天空掉進海的藍
藍得很象
有毒
在記憶和遺忘之間
選擇了遺忘的人
都願意賒出的
藍
——我忘了妳的時候
妳也別忘了我
他們全都盛開過 現在
雕零
在夜深人靜的月光裏
被饑餓的蚊子
盯咬著
起風了
作者：娜夜
起風了 我愛妳 蘆葦
野茫茫的壹片
順著風
在這遙遠的地方 不需要
思想
需要蘆葦
順著風
野茫茫的壹片
像我們的愛 沒有內容
哪壹只手
作者：娜夜
這只手直截了當
這只手把每壹分鐘
都當成最後的時刻
這只手幹得幹凈 漂亮
——氣流 風 玻璃的反光
為這只手側身讓路
並幫它穩住了壹只瓷瓶
月光在窗外踱來踱去
像是在夢境裏搜索
這壹只手
是哪壹只手？
壹天消失
作者：娜夜
用假 掙來的掌聲
養活真的生活
安於清貧 享受落後
該吃飯的時候吃飯
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我在我自己的生活裏
活的得心應手
我不是誰的情人
那美妙的事
仍值得壹做？
起來的目的成了躺下的理由
把神話還給天堂
把現實留給自己
晚安 鄰居們
站牌下
作者：娜夜
我看見了忘掉的人
他壹只手揣在兜裏
壹只手挽著又壹個人的愛情
他消耗它的方式
顯然有所改變
緩慢地走動
像是放棄了目的
緩慢地陪伴著緩慢——
與電車駛進夜晚的速度
背道而馳
是什麽教會了壹個人的緩慢
更快的時間？
（原載《界限》2000年第5期）
生活
作者：娜夜
我珍愛過妳
像小時候珍愛壹顆黑糖球
舔壹口馬上用糖紙包上
再舔壹口
舔的越來越慢
包的越來越快
現在只剩下我和糖紙了
我必須忍住：憂傷
之前
作者：娜夜
事情沒有發生之前
事情是美的
露珠在上面
力量在下面
等待在安慰的中心
——有經驗的霧 朦朧
是美的
是枝杠把果實低垂給大地的彎
這最美的弧
她有親切的話
要說
雪地上
我寫下鳥
就開始等待
我相信鳥看見了
就會落下來
站壹站
鳥兒始終在樹上
那些會使用米粒的孩子在遠方
將它們
壹網打盡
當我有了某種想法
謝謝妳穿來了去年的襯衫
我看見我的家
和我沾著草香的鄰居——
懷孕的小白楊
頂著烏雲
還有妳們 高高低低的紅嘴雀
正嘰嘰喳喳：瞧
那條小河
還漂著冰渣呢
“我看見壹個女孩傾身
倚在她的往事上面”
還有別的
是我想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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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
對那些好日子的回憶
擊碎了我現在的生活
——這時蜻蜓正在遠方點水
那聲音寂靜得令誰惆悵
那個人現在
是誰
信箋裏的稱呼
壹朵失去香味的勿忘我
比灰燼
更荒蕪
而這壹切又是多麽可愛
倚窗眺望的女人
壹根刺透自己的針
把外面的風塵
關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