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起首四句,就兩現春江、兩現明月、兩現潮、兩現海,交錯疊現的景觀立即把人帶進了壹個神奇美妙的境界。而最後壹句,又為整篇描寫的江月埋下了伏筆。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壹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讀者可以看到,詩人在第二組是寫初月的朦朧,第三組是寫高月的皎潔,並發思古之悠情。“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詩人面對這壹輪江月深深地思考著,滿懷感慨和迷惘。也許後來大詩人李白“青天有月來幾時?我欲停杯壹問之”,以及蘇軾“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詩句,只是此句的翻版。而第四組的起句“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與劉希夷的名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則如出壹轍。張若虛感嘆江月長明而人生短促,劉希夷感慨風物依舊而人生易老,兩者之間何其相似!這裏月的疊用、人的疊用以及江的疊用,有壹種音節美、韻律美,斷而復續,飛絲相接,給人壹種清峻雄奇之感。詩人創造的這種詩歌語言形式,後來發展成為散曲和民歌中的“頂針續麻體”,至今中國詩壇還留有它動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