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摩有四本詩集:《誌摩的詩》(1925)、《翡冷翠的壹夜》(1927)、《猛虎集》(1931)、《雲遊》(1932,由新月詩人陳夢家編);除此之外.徐誌摩還有《翡冷翠山居閑話》、《北戴河海濱的幻想》等散文,《卞昆岡》等劇本,《輪盤》等小說,《死城》、《曼殊斐爾小說集》、《渦堤孩》等譯著。
徐誌摩的詩歌創作在思想傾向上明顯地存在著前期和後期的不同。前期詩作主要致力於表現對理想的追求和對愛情、自然的歌頌,在客觀上具有反封建的思想意義。《誌摩的詩》關註現實人生,不少詩篇表達了對非人道的現實的抗議。《太平景象》、《蓋上幾層油紙》、《古怪的世界》、《叫化活該》等詩作,揭示出人生的悲劇,諷刺和控訴了違反人道的行為和現象。《無題》表述的是沖破黑暗、追求理想的心願。《這是壹個怯懦的世界》表現對那個“容不得戀愛”的黑暗現實的不滿。詩集《翡冷翠的夜》中大部分詩篇都是情詩。這些情詩記述了愛情的痛苦和歡樂。《翡冷翠的壹夜》、《珊瑚》、《偶然》抒寫的是離別之苦,《客中》表現的是對愛人心靈創傷的撫慰.《最後的那壹天》則表現出爭取到戀愛自由的自豪感。徐誌摩的情詩,雖然不壹定完全部是抒寫他自己的愛情經歷。但都寫得飽含深情;雖然在定程度上是為愛情而詠愛情,但是卻因多情而動人,因多情而具有壹種純正的趣味,從而具有值得肯定的價值和意義。
徐誌摩後期的詩作在思想傾向和情感傾向上明顯地不同於前期詩作。在《猛虎集》和《雲遊》中,傷心絕望的情緒彌漫於大部分詩篇。這有可能與927年的政治風雲有關,也極有可能與他個人生活中的某些變故有關。這種絕望之情正如他在《我不知道風》中反復哀嘆的那樣:“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壹個方向吹——/我是在夢中,/在夢的悲哀裏碎!”在夢中可以暫時忘記壹些現實中的痛苦,但畢竟不可能永遠做夢,醒來都是要面對現實的,而現實中又有太多令人目不忍睹的事,於是徐誌摩詩中出現了好些試圖回避現實的句子,如《幹著急》中“朋友,這幹著急有什麽用,喝酒玩吧,這槐樹下涼快”。在後期的情詩中,也明顯地不同於前期那些情真意切的作品而表現出對肉欲的沈醉,如《深夜》、《別擰我,疼》等詩作。在壹定意義上,可以把這些詩作理解為這壹時期詩人徐誌摩精神危機的壹種體現,他在現實與理想之間巨大的反差中掙紮,努力地尋找或等待壹種“真的復活的機會”。從1930年發表的《雁兒們》、《黃鸝》等詩作來看,徐誌摩已經逐漸從悲哀、絕望中慢慢脫身出來,思想中有些新的因素在萌生。遺憾的是1931年底那場空難把這位極富才情的詩人永遠地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