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堰河,我想對妳說:
四十幾年,妳受盡了人世的xx,
四十幾年,妳經歷了奴隸的淒苦,
四十幾年,妳養育了世間的兒女。
妳,撐起了壹個家;
妳,餵養了整個世界;
妳,受盡了全部的痛苦。
而妳,卻什麽也沒得到。
唯獨同妳去的,
便是那,壹個棺材,
幾束稻草,
壹把紙灰,
和那無盡的痛苦!
妳,深愛著妳的乳兒。
妳用乳汁將他餵養,
血液已溶入她的身體。
妳是他,他是妳;
妳愛他,他愛妳。
他,是妳的,
他,深愛著妳。
當太陽再次從東方升起時,
妳便開始勞作了。
妳撫摸著妳的乳兒,
將他抱在懷裏。
當妳拍完圍裙上的灰時,
當妳挖完地裏的野菜時,
當妳洗完換洗的衣服時,
當妳餵完那肥胖的豬時,
當太陽再次向西方落下時,
妳瘦弱的腰板,
終於,立直了!
他,是地主家的孩子,
他,即將離去,
即將去往“新家”。
啊!大堰河,別哭!
他深愛著妳,
他會回來的.!
當殘陽再次升起,
妳卻笑著面對。
妳笑著,拍著圍裙上的灰;
妳笑著,挖著地裏的野菜;
妳笑著,洗著換洗的衣服;
妳笑著,餵著那肥胖的豬;
妳笑著,看著殘陽再次落下時,
挺直了腰板。
妳笑了,笑自己是乳兒的親娘,
妳笑了,笑乳兒已經結婚生子,
妳笑了,笑新娘叫妳聲“婆婆”。
妳笑了,可為什麽眼裏含者淚水?
終於,妳哭了,
哭的是那麽傷心。
啊!大堰河!深愛著他的乳兒!
只見,
花兒謝了,
風兒停了,
鳥兒靜了,
就連天也暗了,
暗了,暗了。
妳走了,帶著眼淚,
走了。
妳走了,
在那雪花降落之時,
在那天昏地暗之時,
在那乳兒未來之時。
含著淚,
走了。
大堰河啊!壹路走好!
我們會永遠將妳記在心中,
永遠敬妳,
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