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很難能有人將李白的這首優美的隨感同古代刑法聯系到壹起,然而,這首詩就是描述的對因為犯事而被流放的友人的思念。流放這個題材,在我國古代詩歌裏可以說是信手拈來,因為流放邊遠之地或充軍或貶謫的處罰方式在古代太常見了。
看過水滸傳的觀眾壹定對武松在被貶途中反抗那兩個負責押守的情節記憶深刻,那麽就會有很多人有這樣的疑問了,在被流放的途中,經過的路都是荒涼無人的,在那樣的荒山野嶺,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法紀可言。
那只要身體稍微強壯壹點還有著壹點小武功的犯人是不是輕易就可以像武松那樣反過來制裁那些負責關押犯人的欽差然後逃跑呢?
或者更嚴重的,逃到了敵國去,易容之後返回,之後成為負責提供本國情報的間諜。
|發配流放之殘忍,不亞於鞭笞酷刑
經常會在壹些古裝劇和古言小說裏看到這樣的情節,說皇室最近有壹件值得舉國歡慶的大喜事,皇帝就會下旨大赦天下,這時候被關在牢獄裏本來已經判了死刑的罪犯就會免除死刑,改為流放邊疆,發配充軍等等。
有時候,即使是在審判比較嚴重的罪犯時,官員都會做出這樣的審判,那就是?刺字發配邊疆?,這樣的改動聽起來似乎十分仁慈,畢竟使人的命保了下來,也只是需要在路上受些風吹雨打而已,然而,真正的情況可能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其實古代的邊疆是非常慘的,壹般是兵部安排人去押送犯人,有的犯人甚至走不到邊疆就死在半路上了。
即使到了邊疆,那裏也是荒無人煙,空無壹人,根本生活不下去。有些犯人的家裏比較有錢,就給那些負責押送的士兵們塞點錢,這樣,那些士兵就會稍微關照壹下囚犯,把他們發配到稍微近壹點,環境沒那麽差的邊疆,或者把他們放在有人的地方,壹般如果沒有收到錢財的,那些士兵就會隨便找個寸草不生的野蠻之地把人放下來,之後就不會再管他們了。
他們根本不擔心犯人會偷偷跑回來,因為壹路上缺水缺糧,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更不用說跑回去了。不僅如此,被流放的犯人還能進行壹些邊疆的基礎工程的建設,即使在那裏他們幹活累死了,朝廷也不會心疼,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重罪犯。
這樣長達十幾個月的風吹日曬的?旅程?和那些士兵欽差的惡語相向,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忍受到流放結束呢?再者,倘若真的有那個命到了發配地,又有多少人能忍受被當作最下層的苦力的生活呢?流放發配充軍這樣所謂的緩刑,與其說是給那些重犯們的福利,倒不如說是換壹種折磨更為恰當吧,因為這種刑罰的痛苦是長時間、持續性的。
|嚴酷惡劣的外部環境條件使叛逃成為虛幻
雖然說流放分配是把犯人押送到指定的目的地之後,那些士兵就會原路返回,那些犯人的脾氣和智力對於新接管他們的邊疆的長官來說都還只是壹團迷霧,再者還有,流放之星在古代非常廣泛,幾乎被壹紙定罪的罪犯們十個中就有壹個是被發配邊疆充軍的下場。
所以,同時到達邊疆的罪犯會有很多,那邊的長官也可能疏忽之下記不住那麽多人的面孔,倘若其中有壹兩個趁亂逃走了,誰又能保證呢?然而,這樣?叛逃敵國?的現象卻鮮有發生,邊疆惡劣的自然環境條件就保證了這壹點。
要知道,邊疆這個詞在古代的定義很廣,因為那個時候中國地圖還沒有完全開拓明白,所有的繁華地區也不過是江南靠近下遊的壹小部分和壹片中原地區而已,除去這些地方,西至現在新疆的壹帶,南至海南那邊,北至蒙古,東至渤海壹片,都是可以被稱為邊疆的地方,哪些地方在古代可沒有現在這麽經濟發達或者是什麽旅遊文化勝地,那裏是被稱為蠻夷之地的地方,由於沒有文明存在的跡象,那裏要麽就是寸草不生,要麽就是壹片原始森林的樣貌。
在這樣的情況下,被發配到那裏就已經足夠磨損人的意誌力了,到了那裏,設身處地想壹想,還會想走壹遍相同的路回去嗎?
而且,邊疆的生存環境也好不到哪裏去,在那裏要日日做苦力幹重活,吃穿住行又不好,有不計其數的人就永遠地留在了邊疆,生命尚危的情況下,哪還有什麽精力去想叛逃的事。都說大自然是最能磨練人意誌的地方。
在古代能夠戰勝惡劣的邊疆自然環境的人,就是真正的勇士,朝廷根本就不擔心會有比能保住自己命的勇士更加厲害的人出現,惡劣的自然環境,就是朝廷最好的監視器。
國家間變幻莫測的關系提供了另壹層保護
我們不妨假設,如果真的存在那種意誌力非凡的人因為誤判才得了個被發落邊疆的下場,又剛好身強體壯,身體素質極好,又非常巧的還足智多謀,能夠忍受得了長期的惡劣邊境環境,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邊疆,又能夠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入敵國朝廷內部,獲得敵國掌權者的青睞得到了間諜這個職務收取情報,那麽如果兩國之間突然和解停戰,建立了友好的外交關系呢?
國家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是變幻莫測的,復雜到需要君王和文武百官窮盡壹生去處理,如果叛國,每壹步都需要極其縝密的心思和莫大的勇氣,又有幾個人有那樣的洞察力和遠見之明能夠去準確的判斷兩國之間的關系未來的發展情況並果斷地做出決定呢?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永遠是以利益為先,但是這樣的大局觀又需要多大付出才能培養形成啊,所謂君心不可測,皇帝是決定整個社會未來走向的人,那些普通的罪犯連接近皇帝的機會都沒有,更加不能察覺到他們的心思,更加不會有勇氣叛逃了。
這樣壹來,流放之刑雖然不人道,卻在千百年的封建社會都被使用,並且從未出過有罪犯叛逃他國出賣本國的事情,因為每壹朝君王都明白如何用律,如何治人,身為壹國之君,倘若這樣的判斷力都沒有,就枉為君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