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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文學遇見音樂

當語文遇見民謠,當文學撞見音樂,叫人聯想起央視《朗讀者》節目上王佩瑜先生用壹口京腔吟誦出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眉眼間氣宇軒昂,風華絕代。舞臺上的王佩瑜壹身灰白長袍,孑然壹身,幹凈利落的短發自成風流傲骨,即興處,手勢起,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舞臺不再是舞臺,成了梨園。先生不再是先生,成了子瞻。蘇軾的江山風月正是在這種抑揚頓挫、京味十足的念白中如同壹幅長軸畫卷,徐徐鋪展開來。

這是壹種怎樣的碰撞撞出了火花?又是壹種怎樣的隨意站成了風骨?當文學藝術用不同的形式去演繹,其中生發的微妙,足以使山林天地所感應、所震撼。

第四屆南方閱讀論壇舉辦之際,有幸在蘇州大學實驗學校聽了壹場民謠,彈唱者已然過了不惑之年。舞臺上的他全程坐著用壹把吉他安靜地唱,我們便在臺下安靜地聽。沒有rock的震撼,也沒有流行樂的繁華,那聲音裏的滄桑卻如壹股細流汩汩地抵入人心,直達靈魂的深處。壹把吉他,演繹了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壹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壹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壹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壹個人

給我每壹條河每壹座山取壹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妳祝福

願妳有壹個燦爛的前程

願妳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妳的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音樂與詩歌的交融,仿佛就在剎那間讓人尋獲了海子那顆純粹的心,美好、溫柔、悲傷和向往,詩的每壹句都美麗的可以在腦海裏回蕩壹整天。彈唱者並不是某個知名的音樂大咖,他只是萬千熱愛音樂的壹員。這讓我想起了北京西單地鐵口常年“駐紮”的賣唱歌手,同樣只是壹把吉他,壹把凳子,能夠唱上壹整天。他們壹邊在街頭賣唱謀生,壹邊追逐音樂的夢想,生活得十分瀟灑。辛酸是隱藏起來的,沒有生意時的迷茫、高房租帶來的壓力,熬夜工作的疲勞……這壹切都是他們生活的真實寫照,只是音樂帶給他們的力量足夠支撐著他們轟轟烈烈地去執著,在音樂和歌詞裏沈醉自己,感動了自己。

這是壹個物欲橫流的時代,語言逐漸蒼白,文明在消失殆盡,奔波的是市井巷陌,攘攘冠蓋之間豪放和婉約都成了壹種記憶。現實總是冷不丁就殘酷地埋葬了人的夢想,而文學藝術是人永遠不可失去的精神家園,無論多少嘆惋惆悵和枉結愁腸,堅守精神的高墻才能抵過沈沈霧靄中的疾風。把浮名換做淺吟低唱,才有古琴悠揚的《春江花月夜》,才有京韻十足的《赤壁懷古》,才有氣韻低沈的“紅藕香殘玉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