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周日,輪到我休息壹天。昨晚睡得晚,今早起來有些頭疼,但想想白天要喬裝改扮去見“情人”,我莫名地激動,竟然有些怯場。我怕她看不上我。
我穿戴整齊,對著鏡子左右照,把自己當商品壹樣仔細打量:嗯,眉清目秀,只是目光閃爍,力度不夠,壹看就不自信;鼻子嘛挺括,再高點就好啦,像閆凱那款鼻子……呸呸呸,才不像他呢,惡心。把閆凱從心裏剔除後心情好多了。我壹身休閑裝幹凈利落,像電視劇中的男主角壹樣英俊帥氣。車展沒請我當模特,白瞎了壹根好苗子。
我孤芳自賞壹會後,肚子開始“咕咕”叫,擡頭看看表,已經八點半了,估計“情人”也該起床了吧?我匆忙跑到大門口的早餐店吃了些東西,然後想能順利進入她家的辦法。最後我到物業公司門口轉悠,正好看見門口貼了壹張通知。通知上說,“自今天開始,物業公司統壹更換新式插卡式水表,費用將加在本月的物業費裏,統壹收取。”那意思是,從今天就有水電工進入業主家,開始換水表。真是天賜良機啊!
我興沖沖就想奔“情人”家,冒充換水表的水電工,然後把早就買好的竊聽器按在她家的隱秘處。極大的嫉妒心已經讓我頭腦發熱,行動儼然已經嚴重變態了。盡管如此,我還是想著做得隱蔽點,小區裏到處是監控探頭,我可不想以身試法。唯壹的辦法是不能引起她的註意。
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壹群物業工作人員從倉庫裏走出來,他們人人穿著橙黃色的馬甲,背後標註著“洛源集團物業公司”的字樣。我心臟“呯呯”跳,平息壹下呼吸後,大模大樣迎上去,對前面的大爺說:“大爺,我新來的,但還沒有領取工作服呢!”
那位大爺翻翻白眼看看我,對著身後的倉庫指點壹下,不耐煩地說:“沒有工作服給我說幹嘛呢?妳自己去領唄!”
我壹聽如蒙大赦,脆生生答應壹聲,蹦跳著跑進倉庫。黑洞洞的倉庫裏,壹個身材臃腫的阿姨正在寫著什麽,見我進來眼皮都不翻,像自言自語似的問道:“幹嘛的?”
我慌忙滿臉堆笑,諂媚地說:“阿姨,忙著吶,您?我……我新來的,領工作服!”
她疑惑地擡頭看著我,那目光冰冷徹骨,直透人心。我竟然激靈靈打了壹個寒戰。好在她沒有盤問我,而是扔過來壹本臺帳,外加壹句冷冰冰的話,“在這裏登上記就行。”
我“哎——”地答應壹聲,慌忙學著別人的樣子,在臺帳上登上記。當然,在登記時,我靈機壹動,名字和電話號碼都寫的是閆凱。我對他的電話號碼背得比我自己的都熟。寫完恭恭敬敬向老太太壹推,她點點頭,我慌忙領了壹件黃馬甲就竄出物業公司倉庫。
穿上工作服的我走路都橫著走啦,像我這樣猥瑣的男人,工作服壹穿,好像掃馬路的,而不是4s店的銷售員。我對自己的行頭很滿意,大踏步就進入電梯,然後按上她樓層的數字“10”。我想10是壹個吉祥數字,她壹定能事事順利,十全十美。
在敲了她家門之前,我再壹次確認自己兜裏是否帶著竊聽器和橡皮泥。我的心臟小鹿亂撞,生怕她識破我的詭計,報了警可就露餡啦。我告誡自己要事事小心,但此刻我卻要深入虎穴。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害怕風險的人永遠不會成功。
門鈴響了十來分鐘後,她終於還是起來給我開門了。盡管在鏡頭前,我千百次看過她的面容和身姿,但還沒有當面看上去那麽美。她二十三四歲,眼睛很大,眼神清澈。她身材極好,妙曼多姿,娉婷婀娜。她皮膚很白,白嫩嬌艷,楚楚動人。她懷裏抱著那條鬼靈精怪的泰迪狗,雪白如雪,此刻懶洋洋看我壹眼,又迷迷糊糊閉上眼睛。指望泰迪狗看家,能讓賊把家偷幹凈嘍。我看見墻上有幾張跳舞的獎狀,上面寫的名字叫吳娜娜。我終於知道“情人”的名字原來就是吳娜娜啊!
吳娜娜疑惑地看著我,冷冷問道:“有事嗎?”
我指指自己的新馬甲說:“我是物業公司的工作人員。從今天開始,水表換成插卡式的,充值後就能用了。”她看看我身上的工作服,然後輕信了我,把堵在門口的身子撤回來,然後帶頭走進衛生間。她指指水表說:“那裏就是按水表的地方,妳去看看吧!”
我裝模作樣趴水表上檢查壹通。好在我經常掀開車輛發動機引擎蓋,對機械不陌生。我三兩下就把老式水表換下來,扔到垃圾桶裏。她給我指示完水表位置後,又跑臥室打電話去了。電話裏,她的聲音甜膩,字字珠璣,清脆悅耳,讓我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詩句。我想,如果她潔身自好,如果她壹心壹意跟我相好……
我慌忙趕走心猿意馬的想法,趁她不在衛生間,我快速在隱秘角落裏按上壹枚竊聽器。這東西很小,小得像女人的圓耳釘。我“叮叮當當”壹陣忙乎,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噪音。趁著噪音,我又悄悄在客廳的博古架上按了壹個竊聽器。我還想在臥室裏按壹個,但想想怕打草驚蛇,還是勸自己算了吧。看見鞋櫃上她家的鑰匙,我在橡皮泥上左右按了幾下,然後按原樣放在鞋櫃上。我打算按這個模印找人配她家的鑰匙。
等我修完後,利索地把弄臟了的衛生打掃好,垃圾裝袋裏打算帶走。咱修養在這裏,孬好咱也是大專畢業生,宋死豬那樣的土包子,和閆凱那樣的人面獸心的家夥,能跟我的素質相提並論嗎?看我把衛生打掃了,她很感動,娉婷裊娜地扭著腰,款款走到我面前說:“妳很棒。謝謝妳!”
我眼睛的余光掃了壹遍按竊聽器的地方,心情大好。哈哈,竊聽器聯通著我家的電腦,我只要回家就能遠程監聽她了,想想心裏就美。跟她禮貌地告別後,我興沖沖回了家。
白天她壹整天沒有出門,但天黑後,壹臺黑色新車撕開黑暗開過來。我用望遠鏡監視著院子裏的動靜,然後等閆凱上樓後,就等著看好戲了。我今天安裝的設備也將派上用場。
閆凱進門後,客廳裏的竊聽器傳來他熟悉的聲音:“寶貝,我來啦!”
吳娜娜撒嬌地說:“妳幹嘛老來呀?上次我沒把妳餵飽啊?嘻嘻……”
閆凱說:“那個老東西沒來吧?我心裏有些害怕呢!”
吳娜娜說:“怕什麽?怕別人說妳搶了他的女人?”
閆凱又說:“畢竟妳花著他的錢,我還跟他幹活。他很有勢力,得罪了他死路壹條。”
吳娜娜笑著說:“那妳還敢來呀?”
閆凱酸溜溜道:“我這不是想妳嘛!我可是冒死前來呀!”
過了壹會,衛生間傳來吳娜娜的聲音,“閆凱,妳把他那兩個店裏的錢都轉走了嗎?要不我們私奔後沒有錢享受啊!”
閆凱說:“放心吧,妳這個浪貨。我轉到美國賬戶上了,確保萬無壹失。”
然後是男女調情的聲音,再然後水聲裏夾雜著女人的呻吟聲,酥麻嬌媚,讓我忽然有了反應。我跑去衛生間解決後,又反復聽錄音,然後激動萬分地把錄音資料保存起來。做這壹切的時候,我手心出汗。我想不到平日裏跟老板忠心耿耿的閆凱,背後竟然使陰招,不但睡了他的情婦,還轉走了他的錢!
我壹時想了很多。雖然宋死豬要求苛刻,但作為老板不都這樣嗎?在利益的驅使下,都想壓榨壹點員工的剩余價值,這沒錯啊!但是,如果把老板的錢財轉走,那可就是犯罪啊!
想到這裏,我額頭上直冒汗。我不知道這事是否要去老板那裏告發?檢舉他,我沒有直接的證據啊!我總不能說,偷窺時順便監聽了妳情婦的談話吧……
我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第二天黑眼圈就像熊貓眼壹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