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詩歌文化的介紹是什麽?
中國素稱「詩的國度」。這不僅是因為中國詩歌源遠流長,詩人和作品流派林立,數量眾多,而且詩歌在中國社會生活和文化發展中壹向占有特別和顯著的地位。我曾在榮寶齋看到啟元白先生題的壹幅字,記得如下:「唐以前的詩是長出來的,唐詩是嚷出來的,宋詩是講出來的,宋以後的詩是仿出來的。」當時就頗有感觸。啟功先生集大俗大雅於壹身,這幾句白話,大約是他多年悟出的心得,言簡意賅,可謂壹部簡明中國詩歌史。我以為,這是講唐代以前是中國詩歌的發韌期,自然天籟,樸拙渾成;唐代是中國詩歌的黃金期,直抒胸臆,而又各具面目;宋代是中國詩歌的轉型期,思辨機趣,融情入理;宋代以後則是中國詩歌的濫觴期,流派繁多,然而缺乏原創。 現在就我知,簡略地探索其中的淵由。 壹,詩源於巫術 不論是中國還是外國,詩的起源都可以追述到遠古的巫術,而巫術的特出表現就是以「歌、舞」為形式的祓儺儀式。中國典籍上,也恰好有帝舜時期的「擊石拊石,以歌九韶,百獸率舞。」(《竹書紀年》帝舜元年條)「昔葛天氏之民,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闕。」(《呂氏春秋·古樂篇》)「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蔔商《毛詩正義·詩序》)「斷竹續竹,飛土逐肉。」(《越絕書》)等等記載。這恰恰就說明了遠在上古時期中國的詩歌文化就開了濫觴。魯迅《門外文談》自稱是“‘杭育杭育’派”,意思是主張“勞動創造”論的。這用於口頭創作,本來也不錯。世界上很多民族也都經歷過口唱心授的長篇“史詩”階段,如古希臘的《伊裏亞特》、《奧德賽》、古印度的《摩訶婆羅多》、《羅摩衍那》、古日耳曼的《尼伯龍根之歌》、古俄羅斯的《伊戈爾遠征記》以及我國藏、蒙古民族的《格薩爾王》等等。 殷商民智未開,人神雜糅,生活社會中事無大小,都以蔔蓍為決,占蔔的結果需要記錄下來,這就是甲骨文獻的由來。占蔔預測的儀式往往伴隨著歌舞,這會影響到蔔辭的音樂性,這或許就是中國詩歌的由來。 二,詩教與文化設計 詩在周公設禮之初,已有特別意義。《周禮》曰:「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以六德為之本,以六律為之音。」(《春官宗伯下·大師》)但是到了東周,「禮崩樂壞」,頌詩成為政治、外交或禮儀上的重要活動的表達方式之壹。此種例子在《左傳》中比比皆是。另外用於評論的,用在以臣諫君,作為公理常識引用的就不勝枚舉了。 先秦時期的上層社會,不論相互唱和,禮尚往來,還是外交活動,無不以詩歌的形式表達;而且多數情況下都不直接表達,而是用詩的語言間接地來表述,因此聽者就需要有很高的文化修養,並且有很好的體悟能力。這就在客觀上很大程度地刺激了詩歌的發展,使得先秦的主要文化載體的上層文化圈的詩歌文化日益地繁榮。 先秦另壹個傳統是騷賦,而以屈原的《離騷》為代表。騷賦原其初,也可以說是長詩,想象奇特瑰麗,感情真切奔放,成為漢代文人創作的主流樣式,也從此和詩歌壹途分道揚鑣。 漢代文化政策為「獨尊儒術」,董仲舒的《春秋繁露》首開先河,於是漢儒紛紛強調「微言大義」和「緯候足征」,每每由政治意義索解《詩經》,後世的文字獄的理論依據,實創於此。據說漢武帝曾與群臣和詩,號為「柏梁體」,但是形式既無新意,內容又言之無物。因此有漢壹代,沒有出現值得壹提的詩歌創作。 真正繼承了《詩·國風》「民間自然性情之響」的,倒是這壹時期的民歌,即所謂「漢魏樂府」。象《古歌》這壹時期也出現了形式比較齊整,言詞優美雋永的民歌,如描寫牛郎織女神話的《迢迢牽牛星》。至於敘事類的歌謠,如《陌上桑》這樣故事曲折起伏,人物性格鮮明,言語明快簡潔的作品,開啟了後世長篇敘事詩的四大名作《孔雀東南飛》、《木蘭辭》、《琵琶行》和《長恨歌》的先河。 2008-12-23 23:28 回復 windsnow001 0位粉絲 2樓班固總結先秦兩漢的詩歌創作是說:「傳曰:『不歌而頌謂之賦,登高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微言相感,當揖讓之時,必稱詩以諭其誌,蓋以別賢、不肖而觀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學《詩》,無以言』也。」「春秋之後,周道寖壞,聘問歌詠不行於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誌之賦作矣。大儒孫卿及楚臣屈原,離讒憂國,皆作賦以風,鹹有惻隱古詩之義。其後宋玉、唐勒、漢興、枚乘、司馬相如,下及揚子雲,競為侈麗閎衍之詞,沒其風論之義,是以揚子悔之曰:『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如孔氏之門人用賦也,則賈誼登堂,相如入室矣,如其不用何!』自孝武立樂府而采歌謠,於是有代趙之謳,宗秦之風,皆感於哀樂,緣事而發,亦可以觀風俗,知厚薄雲。」可見兩漢詩歌創作的主流,仍然是繼承「十五國風」傳統的「樂府」民歌。(《漢書·藝文誌》) 三,詩歌與人生 漢魏之際是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轉型時期。由西漢建立的「獨尊儒術」的文化政策,受到漢末政治腐敗和體系化的外來文化佛教的東漸這兩大沖擊,趨於式微。社會動亂引起人生無常的感喟。但這只是壹方面,更重要的是佛教思想中的「人生」說和「輪回」說,搞得人們心理不得平衡,於是產生了「生死情結」。漢(末)魏六朝在政治上是中國歷史上的亂世和黑暗時期,但在思想文化藝術史上卻非常重要,非常有建樹,其影響之深遠,可以說是透過盛唐,直達現今,在詩歌發展史上尤其如此。 漢魏之際是以「建安文學」著稱於文學史的,這壹時期文學成就的主要代表是三曹父子兄弟以及他們身邊的文士,如孔融、王粲、劉楨、阮瑀、徐幹、陳琳、應旸等。這些人各著文賦數十篇,聲名最高,被稱為「建安七子」。後人稱這壹時期是「結束漢響,振發魏音」,就是說它標誌著漢代文學風格樣式的結束,開創了壹個新的文學時代。 中國自孔子以後相當壹個時期裏,文學崇尚理性,以說理,敘事為主,所以有「詩言誌」,「文以載道」的說法,成為傳統。但三國時期卻出現了「緣情」的主張,與「言誌」並提。「緣情」大體相當於今天所說的抒情。象曹操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曹丕的「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等等,就是這樣的詩歌了。若用前人的話來說就是「慷慨悲涼」。 這壹時代為什麽在短暫的時期取得那樣突出的文學藝術成就,我以為: 第壹:漢代自董仲舒以後,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但是曹操卻提倡「通脫」,不拘細節,這有點思想解放的意思。 第二,是對文學的重視程度的問題。 第三,批評風氣的形成,是又壹個根本性的原因。 漢魏之際的文士詩人都是壹些怪異的家夥,當然也還有另外壹種好聽的說法,叫做「個性解放」。所謂「魏晉風度」,其實包含復雜,有「服藥」、「狂飲」、「放誕」壹類狂放的行為,有「清談」、「隱逸」、「擬古」、「作偽」壹類奇特的風氣,有儒、道、佛混雜的思想,在精神指向上其實有很大的不同,前者因人生無常而追求生命的密度,後者因人生有限而向往精神的超越,當然也有人出入兩者之間,忽爾清言,或倘佯山水,或依違田園,忽爾任誕,或醒醉不分,或捫虱而談。這本身就都是作詩的現成氛圍和上佳題目。在題材上,漢魏六朝的詩歌除了「緣情」之外,又產生了「山水」、「田園」和「玄言」等不同詩派;在詩風上,則出現了自然清新,明白曉暢的主流;在形式上,則***同趨於五七言的整齊,進而形成了完整嚴密的格律。 佛學的傳入還極大的增加了中國文化的體系化過程。曾經出家為僧的劉勰所著《文心雕龍》是中國文藝理論系統化的第壹部專著,同樣佞佛的梁昭明太子蕭統又是第壹個整理輯編古典文獻的人,鐘嶸的《詩品》則是中國第壹部詩歌理論專著。 詩歌從四字壹句的「四言詩」發展到今天仍然很通行的五字或七字壹句的「五言」、「七言」詩體,也是在漢魏之際確立的。壹般認為,曹操的《觀滄海》、《龜雖壽》等四言詩是前代詩歌的「壓卷之作」,曹丕《燕歌行》的靈活自由的七言詩,則為後來的七言律詩開創了壹個新時期。陳寅恪先生認為,晉宋以來,居住在建康的壹些善聲沙門和審音文士就有密切的交往,梁朝沈越及王融等在梵聲的影響下把字音分為四聲,創立聲律,這既吸收了傳統音韻學的成果,又直接受到佛經轉讀和梵文拼音的影響(參《金明館叢書初編·四聲三問》)。這顯然對隋唐律詩的形成以至宋詞的形式美起到不言而喻的作用。 2008-12-23 23:28 回復 windsnow001 0位粉絲 3樓四,盛唐之“盛” 如果把中國詩歌流變的歷史,譬作九曲黃河,那麽究其源始,猶如雪水消融,點點滴滴,不著聲色地滲滴為泉,接下來則如輕溪瀉地,隨意流轉,靈動自如,終於在漢魏六朝間進入了壹個匯灣,吸納他源,積蓄能量,汗漫浩蕩。無所拘束,待得到山西吉首的壺口時,突然變化為飛瀑萬卷,急瀉而下,奔騰不羈,聲勢浩大,從此進入了壹個嶄新的天地。這就是瑰麗雄奇的唐代詩歌。至今唐詩猶存萬首以上,如果不是中間以至後來百年以上的頻年戰亂,其數當在數倍甚至數十倍上。後人所稱宗師大家,也有數十人之多,前後輝映,燦若銀河,流光溢彩,熠熠生金。其人或倜儻風流,或蘊籍含蓄,或意氣風發,或舒卷自如,如握天地靈珠。有神鬼暗助。令後世詩人豪士常有雖可望而不可及,雖可羨而不可逼,雖可欽而不可學,雖可敬而不可褻之感慨。其流風播及當時周邊民族,其遺韻直透當世中西詩壇。這是中國詩歌的寶藏,也是中國詩歌的豐碑!((《中華五千年 詩歌壹萬首》,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出版,下同) 就盛唐並世而立的詩歌三大家而論,李白是以道為主,承接謝靈運融會玄言佛理,上躡老莊屈騷,自出機抒,開創百代雄風,所以被譽為「詩仙」;王維深研佛理,沖淡平和,所以被看作「詩佛」;杜甫則憂患蒼生,致君堯舜,所以被崇以「詩聖」。中唐以後,又有韓愈「文起八代之衰(註謂漢魏六朝),道濟古今之窮」,振興儒學,而白居易則大異其趣,他以禪機入詩,圓融三教,通俗易懂,他們除在當時主盟文壇詩壇而外,實為宋明理學發端之源,對後世影響至巨。至於唐詩各種流派,無論是以題材劃分為「邊塞詩」、「閨情詩」、「田園詩」、「山水詩」、「送別詩」、「市井詩」等等,還是以時期風格區分為初唐、盛唐、中唐、晚唐詩歌,其傳情狀物,以情入景,情景交融,渾然壹體,始終盛傳不衰,對於後世詩人來說,都有著某種啟迪、規範甚至垂典的意義。 研究唐詩興盛之由時,我們似更應該註意文化的因由。談“唐詩”,不應該離開“唐風”。隋唐不僅疆域遼闊,善於吸納從西域引進不少異族文化,但我以為更重要的是它的統壹,實為“南北文化”,即五胡以來交融發展的黃河流域經濟文化,與東晉南遷以後,由中原士族融會開發的長江流域經濟文化的壹種“大整合”,其實力自能超勝秦漢,雄視古今。 詩歌對於唐人,是有著特殊意義的,這就是他們思維、存在的方式。詩人而能生活在唐代,應該是壹種幸運。他們吐詞為句,發言為詩,任情率意,無不中規中矩。當然,必須是大家風範。 唐代這種鐘靈毓秀的特殊風尚,形成了壹個適合於詩歌發展的「大環境」,壹種有利與詩歌創作的「大氣候」。詩歌之於唐人,有如空氣和水,須臾不能相離,這也是後世不可企及的地方。 五,不盡詩流 「絢爛之極,歸於平淡。」隨著詩歌在唐代瀑布般奔湧之後,宋詩相對來說,更象壹條經過人工補綴修葺過的河道,本來桀傲不馴的詩歌洪流,在這裏壹變而為壹副循規蹈矩,安詳馴順的模樣了。 錢鐘書先生說過這樣壹段警僻的話:「據說古希臘的亞歷山大大帝在東宮的時侯,每聽到他父王在外國打勝仗的消息,就要發愁,生怕全世界都給他老子征服了,自己這樣壹位英雄將來沒有用武之地。緊跟著偉大的詩歌創作時代而起來的詩人準有類似的感想。當然,詩歌的世界是無邊無際的,不過,前人占領的疆域愈廣,繼承者要開拓版圖,就得配備更大的人力物力,出征得愈遼遠,否則他至多是個守成之主,不能算光大前業之君。所以,前代詩歌的造詣不但是傳給後人的產業,而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向後人挑釁,挑他們來比賽,試試他們能不能後來居上、打破記錄,或者異曲同工、別開生面。假如後人沒出息,接受不了這種挑釁,那末這筆遺產很容易貽禍子孫,養成了貪吃懶做的膏粱紈絝。有唐詩作榜樣是宋人的大幸,也是宋人的大不幸。看了這個好榜樣,宋代詩人就學了乖,會在技巧和語言方面精益求精;同時,有了這個好榜樣,他們也偷起懶來,放縱了模仿和依賴的惰性。」(《宋詩選註》序言) 2008-12-23 23:28 回復 windsnow001 0位粉絲 4樓雖然錢先生對上述論段不甚滿意,但錢先生還對宋代的基本狀況作了這樣壹番提綱挈領的形象評論:「宋朝收拾了殘唐五代那種亂糟糟的割據局面,能夠維持比較長時期的統壹和穩定,所以元代有漢唐宋為『後三代』的說法。……宋的國勢遠沒有漢唐的強大,我們只要看陸遊的壹個詩題:《五月十壹日夜且半,夢從大駕親征,盡復漢唐故地》;……此外,又寬又濫的科舉制度開放了做官的門路,既繁且復的行政機構增添了做官的名額,宋代的官僚階級就比漢唐的來得龐大,所謂『州縣之地不廣於前而……官五倍於舊』;北宋的『冗官冗費』已經『不可紀極』。」 如果不拿同壹把尺子衡量歷史,我們會發現各個朝代的優勝劣敗原因不盡相同。漢唐盛大之際,周邊談不上有強敵,而宋代開國伊始,就面臨北部和西北部民族建立的國家遼、西夏、金、元的輪番沖擊,盡管納幣稱臣,終不免國破家亡。所以有宋壹代雖然是中國歷史上壹個重要的發展階段,但談起來總不免使後人搖頭蹙額,痛心疾首。但是從另外壹個角度,也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如著名歷史學家陳寅恪先生就認為:「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千載之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後漸衰微,終必復振。」(《金明館叢稿二編·鄧廣銘宋史職官誌考證序》) 從大文化史角度看,更乎有理。因為自唐代“安史之亂”後,先有藩鎮割據,後有五代十國,中央政權名存實亡,國勢遂壹蹶不振。於是有韓愈倡導儒學,自“古文運動”而上溯儒學道統,開“宋明理學”之先河,又有二程、朱熹以書院講學,補濟科舉教育之偏頗,使中國文化得以體系性的延續和復振。而白居易出入佛道儒,通達性理的生活方式與態度,對宋代及後世文人影響也極為深遠。作為中國思想文化主流思潮的佛道儒“三教”也由北朝開始的“論衡”制度,經過較量融通,而在宋代實現了“圓融”。 有人說,詩已被唐人做完了。後人如果不甘心,只有另僻蹊徑。宋人也確實這麽做了。他們壹方面是“以文入詩”,開辟了“詩講”壹途,把詩歌當成文章來做;另壹方面“玩瀟灑”就另找方式,於是聰明地選擇了唐五代看作“詩余”的小玩意兒“小令”,把它拿了過來,發展成為壹種全新,而且更為復雜的文學形式,這就是名垂後世的“宋詞”。 六,模仿和創新 宋代以後的詩歌,更象壹條人工運河,穩妥規整,順直平坦,浩浩蕩蕩,沿著前人的定式流淌著,流淌著。卻沒有了激情澎湃,浪濤洶湧,盡管也想擺脫創新,但無論明人「宗唐」、「宗宋」之辨,還是清人「格調」、「性靈」之爭,都像是河中偶爾出現的漣漪,頂多不過是個把漩渦,新鮮的思想和素材打這兒經過時,不過懶洋洋地打了個滾,又穩妥順直地流淌下去了。(同上引) 高峰壹旦樹立,想要超越是很難的;而另起高峰則更難。我們不能過分指責宋以後的文人們,他們並不都是無能的。他們的聰明才智是在另外的領域大放異彩,這就是接續宋詞以後的元代散曲雜劇,明清小說戲曲。 中國文化推崇辯證法,但不是靠「否定之否定」發展的,而是在包容中繼承,由包容中吸納,從包容中融合,賴包容而發展的。「詩教」本為儒學大道,「詩言誌」亦為儒學精要,做詩自然也成為儒學的壹個部分。宋明「理學」被後人目為儒學的「二度復興」,所以後來的科舉中盡管以「制義」古文為要,但「試帖詩」也還是必修的功課。 實際上,宋以後的詩是在模仿和創新中的搖擺。 七,結語 「詩為心聲」。壹部中國詩歌史,也可以看作中華民族的心路歷程。我們可以瀏覽到這壹曲折動人的歷程,或雄奇壯觀,或哀慟欲絕,或蘊籍風流,或剛烈勇猛,或沖淡平和,或絢麗多姿,或愉悅興奮,或柔情萬種,或睿智明達,或質樸無華,或含蓄婉轉……戰爭風雲,政治興衰,人際遇合,離情別愁,山川風物,民俗演進等等,也壹壹奔湧眼底。這是壹個真正的海洋,但又不止於海洋般空間的博大,還兼有時間的悠遠和想象的無窮。(同上引) 詩歌是以語言文字為載體的,最本原而且最本真的藝術,它銘刻著人類的理性與情感,睿智與思索,想象與吶喊,坎坷與坦途。有人預言,今後藝術將成為人類的上帝,如果沒有「彼岸」上帝的話,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