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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來兮辭》句子的賞析是什麽?

“親故多勸余為長吏,脫然有懷”,及“彭澤去家百裏,公田之利,足以為酒,故便求之”,寫出過去出仕時壹度真實有過的欣然向往,足見詩人天性之坦誠。從“及少日”到“乙巳歲十壹月也”這後半幅,寫出自己決意棄官歸田的原因。

“質性自然,非矯厲所得”,是棄官的根本原因。幾經出仕,詩人深知為“口腹自役”而出仕,即是喪失自我,“深愧平生之誌”。因此,“饑凍雖切”,也決不願再“違己交病”。

語言雖然和婉,意誌卻是堅如金石,義無反顧。至於因妹喪而“自免去職”,只是壹表面原因。序是對前半生道路的省思;辭則是淵明在脫離官場之際,對新生活的想象和向往。

正文以“歸去來兮”開篇,意即“回家去啊!”開門見山地喝出久蓄胸中之誌,好像長籲壹口悶氣,感到渾身輕松自在。“田園將蕪胡不歸?”以反問語氣表示歸田之誌已決。

“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回顧當時為了謀生而出仕,使精神受形體的奴役,感到痛苦悲哀,現在已覺悟到過去的錯誤雖然無法挽回,未來的去向卻還來得及重新安排。作者引用《論語·微子》中楚狂接輿的歌辭:“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微加點化,形神俱似。

“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則是覺醒和決絕的宣言。他看穿了官場的惡濁,不願同流合汙;認識到仕途即迷途,幸而踐之未遠,回頭不遲;壹種悔悟和慶幸之情溢於言外。這壹段是申述“歸去來兮”的緣由。寓理於情,讀來誠摯懇切,在平靜的語氣中顯示出思緒的變遷和深沈的感慨。

“舟遙遙以輕飏,風飄飄而吹衣”,寫船行順風,輕快如飛,而心情的愉快亦盡在其中。“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寫晝夜兼程,望歸甚切。問路於行人,見暗自計程,迫不及待;惟其如此,方恨路程之長,而嫌時間過得太慢。

“恨晨光之熹微”,正是把心理上的歸程之長化為時間之慢的感覺,以表現其急切盼歸的心情。“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寫初見家門時的歡欣雀躍之態,簡直像小孩子那樣天真。

“僮仆歡迎,稚子候門”,家人歡迎主人辭官歸來,主仆同心,長幼壹致,頗使作者感到快慰。“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惋嘆之余,大有恨不早歸之感。所喜手植的松菊依然無恙,樽中的酒也裝得滿滿的。松菊猶存,以喻堅芳之節仍在;有酒盈樽,則示平生之願已足。

由此而帶出:“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這四句寫盡飲酒自樂和傲然自得的情景。

“今如結駟列騎,所安不過容膝。”“審容膝之易安”,這裏借用來表示自己寧安容膝之貧居,而不願出去做官了。這與“三徑就荒”壹樣,都是引用同類的典故,仿佛信手拈來,自然合拍,而且顯得語如己出,渾然無用典之跡。

“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而盤桓。”這八句寫涉足庭園,情與景遇,悠然有會於心的境界。妳看他:拄著拐杖,隨意走走停停;時而擡起頭來,望望遠處的景色;舉凡白雲出山,飛鳥投林,都足以發人遐想。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既是寫景,也是抒情;作者就像那出岫之雲,出仕本屬於“無心”;又像那歸飛之鳥,對官場仕途已十分厭倦,終於在田園中找到了自己理想的歸宿。“

景翳翳以將入”,寫夕陽在山,蒼茫暮色將至;“撫孤松而盤桓”,則托物言誌,以示孤高堅貞之節有如此松。這壹大段,由居室而庭園,作者以飽蘸詩情之筆,逐層寫出種種怡顏悅性的情事和令人流連忘返的景色,展現了壹個與惡濁的官場截然相反的美好境界。

“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聽家人談談知心話,以琴書為親密的伴侶,塵俗不染於心,也足以樂而忘憂了。“農人告余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躬耕田園的生活,在作者筆下顯然已被詩化,這與其說是寫實,不如說是浪漫的抒情。

“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寫農事之暇,乘興出遊,登山泛溪,尋幽探勝。“崎嶇經丘”承“或命巾車”,指陸行;“窈窕尋壑”承“或棹孤舟”,指水路。音節和諧優美,讀來有悠遊從容之概。

“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觸景生感,從春來萬物的欣欣向榮中,感到大自然的遷流不息和人生的短暫,而流露出及時行樂的思想。雖然略有感喟,但基調仍是恬靜而開朗的。

這壹段承上啟下,把筆觸從居室和庭園延伸到郊原和溪山之間,進壹步展拓出壹個春郊事農和溪山尋幽的隱居天地;並且觸物興感,為尾段的抒情性議論作了過渡。

“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是說寄身天地之間,不過短暫的壹瞬,為什麽不隨自己的心意決定行止呢?“胡為遑遑欲何之?”是對汲汲於富貴利祿、心為形役的人們所發出的詰問。

“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既不願奔走求榮,也不想服藥求仙;他所向往的是:“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臯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良辰勝景,獨自出遊;除草培土,躬親農桑;登山長嘯,臨水賦詩;壹生誌願,於此已足。植杖耘耔,暗用《論語·微子》荷蓧丈人“植其杖而耘”的故事;登臯舒嘯,則似用蘇門山隱士孫登長嘯如鸞鳳之聲的故事。

作者分別用以寄寓自己的誌趣。最後以“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收束全文,表示隨順死生變化,壹切聽其自然,樂天知命而盡其余年。這是作者的處世哲學和人生結論。雖然不免消極,但確乎發自內心,而且包含著從庸俗險惡的官場引身而退的痛苦反省,帶有過來人正反兩面的深刻體驗;因而不同於那種高談玄理,自命清高的假隱士。

擴展資料

創作背景

東晉安帝義熙元年(405),陶淵明棄官歸田,作《歸去來兮辭》。陶淵明從29歲起開始出仕,任官十三年,壹直厭惡官場,向往田園。他在義熙元年41歲時,最後壹次出仕,做了八十多天的彭澤令即辭官回家。以後再也沒有出來做官。

據《宋書·陶潛傳》和蕭統《陶淵明傳》雲,陶淵明歸隱是出於對腐朽現實的不滿。當時郡裏壹位督郵來彭澤巡視,官員要他束帶迎接以示敬意。他氣憤地說:“我不願為五鬥米折腰向鄉裏小兒!”即日掛冠去職,並賦《歸去來兮辭》,以明心誌。

陶淵明從晉孝武帝太元十八年(393)起為州祭酒,到義熙元年作彭澤令,十三年中,他曾經幾次出仕,幾次歸隱。陶淵明有過政治抱負,但是當時的政治社會已極為黑暗。晉安帝元興二年(403),軍閥桓玄篡晉,自稱楚帝。

元興三年(404),另壹個軍閥劉裕起兵討桓,打進東晉都城建康(今江蘇南京)。至義熙元年(405),劉裕完全操縱了東晉王朝的軍政大權。這時距桓玄篡晉,不過十五年。伴隨著這些篡奪而來的,是數不清的屠殺異己和不義戰爭。

陶淵明天性酷愛自由,而當時官場風氣又極為腐敗,諂上驕下,胡作非為,廉恥掃地。壹個正直的士人,在當時的政治社會中決無立足之地,更談不上實現理想抱負。陶淵明經過十三年的曲折,終於徹底認清了這壹點。陶淵明品格與政治社會之間的根本對立,註定了他最終的抉擇——歸隱。

參考資料百度百科歸去來兮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