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
遲日江山麗,
春風花草香。
泥融飛燕子,
沙暖睡鴛鴦。
註釋:
江山沐浴著春光多麽秀麗,
陣陣春風送來花草的芳香。
飛翔的燕子銜著濕泥忙築巢,
美麗的鴛鴦睡在沙上曬太陽。
遲日:指春天。
泥融:春日來臨,凍泥融化,又濕又軟。
鴛鴦:壹種漂亮的水鳥,雄鳥與雌鳥時常雙雙出沒。
賞析這首詩描寫了春天美好動人的景色。第壹,二句大處著眼,視野開闊,描寫了自然界的大環境。詩的開頭突出“遲日”,統領全篇。正因為春天來到,才會出現“花草香”“泥融”“沙暖”等現象。後兩句生動地描寫了兩種可愛的動物,寫燕子的動態,顯出春意繁鬧;鴛鴦的靜態顯得悠閑自在。動靜搭配,相映成趣。這首詩意境優美,格調清新,自然流暢。
中心思想這首詩抓住陽光、江山、春風、花草及其香味、燕子和鴛鴦、泥融與沙暖等特有的春天景物,給讀者描繪了壹幅明麗紛繁的春景圖,表達了詩人結束奔波流離生活後暫居草堂的安適心情,也表達了詩人對初春時節自然界壹派生機、欣欣向榮的歡悅情懷。
2 絕句
釋誌南
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賞析
釋誌南的生活狀態已不可考,他在當時的文壇上也沒有“中興四大詩人”以及“二泉先生”諸人的風頭那麽健。但就這短短的壹首詩,就以其對早春二月的細膩感受和真切描寫,把自己的名字載入了宋代詩史。
宋人趙與□《娛書堂詩話》卷上曾載:“僧誌南能詩,朱文公嘗跋其卷雲:‘南詩清麗有余,格力閑暇,無蔬筍氣。如雲:“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予深愛之。’”朱熹激賞其詩,所使用的標準是有無“蔬筍氣”,實際上是宋代詩學理論探討的問題之壹。蘇軾在《贈詩僧道通詩》中說:“語帶煙霞從古少,氣含蔬筍到公無。”自註:“謂無酸餡氣也。”可能是第壹個提出這壹命題。他評唐代司空圖“棋聲花院靜,幡影石壇高”二句說:“吾嘗遊五老峰,入白鶴院,松蔭滿庭,不見壹人,惟聞其聲,然後知此句之工也。但恨其寒儉有僧態。”(《書司空圖詩》)便明確表現了這壹傾向。他的對僧詩蔬筍氣的反對,也得到了不少詩人的贊同。如葉夢得《石林詩話》卷中說:“近世僧學詩者極多,皆無超然自得之氣,往往反拾掇摹效士大夫所殘棄。又自作壹種僧體,格律尤凡俗,世謂之酸餡氣。”考察蔬筍氣的內涵,大約是指感情的枯寂,境界的寒儉之類,這本是與僧家生活和精神緊相聯系的壹種狀態,是壹種特定的“林下風流”,似乎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所以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十七引《西清詩話》說:“東坡言僧詩要無蔬筍氣,固詩人龜鑒。今時誤解,便作世網中語,殊不知本分家風,水邊林下氣象,蓋不可無。若盡洗去清拔之韻,使與俗同科,又何足尚!”元好問在《木庵詩集序》中更直截了當地說:“詩僧之詩所以自別於詩人者,正以蔬筍氣在耳。”(《遺山先生文集》卷三十七)的確,如果我們承認生活是壹切文學藝術的唯壹源泉的話,那麽,對那種最能反映詩僧生活狀態的蔬筍氣又有什麽理由不加以認可呢?蘇軾諸人的說法其實是要把壹切詩歌創作都納入士大夫的審美趣味和標準中,而抹殺其應有的獨特性。這壹點,甚至和蘇軾本人經常在詩歌理論中所表示的對多樣化的追求也是不相符合的。所以,我們寧可理解為是他的壹時之言,因為,從他的壹些具體作品來看,也是並不缺少“蔬筍氣”的。話又回到誌南的這壹首詩,朱熹稱贊其沒有蔬筍氣,也是從士大夫的立場說的。這說明釋誌南是詩歌創作上的多面手,不管有無蔬筍氣,僧人都能寫出好詩。
3 桃花溪
[唐]張旭
隱隱飛橋隔野煙,石礬西畔問漁船。
桃花盡日隨流水,洞在清溪何處邊。
註解:
1、飛橋:高橋。
2、石磯:河流中露出的石堆。
3、洞:指《桃花源記》中武陵漁人找到的洞口。
韻譯:
隱隱看見壹座長橋,被野煙隔斷;
在石嶼的西畔,借問打漁的小船。
桃花隨著流水,終日地漂流不盡;
桃花源洞口,在清溪的哪段哪邊?
評析:
這是借陶潛《桃花源記》的意境而寫的寫景詩。詩由遠外落筆,寫山谷深幽,迷離恍惚,隔煙朦朧,其境若仙。然後鏡頭移近,寫桃花流水,漁舟輕泛,問訊漁人,
尋找桃源。詩的構思婉曲,意境若畫,有景有情,趣味深遠。蘅塘退士批註:“四句
抵得壹篇《桃花源記》。”這話不無道理。
4 絕句
杜甫
江碧鳥逾白,
山青花欲燃。
今春看又過,
何日是歸年。
〖譯文〗
江水碧綠水鳥的白翎顯得更加潔白,
山峰青翠映襯得花兒象燃燒的火壹樣紅。
今年的春天眼看又過去了,
不知什麽時候才是我回家的日子。
〖字意〗
逾:更多。
欲:好象。
燃:燃燒。
過:過去。
何:什麽。
〖點評〗
這首詩以色彩鮮明,清新怡人的美好風光反襯詩人強烈盼望歸家的心情,抒
發了作者長久旅居他鄉的感慨。
〖鑒賞〗此詩為杜甫入蜀後所作,寫於暮春之時。抒發了羈旅異鄉的感慨。“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這是壹幅鑲嵌在鏡框裏的風景畫,濡飽墨於紙面,施濃彩於圖中,有令人目迷神 奪的魅力。妳看,漫江碧波蕩漾,顯露出白翎的水鳥,掠翅江面,好壹派怡人的風光!滿山青翠欲滴,遍布的朵朵鮮花紅艷無比,簡直就像燃燒著壹團旺火,多麽綺 靡,多麽燦爛!以江碧襯鳥翎的白,碧白相映生輝;以山青襯花葩的紅,青紅互為競麗。壹個“逾”字,將水鳥借江水的碧色襯底而愈顯其翎毛之白,寫得深中畫 理;而壹個“欲”字,則在擬人化中賦花朵以動態,搖曳多姿。兩句詩狀江、山、花、鳥四景,並分別敷碧綠、青蔥、火紅、潔白四色,景象清新,令人賞心悅目。 可是,詩人的旨意卻不在此,緊接下去,筆路陡轉,慨而嘆之
“今春看又過,何日是歸年”!句中“看又過”三字直點寫詩時節。春末夏初景色不可謂不美,然而可惜歲月荏苒,歸期遙遙,非但引不起遊玩的興致,卻反而勾起了漂泊的感傷。
此詩的藝術特點是以樂景寫哀情,唯其極言春光融洽,才能對照出詩人歸心殷切。它並沒有讓思歸的感傷從景象中直接透露出來,而是以客觀景物與主觀感受的不同來反襯詩人鄉思之深厚,別具韻致。
5 絕句
唐 . 杜甫
兩個黃鸝鳴翠柳,壹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
〖鑒賞〗
詩歌以壹副富有生機的自然美景切入,仿佛給人營造出壹個清新輕松的情調氛圍。此兩句,詩人以不同的角度對這副美景進行了細微的刻畫。翠是新綠,是初春時節萬物復蘇,萌發生機時的顏色。以“鳴”發,黃鸝的啼叫,仿佛給人壹種輕脆,悅耳之感。早春時節嫩芽初發的柳枝上,成雙成對的黃鸝在歡唱,好壹片具有喜慶氣味的生機!而黃鸝居柳上而鳴,這是在靜中寓動的生機,下句則以更明顯的動勢寫大自然的生氣:晴空萬裏,壹碧如洗,白鷺在此清新的天際中飛翔,這不僅是壹種自由自在的舒適,還有壹種向上的奮發,此著壹“上”字之妙。此兩句,以“黃”襯“翠”,以“白”襯“青”,色彩鮮明,更托出早春的生機初發的氣息。兩首句還寫到黃鸝的啼鳴,對這幅生機盎然,絢麗多彩的早春圖象就分別從視覺和聽覺兩個角度進行刻劃,而這種有聲有色的手法,就加增了生機之盎然。再者,首句的寫黃鸝居柳上而鳴,與上句寫白鷺的飛翔上天,前間的空間開闊了不少,由下而上,由近而遠,使詩人所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生機充盈著整個環境,這樣就再從另壹角度顯出早春生機之盛。
第三句,“窗含西嶺千秋雪”,壹說憑窗遠眺,因早春空氣清澄,晴天麗日故可睹西山雪嶺。但我卻以為此說不甚如意。可否這般理解更好壹點:上兩句已點明,當時節全是早春之際,冬季的秋雪大概正是欲融未融,這給人就有壹處濕潤的感受,此句“窗”與“雪”間著壹“含” 字,使人生出雪初融之際濕氣潤澤了冬凍過的窗欞,仿如潤含了感受,這不更能寫出對那種帶著濕氣的早春生機的感受嗎?而“西嶺”則不妨理解為詩人看到帶窗前初融的冰雪而想起草堂近旁的西嶺,想到西嶺山上的長久積雪繼而以那西嶺上千秋的雪代在窗上所見之雪。但詩人為何以這“千秋雪”代窗上這上年的殘雪呢?詩人失落多年的運用,使所表達的意境更廣遠。上文我已簡單述了杜甫寫作此詩的處境,當年,杜甫已久離朝廷飄泊多年,而忽而又有效力之機。
6 絕句 石柔
來時萬縷弄輕黃,
去日飛球滿路旁。
我比楊華更飄蕩,
楊華只是壹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