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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詩歌的地域色彩

杜甫詩中不同的地域景觀

杜甫的山水景物詩在杜甫壹生所創作的詩歌中占有相當大的比例,這與詩人經歷的地域環境和文化氛圍是密不可分的。在不同地域中杜甫創作的詩歌也展現了不同的地域景觀。

杜甫於開元十八年(731)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漫遊,南遊吳越,北遊齊趙,過著 “裘馬頗輕狂”的日子,飽覽了祖國的大好河山,留下了許多詩章。“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望嶽》),描繪了泰山的神奇秀麗和巍峨高大。“浮雲連海岱,平野入青徐”(《登兗州城樓》)用博大的意象將登上兗州城樓所望見的壯闊的青州、徐州景物描繪了出來,展現了詩人這壹時期的滿腔抱負和雄心壯誌。杜甫遊齊魯時,與當時的任城(今山東省濟寧市)的主簿許某結為好友,曾與許主簿同遊南池,並作《與任城許主簿遊南池》壹詩:“秋水通溝洫,城隅進小船。晚涼看洗馬,森木亂鳴蟬。菱熟經時雨,蒲荒八月天。晨朝降白露,遙憶舊青氈。”據考,杜甫當年與許主簿所同遊的南池在今濟寧市太白樓前的護城河南岸。[4]杜甫用詩歌記錄了所遊歷之地的勝景,為我們勾勒了壹幅幅或壯麗或秀美的圖景。

杜甫三十五歲時,自齊魯歸來,懷抱著“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政治理想來到長安幹謁求仕。長安是唐朝的都成,是盛世的象征,也是有誌之士實現理想的場所。在長安的杜甫也描寫了帝都的闊大、壯偉之景。“閶闔晴開詄蕩蕩,曲江翠幕排銀榜”(《樂遊園歌》)寫出了長安的繁華。“白頃風潭上,千章夏木清。卑枝低結子,接葉暗巢鶯”(《陪鄭廣文遊何將軍山林》其二)寫出了長安山林景色。

然而杜甫的理想和抱負卻落空了。科舉考試被當時的奸相李林甫所操縱,包括杜甫在內的廣大士子無壹人及第。之後杜甫旅食京華,生計漸困,過著“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的十年長安困守生活。杜甫在此期間創作的詩篇,更多的是以長安景色表現自己內心哀愁和民生疾苦之作。

“長安布衣誰比數,反鎖衡門守環堵。老夫不出長蓬蒿,稚子無憂走風雨。雨聲颼颼催早寒,胡雁翅濕高飛難。秋來未曾見白日,泥汙後土何時幹。”(《秋雨嘆》其三)當時的長安遭受深秋久雨的侵蝕,莊稼歉收,糧食匱乏,房屋毀壞,民不聊生。詩中的所描繪的長安壹片冷清,毫無生氣,完全失去了往日大國之都的繁華熱鬧,呈現出壹片衰敗和哀愁,表現了詩人對自身經歷的自傷和對百姓困苦生活的感嘆。《曲江三章章五句》中“曲江蕭條秋氣高,菱荷枯折隨波濤,遊子空嗟垂二毛。白石素沙亦相蕩,哀鴻獨叫求其曹”,以“蕭條秋氣”、“菱荷枯折” 、“白石素沙”、“ 哀鴻獨叫”幾個意象寫出曲江壹派蕭條冷落景象,烘托了詩人失意寂寞的心情。

安史之亂以後,由於時局動亂,關中饑荒,加上政治上的打擊,杜甫於乾元二年(759)辭官,攜家逃難,經秦州、同谷等地,最後到達蜀地。杜甫於途中寫作的詩歌,如實反映了當地的地域特點,同時戰爭肆虐,國破家亡,政治理想的幻滅,使杜甫的詩風更加穩健,摹物狀景也顯得悲愴。

隴右地域遼闊,地形復雜,氣候惡劣,山險水奇。杜甫在由秦入蜀的兩組紀行詩以旅途的先後為順序,以沿途的地名為題,寫出了逃難途中的山水之奇、行路之難,從而體現了隴右“怪偉特絕”、“突兀宏肆”、“峭拔奇崛”的地域特點,展現了壹幅色彩鮮明的蜀道行役圖。如“晨發赤谷亭,險艱方自茲。亂石無改轍,我車已載脂。山深苦多風,落日童稚饑。悄然村墟迥,煙火何由追”(《赤谷》),“山風吹遊子,縹緲乘險絕。峽形藏堂隆,壁色立精鐵”(《鐵堂峽》),“連峰積長陰,白日遞隱見。颼颼林響交,慘慘石狀變”(《積草嶺》),生動地刻畫出隴右蜀道的險峭,顯現出它們險惡、艱難的壹面,反映了旅途的艱辛。

杜甫入蜀之後主要居住在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草堂,杜甫寫了許多田園詩歌,反映了自己所處的成都平原極富有地方特色的鄉村田園風光。如《泛溪》中“落景下高堂,進州泛回溪。誰謂築居小?未盡喬木西。遠郊信荒僻,秋色有餘淒。練練峰上雪,纖纖雲表霓。童戲左右岸,罟弋畢提攜。翻倒荷芰亂,指揮徑路迷”描繪了浣花溪上的風景。 “糝徑楊花鋪白氈,點溪荷葉疊青錢。筍根稚子無人見,沙上鳧雛傍母眠”(《絕句漫興九首其七》),“田舍清江曲,柴門古道旁。草深迷市井,地僻懶衣裳。楊柳枝枝弱,枇杷對對香。鸕鶿西日照,曬翅滿漁梁”(《田舍》)等,都描繪了極富有地方特色的鄉村田園風光,展現了杜甫在草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