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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燦望沈城如何詠沈陽?

從陳之遴這首《至盛京》五律中,我們看到清代初期面對盛京舊宮,不同於帝王貴胄的另壹種生活境遇和別樣情懷。

陳之遴的夫人徐燦是位奇女子。這位出生於吳縣的江南女人,隨父光祿寺丞徐子懋長大,自幼習通書史,善詩詞。伴夫再次謫居陪京,送走了先後亡故的丈夫和兒子後,布衣茹齋,不再寫詩而是傾心於佛法。康熙十年(1671年),康熙帝玄燁第壹次東巡至盛京時,徐燦跪迎道旁,手疏面陳。玄燁問題:“豈有冤乎?”徐燦說:“先臣惟知思過,豈敢言冤,伏惟皇上覆載之仁,俯賜先臣歸骨。”於是,她得到康熙帝降旨扶陳之遴之棺歸故裏浙江。

陳之遴在流放盛京期間,勤於著述,廣交流人文士,多有唱和,徐燦也常以詩詞示人,深得贊譽,清初詩人陳維崧稱其詞“絕佳”,“蓋南宋以來閨房之秀壹而已”(見陳維崧《歸人集》)。徐燦詩詞收入《拙政園詩集》和《拙政園詩余初集》存世。其中有七律《望沈城》,詩雲——

遙望層城帶落暉,昔年曾此壹枝依。

別來已見梅三發,到日驚看柳半肥。

莫向殊方悲失路,暫離塵網幸忘機。

秋空杲日中天照,旅雁征人卻***歸。

徐燦的這首《望沈城》,也是寫在丈夫陳之遴第二次被流放到沈陽的時候,也是借物抒懷之作,只是她的詩寫得比丈夫更富文采,情懷表達得更含蓄,對前途的憧憬也更為樂觀。

首聯從在落霞中遙望雄偉的盛京城闕寫起,引發出詩人曾被謫居於此的回憶。“層城”,指曾因明代為中衛城而增修的盛京城。典出《淮南子·地形》,傳說古代昆侖山有層城九重,分為三級,層城是最高壹層,又稱天庭,是天帝所居之所,上有不死之樹。頷聯從自然界的變化而發感嘆時間之飛快。“梅三發”,即梅開三度,從第壹次被流放到此次再被謫居,已是三年。時光飛逝,似乎眨眼間驚見柳樹已又冒青了!頸聯尾聯,詩人借景抒發說,不要因為到了異地(“殊方”) 而迷失前行方向,暫時離開人世間的種種糾葛,忘掉壹切計較和狡詐之心,甘心恬淡也許是件幸事。看秋天裏長空麗日高懸,和旅雁壹起南歸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了。全詩觸景而生情,表達了盼赦欲歸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