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運用了哪兩個典故?——答:第壹個典故是姜太公呂尚曾在渭水的磻溪上釣魚,得遇周文王,助周滅商;第二個典故是伊尹曾夢見自己乘船從日月旁邊經過,後被商湯聘請,助商滅夏。呂尚和伊尹都曾輔佐帝王建立不朽功業,詩人借此表明自己對從政仍有所期待。
作品出處
出自《行路難》,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創作的三首七言古詩,選自《李白集校註》,樂府《雜曲歌辭》調名,這三首詩聯系緊密,不可分割。
全詩抒寫了李白在政治道路上遭遇了艱難險阻之後產生的不可抑制的激憤情緒,但李白並未因此而放棄遠大的政治理想,仍盼著總有壹天會施展自己的抱負,表現了李白對人生前途樂觀豪邁的氣概,充滿了積極浪漫主義的情調。
作品原文
行路難
[唐]李白
其壹
金樽(zūn)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xiū)直萬錢。(羞 通:饈;直 通 值)
停杯投箸(zhù)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sè)川,將登太行(háng)雪滿山。(壹說:雪暗天)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岐(qí)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jì)滄海。
其二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雉(zhì)賭梨栗。
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yèjū)王門不稱情。
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
君不見昔時燕家重郭隗(wěi),擁篲(huì)折節無嫌猜。
劇辛樂毅感恩分,輸肝剖膽效英才。
昭王白骨縈(yíng)蔓草,誰人更掃黃金臺?
行路難,歸去來!
其三
有耳莫洗潁(yǐng)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jué)。
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
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yǔn)身。
子胥(xū)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
陸機雄才豈自保?李斯稅(tuō)駕苦不早。
華亭鶴唳(lì)詎(jù)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
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
且樂生前壹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語句註釋
(1)行路難:選自《李白集校註》,樂府《雜曲歌辭》調名,內容多寫世路艱難和離別悲傷之意。
(2)金樽(zūn):古代盛酒的器具,以金為飾。清酒:清醇的美酒。鬥十千:壹鬥值十千錢(即萬錢),形容酒美價高。玉盤:精美的食具。珍羞:珍貴的菜肴。羞:同“饈”,美味的食物。直:通“值”,價值。
(3)投箸:丟下筷子。箸(zhù):筷子。不能食:咽不下。茫然:無所適從。
(4)太行:太行山,在現在山西、河南、河北三省交界處。
(5)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這兩句暗用典故:姜太公呂尚曾在渭水的磻溪上釣魚,得遇周文王,助周滅商;伊尹曾夢見自己乘船從日月旁邊經過,後被商湯聘請,助商滅夏。呂尚和伊尹都曾輔佐帝王建立不朽功業,詩人借此表明自己對從政仍有所期待。碧:壹作“坐”。忽復:忽然又。
(6)多岐路,今安在:岔道這麽多,如今身在何處?岐:壹作“歧”,岔路。安:哪裏。
(7)長風破浪:比喻實現政治理想。據《宋書·宗愨傳》載:宗愨少年時,叔父宗炳問他的誌向,他說:“願乘長風破萬裏浪。”會:當。雲帆:高高的船帆。船在海裏航行,因天水相連,船帆好像出沒在雲霧之中。濟:渡過。
(8)社:古二十五家為壹社。雉:野雞。
(9)彈劍:戰國時齊公子孟嘗君門下食客馮諼曾屢次彈劍作歌怨己不如意。
(10)賈生:洛陽賈誼,曾上書漢文帝,勸其改制興禮,受時大臣反對。
(11)擁篲:燕昭王親自掃路,恐灰塵飛揚,用衣袖擋帚以禮迎賢士。折節:壹作“折腰”。
(12)歸去來:指隱居。語出東晉陶淵明《歸去來辭》。
(13)首陽蕨:《史記·伯夷列傳》:“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遂餓死於首陽山。”《索引》:“薇,蕨也。”按薇、蕨本二草,前人誤以為壹。
(14)含光混世貴無名:此句言不露鋒芒,隨世俯仰之意。《高士傳》:巢父謂許由曰:“何不隱汝形,藏汝光?”
(15)自古賢達人:鮑照《擬行路難》:“自古聖賢盡貧賤”。功成不退皆殞身:《史記·蔡澤列傳》:“四時之序,成功者去。……商君為秦孝公明法令,……功已成矣,而遂以車裂。……白起……功已成矣,而遂賜劍死於杜郵。吳起……功已成矣,而卒枝解。大夫種為越王深謀遠計……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勾踐終負而殺之。此四子者,功成不去,禍至於身?”
(16)子胥:伍子胥,春秋末期吳國大夫。《吳越春秋》卷五《夫差內傳》:“吳王聞子胥之怨恨也,乃使人賜屬鏤之劍,子胥……遂伏劍而死。吳王乃取子胥屍,盛以鴟夷之器,投之於江中。”又見《國語·吳語》。
(17)陸機雄才豈自保:《晉書·陸機傳》載:陸機因宦人誣陷而被殺害於軍中,臨終嘆曰:“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李斯稅駕苦不早:李斯,秦國統壹六國的大功臣,任秦朝丞相,後被殺。《史記·李斯列傳》載:李斯喟然嘆曰:“……斯乃上蔡布衣……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索引》:“稅駕,猶解駕,言休息也。”
(18)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這兩句還是寫陸機和李斯。《史記·李斯列傳》:“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鹹陽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太平禦覽》卷九二六:《史記》曰:“李斯臨刑,思牽黃犬、臂蒼鷹,出上蔡門,不可得矣。”
(19)秋風忽憶江東行:這句寫張翰。《晉書·張翰傳》:“張翰,字季鷹,吳郡吳人也。……為大司馬東曹掾。……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菇菜、蒓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誌,何能羈官數千裏,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或謂之曰:‘卿乃縱適壹時,獨不為身後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壹杯酒。’時人貴其曠達。”
作品譯文
其壹
金杯裏裝的名酒,每鬥要價十千; 玉盤中盛的精美菜肴,收費萬錢。
胸中郁悶啊,我停杯投箸吃不下; 拔劍環顧四周,我心裏委實茫然。
想渡黃河,冰雪堵塞了這條大川; 要登太行,莽莽的風雪早已封山。
象呂尚垂釣溪,閑待東山再起; 又象伊尹做夢,他乘船經過日邊。
世上行路呵多麽艱難,多麽艱難; 眼前歧路這麽多,我該向北向南?
相信總有壹天,能乘長風破萬裏浪; 高高掛起雲帆,在滄海中勇往直前!
其二
人生道路如此寬廣,唯獨我沒有出路。
我不願意追隨長安城中的富家子弟,去搞鬥雞走狗壹類的賭博遊戲。
像馮諼那樣彈劍作歌發牢騷,在權貴之門卑躬屈節是不合我心意的。
當年淮陰市人譏笑韓信怯懦無能,漢朝公卿大臣嫉妒賈誼才能超群。
妳看,古時燕昭王重用郭隗,擁篲折節、謙恭下士,毫不嫌疑猜忌。
劇辛和樂毅感激知遇的恩情,竭忠盡智,以自己的才能來報效君主。
然而燕昭王早就死了,還有誰能像他那樣重用賢士呢?
世路艱難,我只得歸去啦!
其三
不要學許由用潁水洗耳,不要學伯夷和叔齊隱居收養采薇而食.
在世上活著貴在韜光養晦,為什麽要隱居清高自比雲月?
我看自古以來的賢達之人,功績告成之後不自行隱退都死於非命.
伍子胥被吳王棄於吳江之上,屈原最終抱石自沈汨羅江中。
陸機如此雄才大略也無法自保,李斯以自己悲慘的結局為苦。
(陸機)是否還能聽見華亭的別墅間的鶴唳?(李斯)是否還能在上蔡東門牽鷹打獵?
妳不知道吳中的張翰是個曠達之人,因見秋風起而想起江東故都。
生時有壹杯酒就應盡情歡樂,何須在意身後千年的虛名?
創作背景
這三首詩聯系緊密,不可分割。公元742年(天寶元年),李白奉詔入京,擔任翰林供奉。李白本是個積極入世的人,才高誌大,很想像管仲、張良、諸葛亮等傑出人物壹樣幹壹番大事業。可是入京後,他卻沒被唐玄宗重用,還受到權臣的讒毀排擠,兩年後被“賜金放還”,變相攆出了長安。《唐宋詩醇》以為《行路難》三首皆公元744年(天寶三載)離開長安時所作,詹锳《李白詩文系年》、裴斐《太白樂府舉隅》從之。郁賢皓《李白選集》以為“作年莫考”。
作品賞析
其壹
詩的前四句寫朋友出於對李白的深厚友情,出於對這樣壹位天才被棄置的惋惜,不惜金錢,設下盛宴為之餞行。“嗜酒見天真”的李白,要是在平時,因為這美酒佳肴,再加上朋友的壹片盛情,肯定是會“壹飲三百杯”的。然而,這壹次他端起酒杯,卻又把酒杯推開了;拿起筷子,卻又把筷子放下了。他離開座席,拔下寶劍,舉目四顧,心緒茫然。停、投、拔、顧四個連續的動作,形象地顯示了內心的苦悶抑郁,感情的激蕩變化。
接著兩句緊承“心茫然”,正面寫“行路難”。詩人用“冰塞川”、“雪滿山”象征人生道路上的艱難險阻,具有比興的意味。壹個懷有偉大政治抱負的人物,在受詔入京、有幸接近皇帝的時候,皇帝卻不能任用,被“賜金還山”,變相攆出了長安,這不正象遇到冰塞黃河、雪擁太行嗎!但是,李白並不是那種軟弱的性格,從“拔劍四顧”開始,就表示著不甘消沈,而要繼續追求。“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詩人在心境茫然之中,忽然想到兩位開始在政治上並不順利,而最後終於大有作為的人物:壹位是呂尚,八十歲在磻溪釣魚,得遇文王;壹位是伊尹,在受湯聘前曾夢見自己乘舟繞日月而過。想到這兩位歷史人物的經歷,又給詩人增加了信心。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姜尚、伊尹的遇合,固然增加了對未來的信心,但當他的思路回到眼前現實中來的時候,又再壹次感到人生道路的艱難。離筵上瞻望前程,只覺前路崎嶇,歧途甚多,要走的路,究竟在哪裏呢?這是感情在尖銳復雜的矛盾中再壹次回旋。但是倔強而又自信的李白,決不願在離筵上表現自己的氣餒。他那種積極用世的強烈要求,終於使他再次擺脫了歧路仿徨的苦悶,唱出了充滿信心與展望的強音:“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他相信盡管前路障礙重重,但仍將會有壹天要象劉宋時宗愨所說的那樣,乘長風破萬裏浪,掛上雲帆,橫渡滄海,到達理想的彼岸。
這首詩壹***十四句,八十二個字,在七言歌行中只能算是短篇,但它跳蕩縱橫,具有長篇的氣勢格局。其重要的原因之壹,就在於它百步九折地揭示了詩人感情的激蕩起伏、復雜變化。詩的壹開頭,“金樽清酒”,“玉盤珍羞”,讓人感覺似乎是壹個歡樂的宴會,但緊接著“停杯投箸”、“拔劍四顧”兩個細節,就顯示了感情波濤的強烈沖擊。中間四句,剛剛慨嘆“冰塞川”、“雪滿山”,又恍然神遊千載之上,仿佛看到了呂尚、伊尹由微賤而忽然得到君主重用。詩人心理上的失望與希望、抑郁與追求,急遽變化交替。“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四句節奏短促、跳躍,完全是急切不安狀態下的內心獨白,逼肖地傳達出進退失據而又要繼續探索追求的復雜心理。結尾二句,經過前面的反復回旋以後,境界頓開,唱出了高昂樂觀的調子,相信自己的理想抱負總有實現的壹天。通過這樣層層叠叠的感情起伏變化,既充分顯示了黑暗汙濁的政治現實對詩人的宏大理想抱負的阻遏,反映了由此而引起的詩人內心的強烈苦悶、憤郁和不平,同時又突出表現了詩人的倔強、自信和他對理想的執著追求,展示了詩人力圖從苦悶中掙脫出來的強大精神力量。
行路難”是樂府古題,多詠嘆世路艱難及貧困孤苦的處境。李白這組《行路難》詩主要抒發了懷才不遇的情懷,這裏選的是第壹首,在悲憤中不乏豪邁氣概,在失意中仍懷有希望。
這首詩在題材、表現手法上都受到《擬行路難》的影響,但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兩人的詩,都在壹定程度上反映了封建統治者對人才的壓抑,而由於時代和詩人精神氣質方面的原因,李詩卻揭示得更加深刻強烈,同時還表現了壹種積極的追求、樂觀的自信和頑強地堅持理想的品格。因而,和鮑作相比,李詩的思想境界就顯得更高。此詩多寫世道艱難,表達了離愁別緒。
其二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這個開頭與第壹首不同。第壹首用賦的手法,從筵席上的美酒佳肴寫起,起得比較平。這壹首,壹開頭就陡起壁立,讓久久郁積在內心裏的感受,壹下子噴發出來。亦賦亦比,使讀者感到它的思想感情內容十分深廣。後來孟郊寫了“出門如有礙,誰謂天地寬”的詩句,可能受了此詩的啟發,但氣局比李白差多了。能夠和它相比的,還是李白自己的詩:“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這類詩句,大概只有李白那種胸襟才能寫得出。不過,《蜀道難》用徒步上青天來比喻蜀道的艱難,使人直接想到那壹帶山川的艱險,卻並不感到文意上有過多的埋伏。而這壹首,用青天來形容大道的寬闊,照說這樣的大道是易於行路的,但緊接著卻是“我獨不得出”,就讓人感到這裏面有許多潛臺詞。這樣,這個警句的開頭就引起了人們對下文的註意。
“羞逐”以下六句,是兩句壹組。“羞逐”兩句是寫自己的不願意。唐代上層社會喜歡拿鬥雞進行遊戲或賭博。唐玄宗曾在宮內造雞坊,鬥雞的小兒因而得寵。當時有“生兒不用識文字,鬥雞走狗勝讀書”的民謠。如果要去學鬥雞,是可以交接壹些紈絝子弟,在仕途上打開壹點後門的。但李白對此嗤之以鼻。所以聲明自己羞於去追隨長安裏社中的小兒。這兩句和他在《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中所說的“君不能貍膏金距學鬥雞,坐令鼻息幹虹霓”是壹個意思。都是說他不屑與“長安社中兒”為伍。那麽,去和那些達官貴人交往呢?“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曳裾王門”,即拉起衣服前襟,出入權貴之門。“彈劍作歌”,用的是馮諼的典故。馮諼在孟嘗君門下作客,覺得孟嘗君對自己不夠禮遇,開始時經常彈劍而歌,表示要回去。李白是希望“平交王侯”的,而此時在長安,權貴們並不把他當壹回事,因而使他象馮諼壹樣感到不能忍受。這兩句是寫他的不稱意。“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韓信未得誌時,在淮陰曾受到壹些市井無賴們的嘲笑和侮辱。賈誼年輕有才,漢文帝本打算重用,但由於受到大臣灌嬰、馮敬等的忌妒、反對,後來竟遭貶逐。李白借用了韓信、賈誼的典故,寫出在長安時壹般社會上的人對他嘲笑、輕視,而當權者則加以忌妒和打擊。這兩句是寫他的不得誌。
“君不見”以下六句,深情歌唱當初燕國君臣互相尊重和信任,流露他對建功立業的渴望,表現了他對理想的君臣關系的追求。戰國時燕昭王為了使國家富強,尊郭隗為師,於易水邊築臺置黃金其上,以招攬賢士。於是樂毅、鄒衍、劇辛紛紛來歸,為燕所用。燕昭王對於他們不僅言聽計從,而且屈己下士,折節相待。當鄒衍到燕時,昭王“擁篲先驅”,親自掃除道路迎接,恐怕灰塵飛揚,用衣袖擋住掃帚,以示恭敬。李白始終希望君臣之間能夠有壹種比較推心置腹的關系。他常以伊尹、姜尚、張良、諸葛亮自比,原因之壹,也正因為他們和君主之間的關系,比較符合自己的理想。但這種關系在現實中卻是不存在的。唐玄宗這時已經腐化而且昏庸,根本沒有真正的求賢、重賢之心,下詔召李白進京,也只不過是裝出壹副愛才的姿態,並要他寫壹點歌功頌德的文字而已。
“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臺?”慨嘆昭王已死,沒有人再灑掃黃金臺,實際上是表明他對唐玄宗的失望。詩人的感慨是很深的,也是很沈痛的。
以上十二句,都是承接“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對“行路難”作具體描寫的。既然朝廷上下都不是看重他,而是排斥他,那麽就只有拂袖而去了。“行路難,歸去來!”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只有此路可走。這兩句既是沈重的嘆息,也是憤怒的抗議。
這首詩表現了李白對功業的渴望,流露出在困頓中仍然想有所作為的積極用世的熱情,他向往象燕昭王和樂毅等人那樣的風雲際會,希望有“輸肝剖膽效英才”的機緣。篇末的“行路難,歸去來”,只是壹種憤激之詞,只是比較具體地指要離開長安,而不等於要消極避世,並且也不排斥在此同時他還抱有它日東山再起“直掛雲帆濟滄海”的幻想。
其三
此篇純言退意,與第壹篇心情有異。通篇以對比手法,前四句言人生須含光混世,不務虛名。中八句列舉功成不退而殞身者,以為求功戀位者誡。最後贊成張翰唯求適意的人生態度。壹篇之意三層而兩折。言虛名無益,是不否定事功之意。而功成則須及時退身,壹為避禍,二求適意自由。這是李白人生哲學的基調。
此篇用典頻繁,但不是自比古人,而是通過對古人的評論表達出至為復雜的心情。首先對許由、伯夷與叔齊的棄世提出非議,可見前兩首所說的“濟滄海”“歸去來”並非心甘情願;可是,接著又對伍員、屈原、陸機、李斯之殞身政治表示不滿。棄世既不符合他的人生理想,濟世又深感世情險惡,兩邊都不是他原意選擇的出路。正因為如此,李白的“行路難”才有別於鮑照等人,具有更深刻的悲劇性。不用說,詩中引用歷史教訓也出於現實感受。
如果說第二首用典主要是揭露宮廷的腐敗,此首則在揭露宮廷政治的黑暗和險惡,兩方面都是詩人在長安宮廷的切身感受,也是他不得不辭官的理由。最後他對及時身退的張翰表示贊賞,正如前兩首的結尾壹樣,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強自寬解,也是對現實表示抗議的激憤之詞。“且樂生前壹杯酒”,猶如“直掛雲帆濟滄海”,神仙和酒原是李白排除憂憤的兩大法寶。但他還說過“仙人殊恍惚,未若醉中真”,“舉杯消愁愁更愁”,無論仙與酒都無濟於事,原因就在於他的人生態度始終是積極的。這種執著於現實人生的積極態度,既是李白悲劇深刻性之所在,也是李白詩歌永恒生命力之所在。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自稱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靜寧西南),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碎葉(唐時屬安西都護府,在今吉爾吉斯斯坦北部托克馬克附近)。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青蓮鄉。少年即顯露才華,吟詩作賦,博學廣覽,並好行俠。從25歲起離川,長期在各地漫遊,對社會生活多所體驗。公元742年(天寶元年)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文章風采,名動壹時,頗為唐玄宗所賞識,但在政治上不受重視,又遭權貴讒毀,僅壹年余即離開長安。公元744年(天寶三載),在洛陽與杜甫結交。安史之亂爆發後,他懷著平亂的誌願,於公元756年參加了永王李璘的幕府。因受永王爭奪帝位失敗牽累,流放夜郎(今貴州境內),中途遇赦東還。晚年漂泊東南壹帶,卒於當塗(今屬安徽)。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於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於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李白是屈原之後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並稱“李杜”。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