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
1961年7月2日,蜚聲世界文壇的海明威用自己的獵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整個世界都為此震驚,人們紛紛嘆息這位巨人的悲劇。美國人民更是悲悼這位美國重要作家的隕落。
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1899—1961),美國小說家。1899年7月21日,海明威出生在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郊外橡樹園鎮壹個醫生的家庭。他的父親酷愛打獵、釣魚等戶外活動,他的母親喜愛文學,這壹切都對海明威日後的生活和創作產生了不少的影響。中學畢業後,海明威在美國西南的堪薩斯《星報》當了6個月的實習記者。這家報館要求新聞報道簡捷明快。海明威在《星報》受到了良好的訓練。
康復後的海明威作為加拿大多倫多《星報》的記者常駐巴黎。他對創作懷著濃厚的興趣,壹面當記者,壹面寫小說。他的創作得到當時著名小說家的鼓勵和指點。在近10年的時間裏他出版了許多作品,其中最有名的是《太陽照常升起》。《太陽照常升起》是海明威第壹部重要的小說。寫的是像海明威壹樣流落在法國的壹群美國年輕人。他們在第壹次世界大戰後,迷失了前進的方向,戰爭給他們造成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巨大傷害,他們非常空虛、苦惱和憂郁。他們想有所作為,但戰爭使他們精神迷惘,爾虞我詐的社會又使他們非常反感,他們只能在沈淪中度日,美國作家斯坦因由此稱他們為“迷惘的壹代”。這部小說是海明威自己生活道路和世界觀的真實寫照。海明威和他所代表的壹個文學流派因而也被人稱為“迷惘的壹代”。
第壹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海明威懷著要親臨戰場領略感受戰爭的熱切願望,加入美國紅十字會戰場服務隊,投身意大利戰場。
大戰結束後,海明威被意大利政府授予十字軍功獎章、銀質獎章和勇敢獎章,獲得中尉軍銜。伴隨榮譽的是他身上237處的傷痕和趕不走的惡魔般的戰爭記憶。
1929年,海明威的長篇小說《太陽照樣升起》和《永別了,武器》是“迷惘的壹代”文學的最好作品。小說的主人公享利是個美國青年,他自願來到意大利戰場參戰。在負傷期間,他愛上了英籍女護士凱瑟琳。享利努力工作,但在壹次撤退時竟被誤認為是德國間諜而險些被槍斃。他只好跳河逃跑,並決定脫離戰爭。為擺脫憲兵的追捕,享利和凱瑟琳逃到了中立國瑞士。在那裏,他們度過了壹段幸福而寧靜的生活。但不久,凱瑟琳死於難產,嬰兒也窒息而亡。享利壹個人被孤獨地留在世界上,他悲痛欲絕,欲哭無淚。小說在戰爭的背景下描寫了享利和凱瑟琳的愛情,深刻地指出了他們的幸福和愛情是被戰爭推向毀滅的深淵的。
1928年,海明威離開了巴黎,居住在美國的佛羅裏達州和古巴,過著寧靜的田園生活。他經常去狩獵、捕魚、看鬥牛。但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海明威無法再過寧靜的生活了。1937年至1938年,他以戰地記者的身份奔波於西班牙內戰前線。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作為記者隨軍行動,並參加了解放巴黎的戰鬥。
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海明威立即將自己的遊艇改裝成巡艇,偵察德國潛艇的行動,為消滅敵人提供情報。1944年,海明威隨同美軍去歐洲采訪,在壹次飛機失事中受重傷,但痊愈後仍深入敵後采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獲得壹枚銅質獎章。
1940年,海明威發表了以西班牙內戰為背景的反法西斯主義的長篇小說《喪鐘為誰而鳴》。作品描寫了主人公美國青年喬頓,他誌願參加西班牙人民的反法西斯鬥爭,奉命在壹支山區遊擊隊的配合下,在指定時間炸毀壹座具有戰略意義的橋梁。喬頓炸毀了橋梁,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獨自狙擊敵人,等待他的是死亡。喬頓有高度的正義感和責任心,他因自己能為反法西斯鬥爭捐軀而感到光榮和自豪。這部作品是海明威中期創作中思想性最強的作品之壹,在相當程度上克服和擺脫了孤獨、迷惘與悲泣的情緒,把個人融入到社會中,表現出為正義事業而獻身的崇高精神。
1952年,海明威發表了中篇小說《老人與海》:老漁夫桑提亞哥在海上連續84天沒有捕到魚。起初,有壹個叫曼諾林的男孩跟他壹道出海,可是過了40天還沒有釣到魚,孩子就被父母安排到另壹條船上去了,因為他們認為孩子跟著老頭不會交好運。第85天,老頭兒壹清早就把船劃出很遠,他出乎意料地釣到了壹條比船還大的馬林魚。老頭兒和這條魚周旋了兩天,終於叉中了它。但受傷的魚在海上留下了壹道腥蹤,引來無數鯊魚的爭搶,老人奮力與鯊魚搏鬥,但回到海港時,馬林魚只剩下壹付巨大的骨架,老人也精疲力盡地壹頭栽倒在陸地上。孩子來看老頭兒,他認為桑提亞哥沒有被打敗。那天下午,桑提亞哥在茅棚中睡著了,夢中他見到了獅子。“壹個人並不是生來要被打敗的,妳盡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這是桑提亞哥的生活信念,也是《老人與海》中作者要表明的思想。通過桑提亞哥的形象,作者熱情地贊頌了人類面對艱難困苦時所顯示的堅不可摧的精神力量。孩子準備和老人再度出海,他要學會老人的壹切“本領”,這象征著人類這種“打不敗”的精神將代代相傳。
桑提亞哥是海明威所崇尚的完美的人的象征:堅強、寬厚、仁慈、充滿愛心,即使在人生的角鬥場上失敗了,面對不可逆轉的命運,他仍然是精神上的強者,是“硬漢子”。“硬漢子”是海明威作品中經常表現的主題,也是作品中常有的人物。他們在外界巨大的壓力和厄運打擊時,仍然堅強不屈,勇往直前,甚至視死如歸,他們盡管失敗了,卻保持了人的尊嚴和勇氣,有著勝利者的風度。
海明威壹生勤奮創作。早上起身的第壹件事,就是進行寫作。他寫作時,還有壹個常人沒有的習慣,就是站著寫。他說:“我站著寫,而且是壹只腳站著。我采取這種姿勢,使我處於壹種緊張狀態,迫使我盡可能簡短地表達我的思想。”
30、40年代,他塑造了擺脫迷惘、悲觀,為人民利益英勇戰鬥和無畏犧牲的反法西斯戰士形象《第五縱隊》,長篇小說《喪鐘為誰而鳴》。50年代,塑造了以桑提亞哥為代表的“可以把他消滅,但就是打不敗他”的“硬漢形象”(代表作《老人與海》1950)。海明威是美利堅民族的精神豐碑。
20年代是海明威文學創作的早期,他寫出了《在我們的時代裏》、《春潮》、《沒有女人的男人》和長篇小說《太陽照樣升起》、《永別了,武器》等作品。這壹時期,正值西方世界沈淪為愛略特在社會崩潰背後所看到的荒原時期,長篇小說《太陽照樣升起》就是寫戰後壹群流落歐洲的青年的生活情景以及他們精神世界的深刻變化。小說主人公傑克·巴恩斯是壹名美國記者,戰爭毀掉了他的性能力。他愛上了壹名英國護士勃瑞特·艾希利,後者也傾心於他,但他們無法結合。
壹個美國作家羅伯特·柯恩——壹個對生活頗多虛妄與浪漫幻想的人也愛上了勃瑞特,但她並不喜歡他。這壹群歷經滄桑的青年,戰後浪跡歐洲大陸,整日無所事事,聚飲、爭吵或毆鬥。戰爭奪取了他們的親人,給他們留下了肉體上和精神上的創傷,他們對戰爭極度厭惡,對公理、傳統價值觀產生了懷疑,對人生感到厭倦、迷惘和懊喪。小說從壹個獨特的角度譴責了戰爭,具有反戰色彩。小說因寫了壹代人的迷惘而成了“迷惘的壹代”文學流派的代表作。
《永別了,武器》(又譯《戰地春夢》)是海明威的代表作。他以反對帝國主義戰爭為主題,揭示了“迷惘的壹代”出現的歷史原因,控訴了戰爭毀滅人的理想和幸福,戕害人們的心靈,並使千百萬無辜生因此塗炭。這篇作品顯露了海明威散文風格的基本特色和“現代敘事藝術”。作品故事情節簡單而意境純壹,語言樸實無華,句子短小凝練,環境描寫達到情景交融。
40年代,他根據在非洲的見聞和印象寫了《非洲的青山》、《乞力馬紮羅山的雪》, 還發表了《法蘭西斯·瑪貝康短暫的幸福》。1932年發表了《午後之死》, 尊奉美國建築師羅德維希的名言“越少,就越多”,使作品趨於精煉,縮短了作品與讀者之間的距離,提出了“冰山原則”,只表現事物的八分之壹,使作品充實、含蓄、耐人尋味。
二戰後,海明威創作進入晚期,其代表作為《老人與海》,由於小說中體現了人在“充滿暴力與死亡的現實世界中”表現出來的勇氣而獲得1954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原因是:“因為他精通於敘事藝術,突出地表現在他的近著《老人與海》中,同時也由於他在當代風格中所發揮的影響。”對於這壹贊譽,海明威是當之無愧的。海明威壹生的創作在現代文學史上留下了光輝的壹頁。他以自己的經歷披露了當權者的偽善和現實的殘酷,刻畫了美國年輕壹代的迷惘情緒,作品中洋溢著對勞動人民的熱愛,在探索藝術創作的途徑中使現實主義在開放性的兼容並蓄中獲得了新的光采!
獲獎後的海明威患有多種疾病,給他身心造成極大的痛苦,沒能再創作出很有影響的作品,這使他精神抑郁,形成了消極悲觀的情緒,終於以自殺這種方式解脫了自己。這也是海明威“硬漢子精神”的壹種追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