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涼月如鉤的晚上,我遇見了他.那個令我壹生難忘的男人.
他有著壹般書生所沒有的豪邁之氣,但並不像憨猛武將那般粗野暴躁,他他時而豪飲舉杯高吟“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月掩赤城”,時而輕酌殘酒低誦“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淪送我情”,看得我的心,都醉了。
都怪那該死的風,吹起了我的裙帶,讓他看到了躲在樹後的我。其實我寧願他壹輩子也遇不到我。這樣,我們無歡但也無痛了。天上飄散起初春的小雨,如珍珠般散落在細細的柳葉上,散落在平靜的江面上,散落在我的發絲上。美人如玉,他愛上我了。
壹夜醒來,看著他獨坐在窗前,案上放著壹杯酒,壹方紙上面提著“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想家了?”我問。
“陪我回去吧”他說。我笑了。他只是這江邊的過客,根本不會久居於此,但我離不開這江水。
“我們永遠在這生活好嗎?”我半嬌半求的語氣。“那妳陪我喝壹杯吧,我還沒見過妳喝酒的樣子呢”。我搖搖頭。“我醉了,就不美了”。“喝壹杯吧,妳喝下去,我就不走了”。他許下了壹個承諾,對我,也像是對他自己。我的心突然抽搐了壹下,他說,他不走了。
我知道區區百年修為剛剛能幻化成人,也許這壹杯酒不但能將我打回原形,還能讓我百年修為毀於壹旦,但只要他能留在我身邊,試壹試又何妨。半夜,我周身發燙,身上的皮膚慢慢變成淡紅色,我知道我必需回到江裏了。白天我對他說,“我想到西河灘走走”,因為平日裏那野貓聚集。
壹只野貓跳到我身上,咬斷了我的喉嚨。其實死的那壹刻我是笑著的,我寧願死去也不願讓他看到我變回原形的樣貌我只是壹條生在江中的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