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父親?麥田
是誰腰身佝僂,註視著拔節的小麥情人?
是誰揮鐮荷鋤,催熟了莊稼顆粒的飽滿?
父親,妳厚重的肩胛沐浴過多少季節的麥浪,妳滿頭的白發飄飛著多少人生的滄桑。
雙腳之下,壹片依依熱土醞釀著汗水的芬芳。父親,滿臉笑容的麥穗可是妳汗水澆灌的希望?
壹聲吆喝,雄渾粗獷的無譜歌謠沿著犁鏵翻開的泥土撒播最初的果實,妳黝黑的皮膚背負蒼穹,背負驕陽。
壹海碗烈酒引出壹段段蕩氣回腸的傳說。發黃的農歷後,妳貯立的背影仿佛雕塑守望麥田,守望大地豐滿的糧倉。
啊!父親,這夏季熱烈的麥地是妳生命永不停止的風車。
針線?母親?燈光
壹柄秋後的瘦鐮,是母親腰身佝僂的姿勢。
穿針引線的身影映在那盞燈下,也能構成壹幅鄉韻濃郁的木板畫;高高縮起的褲腳,站在哪壹片泥土上,都寫意著壹首樸素動人的鄉土詩。
鍋碗瓢盆的交響在妳的手裏猶如鄉音般淳樸動聽,裊裊的炊煙飄揚著縷縷溫情,壹壇壇鄉情般的酒,就在那含辛茹苦的日子裏釀出了,濃郁的芬芳不醉人也醉心。
轉動黎明的轆轤,轉動著妳沈重的生活。麥浪起伏的田壹道道橫陳在妳滄桑的額角,妳的日子就在漲潮的麥浪裏,壹浪壹浪湧進金秋。
妳是壹粒成熟的糧食啊!默默無聞以生命飽滿而美麗。
站著,是壹株滿面金黃的麥子;
躺下,是壹片謙遜豐腴的土地。
啊!母親,這秋天沈落的霞光是妳最美的容顏。
季節·風景·豐碑
妳壹站,站成了小米金色的童話;
妳壹站,站成了小麥挺起的背梁。
高天之下,草帽蓑衣撐起壹方信念,壹尊獨特的雕塑站立成田野上不倒的豐碑。
黑白的日子流淌,田野的方格寫滿了希望的警句,那些早熟的莊稼在妳以百般呵護下在夢裏也帶著恬美的笑容,毫不擔心鳥會搶她作新娘,夢甜如露,美如花。
當雪亮的鐮刀成壹個季節的風景,稻草人將金秋的豐碩遞給了父親、母親,又壹次在烈火中詮釋著人生真締。
啊!父親、母親,在季節的暖風裏,妳們站立成我心靈中最美的風景,永恒的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