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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杜甫《月夜》 陸遊《十壹月四日風雨大作》 夏完淳《別雲間》的賞析

月夜(杜甫) 

賞析:題為《月夜》,作者看到的是長安月。如果從自己方面落墨,壹入手應該寫“今夜長安月,閨中只獨看”。但他更焦心的不是自己失掉自由、生死未蔔的處境,而是妻子對自己的處境如何焦心。所以悄焉動容,神馳千裏,直寫“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這已經透過壹層。自己只身在外,當然是獨自看月。妻子尚有兒女在旁,為什麽也“獨看”呢?“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壹聯作了回答。妻子看月,並不是欣賞自然風光,而是“憶長安”,而小兒女未諳世事,還不懂得“憶長安”啊!用小兒女的“不解憶”反襯妻子的“憶”,突出了那個“獨”字,又進壹層。

在壹二兩聯中,“憐”字,“憶”字,都不宜輕易滑過。而這,又應該和“今夜”、“獨看”聯系起來加以吟味。明月當空,月月都能看到。特指“今夜”的“獨看”,則心目中自然有往日的“同看”和未來的“同看”。未來的“同看”,留待結句點明。往日的“同看”,則暗含於壹二兩聯之中。“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 ——這不是分明透露出他和妻子有過“同看”鄜州月而***“憶長安”的往事嗎?我們知道,安史之亂以前,作者困處長安達十年之久,其中有壹段時間,是與妻子在壹起度過的。和妻子壹同忍饑受寒,也壹同觀賞長安的明月,這自然就留下了深刻的記憶。當長安淪陷,壹家人逃難到了羌村的時候,與妻子“同看”鄜州之月而***“憶長安”,已不勝其辛酸!如今自己身陷亂軍之中,妻子“獨看”鄜州之月而“憶長安”,那“憶”就不僅充滿了辛酸,而且交織著憂慮與驚恐。這個“憶”字,是含意深廣,耐人尋思的。往日與妻子同看鄜州之月而“憶長安”,雖然百感交集,但尚有自己為妻子分憂;如今呢,妻子“獨看”鄜州之月而“憶長安”,“遙憐”小兒女們天真幼稚,只能增加她的負擔,哪能為她分憂啊!這個“憐”字,也是飽含深情,感人肺腑的。孩子還小,並不懂得想念,可是,杜甫又怎能不念呢?!從小孩的“不念”更能體現出大人的“念”之深切。

第三聯通過妻子獨自看月的形象描寫,進壹步表現“憶長安”。霧濕雲鬟,月寒玉臂。望月愈久而憶念愈深,甚至會擔心她的丈夫是否還活著,怎能不熱淚盈眶?而這,又完全是作者想象中的情景。當想到妻子憂心忡忡,夜深不寐的時候,自己也不免傷心落淚。兩地看月而各有淚痕,這就不能不激起結束這種痛苦生活的希望;於是以表現希望的詩句作結:“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幹?”“雙照”而淚痕始幹,則“獨看”而淚痕不幹,也就意在言外了。

這首詩借看月而抒離情,但所抒發的不是壹般情況下的夫婦離別之情。作者在半年以後所寫的《述懷》詩中說:“去年潼關破,妻子隔絕久”;“寄書問三川(鄜州的屬縣,羌村所在),不知家在否”;“幾人全性命?盡室豈相偶!”兩詩參照,就不難看出“獨看”的淚痕裏浸透著天下亂離的悲哀,“雙照”的清輝中閃耀著四海升平的理想。字裏行間,時代的脈搏是清晰可辨的。

題為《月夜》,字字都從月色中照出,而以“獨看”、“雙照”為壹詩之眼。“獨看”是現實,卻從對面著想,只寫妻子“獨看”鄜州之月而“憶長安”,而自己的“獨看”長安之月而憶鄜州,已包含其中。“雙照”兼包回憶與希望:感傷“今夜”的“獨看”,回憶往日的同看,而把並倚“虛幌”(薄帷)、對月舒愁的希望寄托於不知“何時”的未來。詞旨婉切,章法緊密。如黃生所說:“五律至此,無忝詩聖矣!”

借助想象,抒寫妻子對自己的思念,也寫出自己對妻子的思念。

陸遊《十壹月四日風雨大作》

賞析

當時詩人年事已高,又壹身病痛,孤獨地躺在荒涼的鄉村裏,自然會想起很多往事。人生百年,匆匆而過,回首往事,雖如過眼雲煙,但也不免感慨頗多。幼年時的理想,青年時的挫折,中年時的抱負,老年時的失意,等等等等,難免糾纏著詩人的思緒,壹幕幕活躍在詩人的眼前。

略有壹些文學閱歷的人可能都知道,陸遊是我國宋代的壹位傑出的愛國詩人,和許多愛國詩人壹樣,雖然在心智上是“位卑未敢忘憂國”,怎奈朝廷腐敗無能,自己只能空懷壹腔報國之誌。

當時金人入侵,宋朝丟失了大半壁江山,詩人也由於主張抗金而被罷官回鄉。僵臥孤村,失意之思,經歷之悲,病體之痛,家國之愁,同時襲上詩人的心頭。然而,詩人並沒有沈浸在悲愁與失落頹廢之中,而是奮筆疾書“僵臥孤村不自哀”。這“不自哀”正如吉鴻昌雪地所書:“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國家尚且如此,個人那點不快還值得壹提嗎!?從另壹個角度看,詩人“僵臥孤村不自哀”還有壹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尚思為國戍輪臺”。壹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拖著疲憊多病的身軀,躺在孤寂荒涼的鄉村裏,他想的不是個人的悲哀,而是在憂國憂民,在想著要親自為國家守衛邊疆,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報國之誌,躍然紙上。以豪邁和悲壯的風格為浩如煙海的詩歌海洋增添了獨特的色彩,表達了作者熱愛祖國的思想感情。

陸遊的詩從“位卑未敢忘憂國”到“但悲不見九州同”,到本詩“尚思為國戍輪臺”無不流露了詩人堅定的報國之誌和難以平復的哀愁。然而這只是在思想上,更不可忽略的是詩人藝術上的成就,本詩在結構處理上堪稱為典範。詩的前三句“醉臥”、“尚思”、“夜闌我聽”巧妙地為第四句進入夢境實現詩人多年的夙願做了壹個從意念和情景上的很好的現實鋪墊,使作品從思想上到藝術上實現了高度的統壹。

夏完淳《別雲間》

賞析

詩作首聯敘事。其中“羈旅”壹詞將詩人從父允彜、師陳子龍起兵抗清到身落敵手這三年輾轉飄零、艱苦卓絕的抗清鬥爭生活作了高度簡潔的概括。詩人起筆自敘抗清鬥爭經歷,似乎平靜出之,然細細咀嚼,自可讀出詩人激越翻滾的情感波瀾,自可讀出平靜的敘事之中深含著詩人滿腔辛酸與無限沈痛。

頷聯抒寫詩人按捺不住的滿腔悲憤。身落敵手被囚禁的結局,使詩人恢復壯誌難酬,復國理想終成泡影,於是詩人悲憤了:“無限河山淚,誰言天地寬?”大明江山支離破碎,滿目瘡痍,衰頹破敗,面對這壹切,詩人禁不住“立盡黃昏淚幾行”,流不盡“無限河山淚”。詩人壹直冀盼明王朝東山再起,可最終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恢復故土、重整河山的愛國宏願壹次次落空,他禁不住深深地失望與哀慟,忍不住向上蒼發出“誰言天地寬”的質問與詰責。

頸聯坦露對故鄉、親人的依戀不舍之情。無論怎樣失望、悲憤與哀慟,詩人終究對自己的人生結局非常清醒:“已知泉路近”。生命行將終結,詩人該會想些什麽呢?“欲別故鄉難”,詩人緣何難別故鄉呢?原來,湧上他心頭的不僅有國恨,更兼有家仇。父起義兵敗,為國捐軀了。而自己是家中唯壹的男孩,此次身落敵手,自是兇多吉少,難免壹死,這樣,家運不幸,恐無後嗣。念及自己長年奔波在外,未能盡孝於母,致使嫡母“托跡於空門”,生母“寄生於別姓”,自己壹家“生不得相依,死不得相問”,念及讓新婚妻子在家孤守兩年,自己未能盡為夫之責任與義務,妻子是否已有身孕尚不得而知。想起這壹切的壹切,詩人內心自然湧起對家人深深的愧疚與無限依戀。

尾聯盟恢復之誌。盡管故鄉牽魂難別,但詩人終將恢復大誌放在兒女私情之上,不以家運後嗣為念,最終表明心跡:“毅魄歸來日,靈旗空際看。”正如詩人在《獄中上母書》中所表示的“二十年後,淳且與先文忠為北塞之舉矣”。“已知泉路近”的詩人坦然作出“毅魄歸來日”的打算,抱定誓死不屈、堅決復明的決心,生前未能完成大業,死後也要親自看到後繼者率部起義,恢復大明江山。詩作以落地有聲的錚錚誓言作結,鮮明地昭示出詩人堅貞不屈的戰鬥精神、盡忠報國的赤子情懷,給後繼者以深情的勉勵,給讀者樹立起壹座國家與民族利益高於壹切的不朽豐碑。

全詩思路流暢清晰,感情跌宕豪壯。起筆敘艱苦卓絕的飄零生涯,承筆發故土淪喪、山河破碎之悲憤慨嘆,轉筆抒眷念故土、懷戀親人之深情,結筆盟誓誌恢復之決心。詩作格調慷慨豪壯,令人讀來蕩氣回腸,禁不住對這位富有強烈民族意識的少年英雄充滿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