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記得。
在鄭科院大門口,我曾經撿起了壹片葉子。
那時,和花修成壹起調侃著壹片葉子的文學。
我記得,那天晚上的散夥飯。
郭俊喝多了,花修成喝多了。我也不勝酒力。
他們兩個邁著飄逸的腳步,那樣就像盲人的拐杖撞地時的鏗鏘。
壹雙紫紅色的高筒皮靴噠噠來過。
身邊飄過濃妝艷抹的女子,紅黃藍紫、過客匆匆。
(二)
那晚,壹起在大街上耍酒瘋,我們嘲笑著嘲笑我們的路人。
那晚回到宿舍,僵直的躺在床上,胃疼的直冒汗。
最後的散夥飯,覺得有很多話都沒說。
最後的考試結束了,心也空了。
最後的幾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話對他們說麽。
大學完了。
想起壹起耍酒瘋的時候,想起壹起說不懂文學的時候,想起那個玄遠的夢。
多少次,總是壹個人把往事和夜晚揉進日誌。
然後,用枕邊的淚水洇濕糾結的夢。
畢業之後呢,身前延伸著無限的憧憬,身後停留著多夢的年華。
(三)
我記得,在文學社的時候她們寫的那些美麗的詩句。
有韻律的月光般的詩句記載著那些大壹大二最美的歲月。
該走了,總是想在最後幾天捕捉到最好的文字記下壹點什麽。
夜裏,真的很好。
指尖輕吻著鍵盤,我並沒有在誇誇其談。
我的文字會說話,很安靜的調子,無關色彩斑斕。
大學裏,認識了他們,彼此都喜歡用文字去望穿生命的沈澱。
其實,寫字這種方式是最容易直抵人的魂靈。
只是,無人的夜裏,壹個人,會疼。
(四)
大二的夏天,我就在心裏種下了壹棵樹。
壹直長到這個冬天,卻還是枯蕪。
我希望它能葳蕤成備份的春天,希望它能延續夏日的溫暖,也希望它能堅定我的信念。
等它長大,我就在秋天滿心喜歡的拾起它的落葉呀。
我收集著壹點壹點變冷的詩句,希望有壹天可以把他們裝進我最多彩的書頁。
我記得那年夏天艱難的帶著書稿喝著廉價的康師傅水來回的在鄭州和登封之間奔跑,舊了身影,新了惆悵。
我記得,小時候追過的那個螢火蟲,只要那壹點點的亮,我便會笑著去苦守迷茫而充滿愛意的歲月。
可是現在呢,天冷了,零下壹度的空氣把住我的脈膊,開始冰涼著。
而穿越我情感的壹些事物,總有壹種情結解不開。
於是,我常想,這個冬天的風冷能否把那些夢境擦亮,昭示惟有執著和純真呢。
風冷,我走在圖書館的甬道上,我與風很近,第壹遍晚風散發的清澈的涼。
小林子裏,很蕭條。冷風拉著落葉壹直在奔跑。
(五)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臺階,感受著詭異的寒冷如劃著的船兒在生命的湖上漂泊。
意外的發現圖書館旁邊的小林子裏有壹個小泉源,它咕咕的溢出透亮的水珠。
那些寒水裏沒有倒影的下弦月,這些水像可愛的眸子,壹直生動,壹直很美麗。
我的詩情能不能點燃妳們那冬眠的夢呵。
在外面的大路上徘徊,我的心也像被風吹亂了。
在冬天裏向往溫暖,向往每壹個玄遠的夢境。
大三了,離開意味著自己不再年輕。
這樣的大學壹直很艱辛,壹個人走在路上總能聽到大壹大二們開心的笑聲。
在我轉身離開的那壹瞬間,請讓我也走進妳們的微笑,行麽。
大學三年過完了,覺得那個玄遠的夢似乎依然很年輕。
(六)
隨手彈了吉他,而我卻再也不敢拉響小提琴了。
冬天了,樂器的聲音更加的冰冷。
(七)
冬天依舊在瘋狂,看了天氣預報,今後的日子會更加的寒冷。
我想。零下五度的時候,我壹定會走。
關於離開的日期,我記得很清楚。
關於我自己的`軌跡都刻在我的心底,像皺紋壹樣清晰。
(八)
這是壹個關於離開的冬天哦,太多的無奈橫亙在寒冷中,橫亙成壹座怎麽也繞不過的山脈,愚公也移不走。
冬日的浩瀚,空曠的讓人流淚。
冷的哆嗦的時候,就借助香煙戀眷溫暖。
(九)
喜歡去做壹個惡夢,雖然會頭痛。
荒亂的場景裏,讓虛妄的熱愛淹沒懸崖,讓虔誠的思念在倒退的時光裏懺悔,壹夢荒涼。
須臾醒來,真的痛了。
暖暖的呢喃是最適合冬天的吧。
我記得我是在初中二年級時候知道了世界上有傷感這個詞語,後來,這個詞就像我的魔咒。
我把回憶塗抹上文字的色彩,叛逆的想征服回憶,可是,我輸了。
(十)
有時候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現在度過的生活不是真正的自己。
我總是小心翼翼的,我擔心自己壹不留心就會弄丟時光。
喜歡抽煙,然後對著屏幕看照片去思考那些離去人們的輪廓,笑了,眼角會有淺淺的潮濕。
(十壹)
窗外的寒風吹起白色的塑料袋子,天空黑色的又讓我想起花修成的臉。
開了燈,猛然看見了宿舍墻上我的那張海報。
想起九月份時候在校園裏貼的20張海報,20個“我”站在校園裏,現在想想,很寂寞。
校報呢,大三以後,鄭科院的校報上再也沒有刊登我的文章了。
從那壹刻起,我就想壹直就這樣寫下去,或許可以寄給希望,寄給未來。
(十二)
修改完畢業論文之後,在二號圖紙上畫了45平米的作業。
把它壓在桌子上,連同我的書稿壹起。
故意把畢業設計做得慢壹點,其實我還是想等更冷壹點再走。
在那樣的天氣裏,離開會更加徹底,頭也不回。
這日子裏有絢麗的蠱惑,我也不懂。
(十三)
這天氣可以更冷壹點吧。
寒冷可以更加暢快壹點吧,那樣會讓人忘記回憶。
該走了,總有壹些情結解不開。
小說已經擱置好久了,寫不下去的時候很痛苦。
發現自己很不會寫作,有點可憐。
不知道怎麽辦。
只是所有的大學點滴,每壹個人我都還記得,那麽,他們記得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