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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句殘篇

天下文章,皆為斷章殘篇。所見人生,亦如是。

十年曲折間,幾番心誠後,情事終違所願,方知有命若洪流,不可逆之。

讀罷詩書別無用,為博滿堂歡。

書海風平思有浪,大荒氣湧去無方。

素壁青松著墨色 山顛雲霧***江流

思如流水,截之而論若江河聲震,意擬春秋,取之而言覺大宇無窮。

疏觀萬物向來人間悲喜壹壹從頭演? 細數群芳自是天下興亡事事不由人

自我的大半,誤入自私。

清清靜靜之光陰,流聲切切在耳,如淙泉石上之際,恰山風過林。

詞雖不達意,言卻有心聲。

得失常並至,福禍更相依。惜人為貪圖之心所惑,縱欲妄行而不加檢束,極情專斷而未嘗懷慚,是以苦海無邊。

人人道是非,而大是大非者,不為人人所見。

被生活磨得發白的心,在黑夜的襯托下,恰好配得上琴聲。

小雨綿綿和大雪紛紛壹樣靜,比夜更靜。

收進自傲當底氣,放出自卑作胸懷。

與天地同心之人,不因貪而受困,不因嗔而招怨,不因癡而無明。

花重枝頭月光冷,草彌水岸芳氣幽。

霎雨綠窗朝顏色,秋風籬落壽客香。

碧桃叢裏春婉娩,湖面夜光秋意闌。

待走過字行,智慧掩了書袠,愚蠢依舊,直直步入生活的圈套。

賢德是不忍地厚積,不仁是私欲地薄發。

生活哪經得細看,高無貴,低不尊,縫隙裏長滿卑微。

書藏萬卷亦難胸次廣,富可敵國還向夢中求。

雨晝宜遊讀遣興,雨夜宜靜臥聽風。

薄雲伏山起,綠樹掩小村。

凡大家者只事藝術,乃期自我教育與尋索友人。何曾想,功名身後,影響代代世人。

壹生放不下的,不只那些舍不得,還有成見。

更闌人寂,臥榻之上,與己對坐。燕山懷幽城,時已過處暑,清秋之氣漸起,縷縷流窗。涼意撫肌,燠熱俱散,濁躁消沈。

往事如影,隨形自訴。

身體是我形影不離的兄弟。我時常忘記他的存在,只叫他東奔西走,疲累不堪。積愧成山,他是最難以面對的那壹個,我以壹生的記憶相贈。

音樂是壹床可裹住心的被子。若文字願作枕,也只好以夢當床。

情誼,非精心侍弄之花草,山林大野更相宜。

上為無夢 次為好覺 惡夢再次之 好夢又次之

悲亦有其極,若父母喪智,以子女為芻狗而不知者,何以勝之?

宛清是人的壹種精氣,如日月明澈,似草木清幽,可貴。

暑氣未消心頭燥,秋潮帶雨早晚時。

晨昏交織歲月,風雨泣訴人生。

天下之大,藏於此身。

中庸之道隱藏著貪得無厭

四時來而摧我魂兮,隔岸紅塵不可謂。

在斷章取義之外,不存在任何閱讀方式。

人類史是寫給天才的最偉大的聖經。

飄風驟雨後,真純不改之人,我奉為上賓。

雨是風觸摸世間壹切後,不禁的淚水。

好書配智士,寶劍贈英雄。

半夏深宵歸泊,周天黛藍,放步如旅。目隨平遠,遇枝葉紛披,暗影綿丘綴星辰。俄而出巷,忽撞夜月明珠,洞徹心宇。沐南風之溫潤,掬月華而粼波。樊籠羈絆,俗惡焚身,惟星月相守於塵寰,夕朝不改。

過去人,兩下裏時常往來,稱作交情。壹交就是壹輩子,彼此遇事,大可托付。今時觀之,爭教好生慕羨。

人生而壹世,絕非人人守得住自身精神,而惟有守住自身精神之人,立於俗世之上,方有美可言。

音樂,只有在最寂靜的時刻,才敢露出他所有的樣子,就像妳。

賦流思以生命,與***逝於無形。

知己是從今生而來偶遇無名的此地稍棲片刻

詩歌用文字演奏從內心深處湧出的旋律

引:葉下單蟲,何曾知了春秋事。

對:雲中江鳥,不畏鴻冥寒暑天。

既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死,那活著就是壹件如果的事。

妳們像陰天夜晚的幽星,不在,又在著。與我,只隔著壹陣或狂、或柔、或不曾吹起的風。

當美好路過我時,我沒有瞎,就很美好。

我見我時,未有愧色,已是這小半生的豐碩。

“為”是天底下最累的字。似知所為而不知所為。

月明晚上,四下清朗無際。微風入懷,柔柔輕扶鬢旁。客居春紅退盡,不留余香。

經年之中,余常困惑於人情時而千變。多方尋思,亦不知其所謂。今時獨覺,人情似是風雨,柔淑暴戾,忽而來之也。

往事如煙,散在歲月的風裏。故老攜滄桑西去,或舊識無淡泊而遠離。壹草壹木壹清水與我相知,在此地,似是故人。

花影上墻窺軒牖,微風拂案翻錦書。夜近午時,收拾停當,靜默臨窗,梧槐並送暗香,越過花梢,北鬥與我盈盈相望。忽憶往昔,經年轉徙間,我竟皆居北窗。北鬥已然老友,今晚來閣,餞我南行。悄然回首,莫不感慨,有酒盈樽,當與同酌。

白楊新翠修茂,含風蕭蕭。無月星夜,坐聽林下,亂燥漸隱。百步外槐花初放,飛來絲香纏繞。壹時塵俗暌遠,人寂寒起始覺歸。

理性說,那裏有座山。至於山中有何景色,那就都是感性了。

詩人和詩,都要到達壹個“為何而詩”的地方,過不過得去?天知道。批判形式陳舊,絕不能為詩打開新的出路。詩的生命,不是詩人求新所能給的,而是承載活著的人心。生出新體,枝繁葉茂,都是時代的事。時代裏的詩人,自視有為,而卻無為。

花尚未盡,木始有陰,夏在壹望,春去深消。

玉魄清輝曾照古,往來人世見悲歡。

天明碎夢朝重至,何為奔忙向晚時?

眉似低雲壓皓月,目如皓月透低雲。

戰爭是和平的理性回歸。

行疆限於生,思界窮於智,無疆無界者,欲求也。

歲月沖淡了往事,淡了,看不清了,好景也就成了。

事不關己時,都寬宏大量。

五官是心的隨從,生來非凡,若是,妳懂它們。

行至中途,進退兩不是。

人所作的每壹件事都不會毫無蹤跡,它們會將他引向遠方。

青山臥水,堆絮閑遊潭底;紅影拂波,惠和掠過人家。

兩岸青蔥浮水,壹枝春動入簾。

思想的獨立性,壹面是在浩瀚之外洞見自己,壹面是於無垠之中直達他人。

牽毫發而動全心的人,是重負行者。

修茂滴翠,風動生香,竹生江南則為竹。

每遇激怒難當,疾馳不馭,欲出言毀人之際,幸賴溫良素訓,繩之於己,既而惟余浩嘆。如此,屢涉險境而綿生,置身於無藏,以立修為。

顏面掃地是說,面子就是掃地僧的掃帚,用來掃地的。

壹臉俊秀的清晨,時光的山林裏,鴶鵴聲聲。

時間似大雪封跡難掩來時心路,意義如壹夢幻影問他去處不詳。

賢良非介村媼醜,蕙質莫欺少年窮。

沒有故鄉的人,只有半截靈魂。

月明洞澈,地籟生輝,長向人間去又回。

錯把櫻花當桃看,不獨桃色最人間。

許多年之後 我才看見 記憶為我選擇了當時人的面孔和周圍的景物 令我偶爾推開記憶之門時 歷歷在目 像步入老屋吱呀的門 舊物舊人在舊時光裏無聲地閃動著 而旁的 早已清空 白如未曾

母親的世界,充滿水鄉的光影,淡淡倒映著生活,壹點壹滴,都能激起喜悅的心波。我才知,母親要的這樣少,辛苦大半生,都為著幾個孩子,到了沒壹個順心。蕩漾在花發間的笑容,使我雜陳翻湧。母親沈默,我知她怕我走錯路,只是世間哪有對錯可言,不過是壹時私欲難全。

人心背面,不可直視,不得不視,視而不可,是為修心。

語言桀驁不馴 有條件忠於使用者 而無條件忠誠於旁人

常得窺見自身狹隘而有愧之人,我願壹生珍重他。

春光向晚風正好,啼鶯歌嬌,柔綠叢中新芽小,飛雲斷橋。

書,不當稻草,甘作孤舟,

若先清後明,人間景色,約莫在茶丘臥龍日落至鵝湖春柳剪波。

在妳身邊,沒有別人,只有無話不得不說與有話不敢輕言。

風來拾翠報春信,雨到長門泣芭蕉。

辯辨

自龍泉歸來,間有耳聞當日同行繪述神跡異事。未有弗敬,我自獨不驚,無覺而避之,究其緣由甚惑。

時有心聲暗語,其言曰:彼若大慈,何必索誠?彼若大悲,何以自聖?別尊卑而令忘貴賤,取供奉而使信善行。依此觀之,不過爾爾。其宗其道,循述宇宙而已矣。

始覺言之在理,而惟我與其信之也。

壹草壹木壹人事,物非人非徒是非。

春入春心春意鬧,雨敲雨傘雨絲瀟。

人生若夢大底與萬相幻影所言相近。然眾相壹壹途徑我之當時及其堆疊而成之記憶,使我立於此地而未能證其虛幻,若非則生死無界,生無所托,情無所依,我無所往。

早春北方清晨,河上封凍微融,水光泛然。對岸壹路青楊,姿態是歲月的模樣,流溢難以言喻的美。

朝花霞靄生日色,穹海雲潮撫涯平。

若論堅韌,心不比發。不畏暑寒,發如春草,伐而又生,又茂,無倦無息。

春潮颯沓,暗湧翩翩。嬌杏脂淚,煙柳翠妝。

醉生,夢裏才有死。須不忘死,方記得生。

落筆驚鴻,情思遊龍。初春夜,月色盈柔似水,灑滿沈睡的槐林。

文言之妙,在於看簡非斷,至深及微。

人之初,性本享樂。樂無久,生而有悲。

人籟者 悲喜情懷 地籟者 萬物生息 天籟者 道化無常

不管東風吹次第 等來枝上舊相識

世人用世俗創造了俗世

時至歲杪,故地重逢,壹如他鄉老友相見。音容殷殷在目,人面如書;光陰留痕往事,滿紙風塵。

早春江南,梅香幽暗,天雲湧湧積雪。細雨貴油,草色遙遙泛青。朗夜晴遠,清風吹寂,星鬥棋布,樹影鋪地,山河濃深。

? 乍見人世代謝,恐驚奔流無息。微眇此生,難丈心間天涯路;命不由我,弄撥雪發繞指沈。

壹早,母親催促我,跟她去敬香抽簽。幾經水繞竹隱,壹處藏佛小殿,青山寶氣,秀水靈光。得簽詞曰:“求調琴瑟不須憂,才上蘭舟風打頭。若問晚來鴛侶伴,晚來鷗鷺盡優遊。”讀於母親聽,見她神色稍舒。心下於此自無意,又不忍拒之。經此忽覺,所謂人生意義,難少遂人心意。

脫出壹團迷霧,跨進另壹團,落腳江邊。清早,小城被紗朦朧,行人稀少,早點鋪還未開。壹色的口音,壹色的樣貌,不辨熟悉與陌生。

我從海上來/帶來扇貝榛子/和壹簍風霜/臨近了停足/風霜已成堆雪/在雨落的那頭/閃耀壹處時光

北方高寂,青山歷歷。南方平遠,佳木蔭蔭。

風雨誦念塵間皆廟宇,心誌沈潛贊梵是僧人。

書畫音樂,恒久不變,偶有重讀,因緣更深。相與之人,時常重讀,緣系近深,或則遠淺。

不大讀書之人,全然以為讀書可修身。卻不知身是自來,而讀書只養育悲觀。

越是往後,越無所有。不見名利,朋親皆散。何所有幸,每逢春盛,門前老槐,不畏風雨,年年香燦,送我壹春,又壹春。

被褐懷玉 夜明流光

原不知,冬日裏也有鴶鵴在北方。壹早,忽聞其聲,細弱微渺,難辨,仿若從南方傳來。

時間是醉酒的天神 不會埋沒任何壹部傑作 但他會隨意葬送壹個天才

月明行空,遇海浩蕩,遇山蒼涼,遇樹木而四荒。

我愛五月繁花蕩漾。飛花雨落,余馥駐肩,也愛我似的。

人情淡淡 塵事蕭蕭

白天,總是太短。花草樹木也都睡著了,夜,才如此空寂。只有風雨是晝夜不分的行者。偶爾來敲門,討壹口溫水。倘若爐火未熄,自是不要緊。

快樂,明明淺淺,真真遠遠。壹如陽光,捧不起,見得著。

少時最愛大雪逢晴都是淚,長成卻喜小雪初霽有清風。早戀花舟小雨紛落輕似夢,老寂卷簾大雨滂沱見心扉。

創作是作者為自己建造墓穴。作品是他的陪葬。

昨日已然虛幻,漸行漸遠漸無。

從前以為,輪回在生之外,不肯信其有。如今才看見,輪回在生之中,不能拒其無。

渣肉蒸飯,糯米菜粑,甜酒丸子湯。生活像壹片紙,記憶升起煙火裊裊,輕易就燎了個窟窿。想起來的味覺,也能做個補丁似的。像是有許多事情要做,像是有許多日子要活,有時,竟就壹概忘記了。

我的眼長在心上,我的心住在眼裏。喜悅,或疼痛。

語言孱弱,而沈默,則是盜驪勁弩。音樂逸氣疾馳,追過時間;模樣近於光,神俊,柔和,清冷,沸騰的。

君欲止於至善呼?誠無異至於無止,然無止則無至。

瘋子,是痛苦的另壹個名字。最痛,不是失去,而是懂。懂壹個眼神,懂壹份守候,懂相伴終身的懷念,懂生命窮盡天涯的意義。

作品長在人性這根常青藤上,隨著時間的河流,沿著人間的四季,壹次次地相逢開花,壹次次地相識結果。

在文字裏流浪,下入深海,上窮碧宵。壹切聲音,皆誠實,不如妳。

孤獨,是生命裏的壹顆恒星。猶在清冷的夜裏,澈亮。

境者,大地之子,立於其上,日光照拂心間。

壹想到妳,心瀾起伏,湧出眼眶,往事雜遝而來。我多希望妳是冬月薄暮黛藍天空下夕輝映襯著的青山。

夕照轉下,余暉染襯西山,雕刻俊秀濃深。清月復與長庚對望,相看不厭。冷風微微撫我,壹身的塵埃。

心裏的種子,在身上開花。妳要的,或不要的,早已種下。旁人不看妳,看妳開的花。

無事生閑,寫散文和斷句。詩獨居壹個維度,三邀四請,僧面佛面皆不看。不肯來的,他知無好顏色。

若是無樹無花,無月無霞,無四季變化,目光則是無腳鳥的遊魂,無處著落。

滾滾長江,源起聖潔,流經山川,染垢人世,赭赤奔湧,卷攜兩岸,入海而沈。

窗臺上的梔子枯萎了,終究沒等開花。有時,堅持毀滅,也不肯給出壹個生。

在許多時候,我笨得不知說些什麽。將欲言又抿緊,未語已然蒼白。四周沈寂如海,惟有風聲來回耳畔,笑我。

向夕,北風勁起,吹散白夜蒼茫。天空,露出他慣常幽藍的臉,靜默俯視城市的每壹條街道。晚風路過沈寂的樹梢時,不忘逗弄地上的枯葉。大地的琴弦,奏出神的呼喚。路無盡飛馳,樹影擦身時光壹般流逝。

思想是種子,語言是枝葉,枝葉茂盛時會開花。

錯誤常是人仿照神的口氣作的壹個杜撰。

壹些人眼裏的我,無情冷酷;壹些人眼裏的我,深情難負。誠然,我亦是這樣對待他們的。

才疏學淺和囊中羞澀,哪有區別。看那自命清高也尖刻,直以幾兩文字論是非。他又,不屑於壹團假氣。

上帝斟壹碗痛苦,放在各個人生裏。天才豪飲凈化心靈,蠢才淺酌腐蝕靈魂。

妳在何處?在草色青淺,在風起日落,在雨後清晨,在雪霽湛藍。

緣何愛妳?春歸,臘盡回暖,野草迷離。盛夏,暴雨爽至,晝夜不分。秋來,疏灑斜漠,泊霧連橫。隆冬,颯風回雪,卷絮綿涯。

好在,四季變換,與我為伴。

小雪初霽,天地瀅徹。層雲堆雪,西山斑白在望。彩葉盡落,塗抹街道瘦清。壹縷鴿子旋繞,幾點行人漂移。冷寂爽凈無邊,怎見好景如畫。

詩豈是詩人的,天空的吟唱,大地的悲鳴。

有些人拉琴,有些人拉心;有些人彈奏世界,有些人彈奏靈魂。

外向無極羅布,內向無極深淵。

岸在兩頭,亦在其間。兩頭無岸,其間也無。

佳木緣天,死不奪誌。

我乃萬物而居於我,往復行於生死。

情因心重,酒因憶多。

懸厓無花,頂風冒雪。涼水無月,縱身相投。藍田無玉,策馬奔往。滄海無珠,壹葦遠航。

覽世間以青眼,乘萬物於白龍。

文學是人的神學。神學是上帝的文學。

妳在對岸,遙望向我,壹船燈火,半海驚瀾。

西山靄霞煙煴,暮雲層層。恰恰好冷冷的北風卷起街道的空曠壹路向南。清澈的半月懸在眉眼上,引我去遠方。

非生即死看往事,路無來時。

我步步生風,踏著我死去的靈魂。我頻頻落淚,為著春被大地召回。

妳我之間的壹路風景,足夠占有我的壹生。

夫登高而不能攬月,醉臥而月已在懷。

天卷地軸鋪展,觀山閱海晚歸。

我的心是被養成的,被人事被山川被日月被風和雨……人事山川日月風和雨,化作我的心。

我在觸摸裏找自信,壹回頭,自信是他人眼裏的春花。說起來,又悲又喜。

展眉似劍,蕩開枷身重鎖,聚目如焰,燃盡幻影浮華。

多少外彊中乾姿態,在劇作前隕泣,藉端為之所動。我卻常在人事裏潸然,淚墮如雨豆。有問為何涕欷?眼裏藏不住的嘲弄。茫心無知,也順著以為怯愞無用了。到如今才知曉,幾十年的人世方為大戲,所觸所覺實是人性樸真。

壹個人,若說邊界,應為生,而非死。觸界之人,其不受者,遁入空門,妄想重生。以決絕而自欺,弗如生於生而至不死。

四周腳步 環顧無人 細微風和雨 我壹日四季 這條漫步路 像壹本好書 舍不得讀完

缺月夜霧中挪上橋頭,敗葉燈影裏抱緊西風。

閑步和靜舊落小道,如此的冬晴日暖,壹如那壹點暢快時光。

風兒微微地,裹卷著壹襲甜蜜的青桐花香,在我張開低垂的手心裏,壹路撒歡兒。

深秋冷雨後,壹彎勾月沈沈浮浮地行在煙雲裏,像漂隱瀚海浪濤的葉舟。

西山積雲如墨,隱隱的微風裏含壓著雨勢,必要尋得那日朗天清。

罕見的壹簇鷺鷥花叢,伏開在墻頭上,白日遠近無味,夜間幽香留人。

妳也和我壹樣,壹樣喜歡散步在柔和的晚風裏,凝望天邊那朵斜陽,用盡了力氣在流風行雲裏盛開。

冷風輕輕吹落夕暉,壹大片橘子色穿過光禿參差的枝丫,灑下壹地動容暖意。

俯臥窗前,壹擡眼,北鬥星就清冷地掛在夜空上,靜默地看著燕山南麓時光裏的不眠。

近日諸事繁纏,無暇安心燈下。正倦怠之際,思及去歲初冬瘦街逢雪夜歸,有無情非是臺城柳,風雪撲襲夜歸人之句。時已秋深,北國寒來,似是佳句等候偶成。今補鵝毛翻卷刺頰冷,去道暗長幽遠深。仿若玉成良緣,即擇題為前言。

君不見歲月之時與生來,奔流到死不復回;君不見傲骨臨風獨遺世,朝還錚錚暮成灰。

枕山望月,月行風逐雲戲;臥谷聽濤,濤嘯葉舞鳥歌。

壹花壹草,壹樹壹水,壹人壹事,壹遇晨昏光影,就連成壹段時歲年華。

我以為,人生而千萬變化,無謂真實。不過心中有個去處,想去。

最喜夜雨,壹窗未隔,天上人間,壹片喧嘩的寂靜。

不俗?人身上,沒有東,就會有西。往事,如同讀過的書,看不見了卻深深內化,如影隨形……精神貧窮,也壹臉酸相。

文字,是船下驚濤,乘風馭流,抵達每壹處海岸。

翩翩柔羽,皎皎星漢。秋宵的雲兒,為何這樣白?白得,像人間沒有黑夜。

舊時同窗,遠回故裏,發來夏晚與子嬉水照。問是哪裏,回言戴塘。忽然落得無語,愕於竟是不識。樓起路伸,石砌河道,無壹處樹蔭灌叢,不得見絲毫當年。

記憶從前,村北壹帶清河,每有風吹過,彎垂河心樹枝輕拂水面,兩岸在水,映照幻變。遊魚乘青瀑,疏影攜飛白,淙淙直下,聲空蕩耳。花崗巖石橋,橫於碧波之上,橋南兩旁,修築步階,臨水岸邊,架約兩米長方青石,高低三階,以應河水漲落。跨躍青石板,側身河沿荊棘小道,褲腳挽過膝,涉入鋪滿赭色卵石淺水,魚群圍戲,啄吻腳踝,逐之不去。

下遊東向折北河灣,壹片白茫迷霧,細索深入,疊影壹處修茂竹林,風掃竹葉,沙沙作響,紛紛飄落。

萬物安然靜謐,恍若時光不老,然此生不復見。唯情生幻象,日久栩栩。

夜海裏,撒著細碎遙遠的星,芒熠輝耀,風動心舟。

我所設想的,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是夜空上綴著的壹群星。

遊夢潛回 小橋流水 翠林郁勃 就在故裏西城北邊 不曾想 穿過幽暗 壹片小景竟是別有洞天 獨自走過流水泛光的小橋 水灌橋下 聲空蕩耳 漫行在修葺錯落的鋪石小道上 壹路緩步至綠意鮮亮蔥蘢繁茂的丘林下 仰望山光耀白雲 幾經回轉 竟遇壹座故舊學堂 堂前古樹幽庇 很是文韻雅致 墻上有飄逸碑文 落屬趙愷之 而後登上丘坡 小景呈於眼底 水動山靈 輝相映射 恍若絕塵 如何春風寧靜?

時值槐夏,約伴友人,登覽京城佛教聖地。因其先建於幽州城,又兼名人舊事,是以香火盛旺。寺宇伏臥山勢,坐北擁陽,山門遠望,回巒疊屏,青峰翠色,白雲留足,稍憩高殿,有風盈懷,真乃寶地也。永樂遷都,滿清南下,大興佛法,廟宇林立,奈時歲洪流,而今皆作閑暇遊賞。岪郁徐上,盤桓細察,奉佛繁多,風姿栩栩而神色各異;寺院呵成壹氣,鐘鳴悠然滄桑,驚嘆久經戰亂而未廢。回神凝視,唯見得祈願紛攘,禱拜虔誠,於我眼底,浮現欺違猙獰。人世憂喜,轉首之間也。

小時候,家的垣埂邊上,種有些許木槿。梅雨過後,氣高風輕之日,花開嫣紫素白。叢下,間或生著艾草,身近香漫,氣幽清神。垣埂東向,壹方荷塘,邊沿淺水處,便是壹泊泊的劍菖,笑指蒼穹,風雨不摧。移目迎眼,密密紮紮壹池青荷,鳧鶩逐魚,嬉遊其下。遠去開闊水面,滿鋪菱荇隨波漾蕩;水深泥沃壹隅,茂盛茭白與風吟和……生於八十年代之人,到底也還是有幸的,雖說是些被時光過濾了的記憶,卻也足以溫潤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