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生來就是英雄,它的出身決定了它永遠是英雄。所以,它既然有翺翔的能力,就壹輩子住在天上。
蘇東坡說:“上頭太冷。”
在平原上,在山坡上,在山頂上,人們用壹種仰視的目光凝視著雄鷹。老鷹費力地在空中盤旋。周圍沒有鳥也沒有雲。雲和鳥都很遠。老鷹。高高在上,它沒有夥伴,也沒有朋友,看起來很孤獨。藍天上描繪的壹圈圈黑色同心圓,似乎在呼喚著什麽,又在拒絕著什麽。
鷹拒絕了它的伴侶,卻呼喚孤獨。
它享受著超越壹切的孤獨,獨自在孤獨中品味著靈魂的自由。它銳利的眼睛正盯著下面的鳥兒,冰冷而驕傲。幾千年前,點燃中國農民第壹次反抗篝火的陳勝感嘆:“燕子知天鵝之誌!”它給了鷹的冷傲眼神最好的詮釋。
國畫大師的鷹畫,無壹例外地渲染它的眼睛;眼睛,無論是站著的,渴望飛翔的,還是高高飛翔的,都透過妳的眼睛,冷漠而驕傲地看著畫面外的妳,讓妳憑空變矮。畫中的鷹,有了這種凝視,氣勢上壓倒了妳。
最打動我的是這幅畫:壹只羽毛淩亂的老鷹,站在橫桿上(這樣的地方不適合老鷹棲息),壹條鐵鏈牢牢地拴在它的右腳上。這只被囚禁的鷹,依然透過它的眼睛,冷漠而驕傲地看著畫外的妳,沒有悲傷。身處困境的英雄依然有不屈的驕傲。
所以,想要擁有獵鷹的獵人,首先要馴服自己的驕傲。他們用膝蓋緊緊夾住老鷹,然後用獵人的大手壓下老鷹高昂的頭顱。老鷹掙脫了,仍然昂著頭。於是手又壓了下去,在壹次次的壓迫和反壓迫中,獵人殘忍地摧毀了鷹的驕傲,直到鷹謙卑地伏在獵人的腳下。
多麽可悲的轉變!
然而,盡管悲傷,許多人仍然不得不像鷹壹樣承受生活這只大手的重量。互相爭鬥的結果真的是無法預料的。對於鷹,我們有很多可以品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