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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石的簡介,還有他與魯迅交往的情節

柔石(1902.9.28—1931.2.7)原名趙平復,化名少雄,浙江寧海人。***產黨員,1928年到上海從事革命文學運動,曾任《語絲》編輯,並與魯迅先生同辦“朝花社”。1930年初,自由運動大同盟籌建,柔石為發起人之壹。1930年3月中國左翼作家聯盟成立,柔石曾任執行委員、編輯部主任。同年5月以左聯代表資格,參加全國蘇維埃區域代表大會。1931年1月在上海被捕,同年2月7日與殷夫、歐陽立安等二十三位同誌同被國民黨反動派秘密殺害。犧牲後,魯迅曾寫《為了忘卻的紀念》壹文,追悼他和其他死難同誌。遺著有《柔石選集》。

與魯迅的交往

聽講

1925年春,柔石赴北京,在北京大學當旁聽生。當時魯迅先生在北大國文系講授《中國小說史》,壹周壹次。因為有很多外系的學生也來聽魯迅先生的課,去遲了,往往只能站在教室外的過道裏聽。所以,每逢魯迅先生講課,柔石必早早趕到教室,聆聽魯迅的講授。魯迅先生講課廣征博引,語言幽默生動,語調平緩有力,吐字清晰,常引得堂內發出笑聲。魯迅先生帶有濃重紹興口音的普通話,與柔石家鄉的寧波話有許多近似之處,他聽來感到特別親切,並詳細地筆記,不放過先生的每句話。柔石在北京的壹年多時間,拓寬了視野,也結識了許多朋友。因經濟困窘和生病,柔石不得不於次年離開北京,返回家鄉養病。後到寧海中學任教,擔任教導主任。1927年,柔石應邀回寧海中學任教,並在寧海地下黨和進步力量的支持下,出任縣教育局局長,期間努力革新全縣教育,積極募集資金,籌建寧海中學校舍。1928年5月,黨領導的亭旁(現屬三門縣)農民暴動失敗後,寧海中學被視為“***產黨的大本營”而遭解散、查封。在此情況下,柔石於1928年6月悄然離開故鄉,來到上海。

鄰居

柔石到了上海,住在閘北區景雲裏的友人家。壹打聽,正好魯迅先生也住在這條弄堂裏,而且離他住的房子只隔四五家。他迫不及待地要想見魯迅,便請友人把他介紹給魯迅。當時距離開北京、離開聽魯迅講課才兩年多時間,魯迅先生的音容風貌讓他久久難忘。兩人壹見如故。看到這位小夥子,魯迅先生想到了方孝孺,感到眼前這位青年朋友也是臺州式的硬漢子。魯迅先生那睿智而幽默的語言,常令比他小21歲的柔石發出會心的朗朗笑聲。柔石告訴魯迅先生,自己在北大聽了他近壹年的課,不但學到了許多文學知識,更從先生的講課中懂得了許多為人之道。他還告訴魯迅,他本性趙,原來叫“平福”,可是家鄉有個闊佬,認為他的名字取得好,要借用他的名字給兒子取名,他壹氣之下,就將“平福”改成了“平復”。魯迅先生從他的娓娓敘述中,了解了這位青年朋友的率直。從此,柔石就住在上海友人家搞創作,兼搞翻譯。遇到業務上的問題,特別是翻譯中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去請教魯迅先生。他成了魯迅家的常客,走得十分勤快,兩人的情誼也與日俱增。

組建“朝花社”

1928年10月,在魯迅先生的幫助下,柔石與崔真吾等幾位誌同道合的文學青年組成了“朝花社”,於創作之外致力於介紹外國文藝,柔石負責編《語絲》雜誌。為了印刷出版《朝花旬刊》、《近代世界短篇小說集》等書刊和畫冊,柔石自己沒有錢,只好借錢做印本,他還不時跑印刷廠,搞校對、制圖之類的雜務工作。他把魯迅看作是親人、是長輩,遇到不如意的事,就找先生傾訴。他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人們都是善良的,但現實中並非如此,為此他忿忿不平。魯迅先生則給他指出,有的人會騙人,有的會賣友,有的會吮血……這時的柔石,驚疑地圓睜他近視的眼睛,前額亮晶晶的,聆聽著魯迅先生對社會入木三分的剖析。有時,他也對著魯迅先生發問:“會這樣的麽?不至於此罷?……”他像壹個純潔無瑕的孩子,想從魯迅那裏獲得進壹步的解答。 不久,“朝花社”倒閉,柔石為此負債100元錢。他壹面將“朝花社”的庫存書送至明日書店和光華書店,請他們幫助銷售,壹面拼命譯書。他從不幹損人利己的事,寧可自己少休息,也要負重拼搏,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還清集體欠的債務。有時和魯迅壹起外出,或在路上遇到魯迅,雖然他高度近視,總要扶著魯迅,讓他安全行走。柔石就是這樣,雖然身體瘦弱,且患著肺病,但總是想著人家,把方便讓給別人。這期間,他創作了中篇小說《二月》和短篇小說集《希望》中的壹些篇章。魯迅很贊賞柔石的文學才華,稱譽他的《二月》是“優秀之作”。

“左聯”

1929年秋,黨中央決定組建壹個以魯迅為首的左翼作家聯盟。柔石參加了“左聯”的籌備工作。1930年3月2日,“左聯”正式成立,柔石被選為執行委員,後改任常務委員、編輯部主任,參與“左聯”的機關刊物《萌芽》月刊的編輯。1930年5月,柔石加入中國***產黨。不久,柔石與胡也頻、馮鏗以“左聯”代表的身份,參加了全國蘇維埃區域代表大會。柔石有生以來第壹次走進革命的集體,第壹次體驗到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革命大家庭的溫暖,親眼看到處於水深火熱的中國大眾多麽渴望翻身求解放,看到革命多麽需要文化,知識分子怎樣受到工農的歡迎。這個新的家園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印象,他願意為之獻出壹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作為革命家和文學家的柔石,這壹時期創作了短篇小說《為奴隸底母親》、通訊《壹個偉大的印象》和詩歌《血在沸》。小說《為奴隸底母親》通過對農村勞動婦女春寶娘悲慘經歷的描寫,詛咒了罪惡的“典妻”陋習,曾被譯成多國文字,產生了很大影響。

當時,明日書店要出版壹種期刊,請柔石做編輯,他答應了。書店還想印魯迅的譯著,委托柔石去魯迅處征詢版稅的問題,魯迅便將他與北新書店所訂的合同抄了壹份給柔石。柔石將合同往衣兜裏壹塞就匆匆地離去——沒有想到,正是這壹天,1931年1月16日他到魯迅家的這個晚上,竟然成了與魯迅先生的永訣。

1931年1月17日,柔石和胡也頻等30多位***產黨員在上海漢口路東方旅社參加壹次黨內秘密會議時不幸被捕,關押在龍華警備司令部。在獄中,柔石和上海總工會青工部長楊國華(歐陽立安)、柴穎堂關在壹間牢房,並被釘上重達20余斤的鐵鐐——半步鐐。在獄中,柔石每天找殷夫學習德文,他說平時沒有空,坐監倒是學習的好機會,他要抓緊時間多學點東西,以便出獄後可以為革命多做些工作。

2月7日晚,獄中照例點名時,出現了異常情形:看守所長親自來了,還帶來了十幾個憲兵,每人拿著手電筒,點壹個名字,就用手電照壹下臉,空氣很緊張。點完名,大家去睡覺,剛睡不久,獄中夾弄傳來壹陣陣腳步聲,憲兵依次提人。壹會兒到了柔石所在的監舍,看守壹連叫了兩個名字:“趙少雄!楊國華!出來!”這時恐怖氣氛籠罩了整個監獄,柴頻堂幫助柔石整理好鐐帶,又撕開了被單,幫他吊在兩鐐之間,以便走路時可以提著,免得磨破皮膚。這時楊國華問看守:“餵,這麽晚了,喊我們起來做什麽?”看守說:“南京已造好了大牢,現在要乘最後壹班車,把妳們送到南京去。”大家聽了,將信將疑,分別時,柴穎堂還說:“同誌們,妳們到了那裏,壹定要來信呀!”柔石沒有出聲,隨手交給柴壹包東西,說:‘這些東西請妳給我保管好,將來有用處的。”柴穎堂壹看,原來是柔石平時在獄中寫的文章,於是馬上收好。

柔石等23位同誌被押到樓上法庭。上面壹排高椅坐著法官、書記等人,旁邊兩個人拿著執行書,看看照片,核對 了每個人的臉,然後要他們蓋指印。開始時,前兩個同誌以為這是解到南京去的公文,糊裏糊塗就蓋上了。第三個輪到柔石,他在蓋手印前看了壹下文件,只見上面寫著“驗明正身,立即綁赴刑場槍決”幾個字。他就把執行書壹推,轉過身來,對後面的人說:“同誌們,這是執行書啊,我們不蓋!”楊國華正在他背後,壹聽就喊了起來:“不蓋!我們犯什麽法了?”後面的同誌也憤怒地喊著:“為什麽我們到這裏壹個多月了,連問也不問?”“什麽法庭!”“打倒國民黨反動派!”……法庭上壹陣大亂,同誌們有的打碎玻璃窗,有的拿起凳子向法庭扔過去。幾個法官急忙吩咐憲兵連長:“立即拖出去執行!”接著驚慌地躲到後面去了。憲兵上來拖人,23個人用盡力量猛跺地板,堅決不下樓,憲兵用刺刀逼也不管用。憲兵連長就下令憲兵壹個個地把人拖下去,壹邊拖壹邊打,有的被打得倒在地上站不起來,壹直拖到龍華警備司令部旁邊制造局的大煙囪下槍殺。刑場上,柔石頭部與胸部***中了10彈。犧牲時,柔石才29歲。

《柔石小傳》

噩耗傳來,魯迅深為震驚和悲痛。除了小說《阿Q正傳》外,他從未給他人寫過傳記。為了紀念這位熱血青年,他寫了《柔石小傳》,並寫了《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和前驅的血》,他大聲吶喊:“我們現在以十分的哀悼和銘記,紀念我們的戰死者,也就是牢記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的歷史的第壹頁,是同誌的鮮血所記錄,永遠在顯示敵人的卑劣的兇暴和啟示我們的不斷的鬥爭。”魯迅始終不能忘懷這位革命青年,兩年之後,他又寫了《為了忘卻的紀念》,傾吐了他對柔石等五位革命青年作家的深厚情感和思念:“我沈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國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思念和悲憤中,魯迅寫下了壹首膾炙人口的詩:“慣於長夜過春時,攜婦將雛鬢有絲。夢裏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做官

1926年9月10日,正學高級小學設中學部。1927年9月,柔石應吳文欽(中學部教務主任)之邀,任國語教師,兼教音樂和小學部英語。9月底,城鄉各團體機關舉行會議,議定中學部單獨立校以大北門平民習藝社(原蒲湖試院)為新校址。柔石等課余時間積極募款集資。初秋,地下黨通過寧海縣教職聯合會長吳文欽上書國民黨政府,舉薦柔石當教育局長。1927年12月27日,動工興建十壹間面的磚木結構教學樓,起用“寧海縣立中學”新校鈐。1928年1月底國民黨寧海縣政府任命柔石為教育局長。1928年春,新建樓房被臺風刮倒,仍借正學高小校舍上課,並繼續募集資金,重建新校舍。5月26日,亭旁起義爆發,月底起義失敗,寧海中學被明令解散。6月初柔石赴滬謀生,後結識魯迅。柔石作教育局長只有4個月,但歷史上最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