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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長恨歌》與白居易《長恨歌》的對比賞析(2)

關於洛夫《長恨歌》與白居易《長恨歌》的對比賞析

 標題上,洛夫壹字不換地選用了“長恨歌”這三個字,不僅顯示了洛夫對新詩技術足以與古典詩歌抗衡的自信,同時,從詩歌的具體操作技術來看,將“長恨歌”三字置於詩題的效果,類似於中國古典詩中的“用典”手法。曾經有人說過,典故在中國的古典詩中,就象搖曳的燭焰,使精短的詩句或詩篇燈籠壹般敞亮開來,並散發出深遠的光輝與背景。所以,洛夫便可以盡情地在白居易所提供的背景下表現和演繹這壹段傳奇。

 正因為白詩已構成了洛詩的背景,所以洛夫沒有必要將此在新詩中再重新演繹壹遍,他只是攫住了“水”與“黑發”這兩個意象,並以這兩個意象的不斷展開、變奏、進程中的不時交織,貫穿全篇,將李楊之間性與愛的幾個戲劇性場景推演至壹個極致,呈現出壹種現代人的荒誕與虛無。現代政治生活與古代宮廷生活,床上戰爭與江山戰爭,並置碰撞,相互反諷,直指人性的荒誕和對“君王”的批判。

 時間七月七,

 地點長生殿。

 洛詩最後壹節的起首兩句,化自白居易的“七月七日長生殿”,這看似平淡無奇,在詩篇的結構上,卻又是把白詩的舞臺背景清晰地拉近,使洛夫詩中已經跳躍得很高遠的情感,拉回到堅實的臺面,也將前面幾節深入骨髓的幾近痙攣的絕望,進壹步向時間和空間延伸,給讀者以喘息的機會,而詩人亦似乎借此脫身出來,同讀者壹道成為壹個冷靜的觀察者。於是,這時詩人和讀者所***同看到的情景便是:

 壹個高瘦的青年男子,

 壹個沒有臉孔的女子。

 這兩句,似乎要把讀者帶入白詩中“夜半無人私語時”的場景,兩人雙雙發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埋枝”的宏願。原本浪漫的情節,洛夫卻寫出了壹種深入骨髓的森冷恐怖的氣息:青年男子的“瘦”,女子的“沒有面孔”,這兩人壹定遭受過巨大的苦痛折磨,見面時會是壹種怎樣的心境?

 壹雙翅膀,

 又壹雙翅膀。

 飛入殿外的月色。

 這壹串詩句,是“在天願作比翼鳥”的現代反諷,聯系前面的詩境,這幾行排列的語言效果,以及“又”字給人的排隊的印象,向我們暗示了,這樣的悲劇故事,並不僅僅屬於李楊與他們的唐王朝。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我們說,這首詩後半部分,在壹種荒誕的背景上,將李楊的愛情悲劇,以及茍活者的孤獨、絕望,以現代詩的形式推演到了壹個極致。

6、當現實主義遇上超現實主義,洛夫表現出了更強的現實和政論色彩。

 白居易是壹位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的現實主義詩人,所以《長恨歌》還是具有諷喻意味的,但洛夫的現實性要比白居易更加強烈。

 洛詩中的情愛描寫“河川,仍在兩股之間燃燒”曾被評論人士稱為具有“能夠將身體與歷史主題勾聯起來的魄力”。或許我們覺得洛詩的描寫較之“雲 鬢 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過為露骨,而壹旦了解了作者的寫作意圖,這種情色的東西盡可視之為壹種表達的途徑,它反而在戲謔和不羈中詮釋了壹份沈重。

 洛夫的《長恨歌》創作於文革中後期,與同時代的其他文學體裁壹樣,社會的主流意識與輿論的統壹造就了大壹統的詩觀,強調了詩歌的“時代號角”功能與“大我格局”的抒情風格,使得更為個性化的情感表達與藝術天性受到壓抑乃至失落。文革後崛起的壹代抗爭與批判精神的復蘇,具有鮮明的社會政治與生活幹預情懷,詩風呈現政論性的抒情色彩,並具備傳統抒情詩的明晰奔放和情感熾烈。

 50年代至70年代中期的詩作在延續“五·四”白話新詩的傳統時,有其對詩歌風格的繼承與舍棄。洛夫早年為超現實主義詩人,表現手法近乎魔幻,因此被詩壇譽為“詩魔”。臺灣出版的《中國當代十大詩人選集》如此評稱:“從明朗到艱澀,又從艱澀返回明朗,洛夫在自我否定與肯定的追求中,表現出驚人的韌性,他對語言的錘煉,意象的營造,以及從現實中發掘超現實的詩情,乃得以奠定其獨特的風格,其世界之廣闊、思想之深致、表現手法之繁復多變,可能無出其右者。”

 相比之下,古典詩詞詩意的表達顯得十分婉轉,語辭精微,意蘊濃縮,還大量用典。

7、小結:西方詩學與古典詩詞對現代詩創作的影響,以及現代詩人的有益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