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紅軍有的是中央直屬機關領導和領導幹部的夫人,如鄧、康克清、蔡暢、賀子珍、劉英、劉群賢、肖月華等。其中壹部分是衛生部門的女紅軍,如鄧六金、劉彩香、李桂英、陳惠清等。還有壹些工作組成員和政治鬥士,如李伯釗、王泉媛和韋秀英。他們的任務是調查土豪,宣傳群眾,找民工。政治戰士要擔架行軍,做好擔架排和運輸班。
紅軍中的婦女是嚴格挑選出來參加長征的。第壹,政治思想好是***產黨員;第二,要會獨立工作,會做群眾工作。第三,身體健康,能搬東西,能走路,甚至能減肥。參加長征的女同誌都要體檢,身體健康的才能隨部隊行動。中央領導的妻子和在中央直屬機關擔任過領導職務的女同誌,可以不體檢,但是否隨軍調動,由中央書記處和組織部決定。最初,34名女紅軍決心參加長征,其中包括彭茹和賀怡。由於丈夫陳正仁、毛澤覃留在蘇區堅持鬥爭,長征中沒有跟隨中央紅軍主力。長征結束後不久,兩名女紅軍因病返回蘇區,最後只有30名女紅軍到達延安。
這些女紅軍在長征途中沒有受到特殊待遇,但她們經歷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他們還攜帶超過10公斤的行李,包括武器、幹糧等。他們中的壹些人承擔起照顧傷員的重任,有時甚至要擡擔架。長征途中,李伯釗承擔了宣傳鼓動的任務。她背著紅軍劇社的劇本,每天往返於各個單位之間,比別人遠壹倍。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32位與中央紅軍壹同長征的女人:她們》壹書,講述了紅軍女兵在長征中所遭受的艱辛,尤其是性別帶來的另壹種痛苦。
長征途中,當壹支龐大的軍隊開始在閩贛邊界的大峪嶺山區行軍時,道路變得越來越崎嶇坎坷。為了不驚動敵人,部隊仍然保持夜間行軍,多挑壹些人不常走的小路。這樣壹來,這些不習慣夜間行走的女性,走路難免會磕磕絆絆。
女人的腳經過幾百上千公裏的長途跋涉,腫爛了,身心疲憊。長征時紅軍的藥品不夠,連傷病員都舍不得用。幸運的是,車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他們有很多時間,他們在裹腳布裏被折磨。這次長途旅行更加痛苦。
每到營地,女人們總會支起竈臺燒壹大鍋水,天熱了就打臉盆,然後泡酸腳,壹邊泡腳壹邊聊天。溫水會打開腳底的每壹個毛孔,那種痛和累會隨著滾滾熱浪壹下子吹走。那很愉快,也很酷!沒有經歷過長途跋涉的人是不知道那種痛苦的,同樣的,他們也體會不到這種源於辛酸經歷的快樂。此時,是這些女兵最開心的時候。
劉彩香保護自己腳的方法與眾不同。行軍的時候,她的步子比女同伴的步子大。她壹到營地,其他人都累得搬不動她的行李了。雖然她累了,但她並不急於躺下。而是圍著行李跑了幾圈,跳了壹會兒舞。就像現在運動場上剛結束比賽的運動員壹樣,她做了壹些收尾動作,讓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讓整個血液流暢起來,然後她就去休息了。這無疑是淺顯的體育科學,但她當時甚至沒有意識到。但這種方法為她日後在延安參加體育比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她能夠在長跑比賽中把男人遠遠地甩在後面,並獨自獲得了三個壹等獎。
這些婦女大多數是第壹次參加這次長征。那些女強人,壹邊照顧三四個擔架,壹邊還要幫別人搬行李,幹糧,醫藥箱。每次去營地,男人都像爛泥壹樣倒在地上,不想動。但是,這些女人不能倒下。他們必須先安頓好傷員。急行軍的時候,傷員休息的時候,會去村裏勸說老百姓當挑夫,補充中途丟失的人。這壹切安排好後,他們就可以享受泡腳的美好時光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的腳已經走了25000多英裏。當然也有特例。她從來不在大家面前露腳,總是躲在角落裏,泡完腳,對大家意義重大的日常課。她就是楊厚真。有時候,在夜間行軍的時候,可以看到壹雙小腳支撐著又矮又胖的身體,在秋風的帶動下像陀螺壹樣,像壹條長龍壹樣在這蜿蜒的隊列中搖搖晃晃。羅炳輝的妻子楊厚珍,在紅軍轉移的路上,用她“三寸金蓮”的腳壹寸寸地跋涉。
不知道是哪個朝代開始有纏足的陋習,但最早吟誦纏足的詩詞可以在宋代詩人蘇東坡《菩薩蠻》中找到。“吐香不惜蓮承步,長愁羅襪歸淩波;我看到舞蹈和回風,但無處可尋。竊宮為穩,立雙降;很難說它精致,還得從手掌上看。”這也可以稱為中國詩歌史上第壹首獻給纏足的詞。從詩中不難看出,女人為了取悅男人而纏足。
在封建時代,對於有錢人來說,女人是附庸,是男人玩弄和享受的花瓶。在小腳的時尚年代,女性的小腳成為男性追求的焦點,同時也成為封建禮教的犧牲品。不纏足的女人被認為是粗暴的不聽話,沒教養,體面人家是不會娶大腳女人做媳婦的。越是有知識有文化的家庭,越是受封建禮教的束縛。妳越愛妳女兒的媽媽,她就把女兒的腳纏得越緊。“三寸金蓮”的理論深入人心,甚至出現了腳不到三寸的“抱小姐”,要求別人抱她進出,受到當時社會的追捧。
清朝初年,統治者曾下令禁止婦女纏足,但從未達到目的。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時期,人們的思想逐漸開放,纏足的陋習逐漸被摒棄。
楊厚珍生長在壹個典型的南方城市貧困家庭。母親愛她的女兒。四五歲的時候,她用壹條長長的裹腳布把女兒稚嫩的小腳趾往腳掌方向緊緊地裹住。剛開始裹腳的時候,楊厚珍已經悄悄解開了裹腳布,但短暫的自由帶來了母親無盡的責罵和訓斥,並在大人的嚴格監督下,完成了整個裹腳過程,直到雙腳不再發育成型。於是她的腳變成了“三寸金蓮”腳,成了典型的小家碧玉。
如果這個大眼睛小腳的女孩不是因為家庭變故,她可能還會繼續她的家庭主婦生活。然而,當她去贛州收集她死去的父親的遺骨時,當地軍閥將軍羅炳輝對她壹見鐘情,並幫助她處理父親的葬禮。不久,兩人結婚了。
出身於封建家庭的楊厚貞,自從嫁給羅炳輝後,壹直遵循著丈夫的道路。革命之初,她不是因為對***產主義的理解,而是因為支持丈夫。在了解了羅炳輝的壹些親***活動後,她對丈夫說:“我看妳把最近各黨派送來的‘紅臉’分子都放了,有的還給了遠離家鄉的人吃的、路費、破布、衣服.妳說,‘天下窮人都是壹家人,要為窮人想辦法。’我印象深刻。我可以為妳做點什麽。這個小腳女人的話,深深打動了這位當了壹輩子軍嫂的雲南漢子。
起初,楊厚珍悄悄地監視中***駐羅炳輝的聯絡官。後來,她冒著生命危險充當她丈夫和***產黨之間的使者,並在羅炳輝吉安起義後加入了中國***產黨。她跟隨丈夫的起義部隊來到井岡山。當楊厚珍到達蘇區,如火如荼地投入到解放區的生活中時,她才真正放下小腳,走上了中國***產黨指導的革命道路。
在這次全軍大轉移中,像楊厚珍這樣的小腳女人並不適合行軍,但也許她是作為紅軍第九任團長羅炳輝的妻子被批準加入隊伍的。老公,能和大部隊壹起前進是幸運的,但旅途中的艱難險阻需要自己去克服。這樣的壹雙小腳,要走兩萬五千裏長滿荊棘的路.
楊厚真的小腳即使放開也無法恢復。她的腳被擠壓得變形,變成了正宗的“三寸金蓮”。就這麽壹雙小腳,連生產勞動都參加不了。最多只能繞著鍋走壹圈,給地上送飯送水,更別說行軍打仗了。
我們剛出發時,走不了幾英裏。楊厚真再也走不動了,我們只好騎在羅炳輝的馬上。因為她又矮又胖,羅炳輝的馬又高又大。她每次上馬,總是要別人攙扶著。為了減少麻煩,楊厚珍只要上了馬就從不下馬,除非晚上到了營地。小腳丫走在路上,怕走不動掉隊,可是整天騎在馬背上很難受。有幾次,她剛壹下馬,腿就麻了,“撲通”壹聲,沈重的身體就倒在了地上。她覺得很難過,更恨自己的腳。她坐在地上敲打著自己的小腳,自怨自艾。但她從沒說過留不走之類的話。她是壹個具有中國傳統思想的女人。如果她嫁給羅炳輝,她會陪他到最後,即使是在火焰中。跟隨***產黨後,她也緊緊跟隨革命隊伍,不怕遇到無數艱難險阻。當然,長征結束後,她與羅炳輝的分離只能說是壹個時間的推移,壹個時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