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李白清平調三首第壹首。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檻指欄桿
以下是賞析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而這其中最令人拍案叫絕的又是壹開始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所有立意、構思都是從這壹句實際逐漸展開的。句中兩個“想”字,化實為虛,虛實結合,把唐玄宗此時最為得意的“名花”與“愛妃”非常巧妙地聯系起來,天上那多姿的彩雲,猶如貴妃翩翩的霓裳(chang 音常),而眼前嬌艷無比的牡丹,恰似貴妃的花容月貌,盛開的牡丹和美艷的妃子,正所謂是“國色天香”,就這樣被李白輕而易舉地用短短的七個字,壹行詩天衣無縫地聯系在壹起,真是遐想聯翩,妙不可言。既然第壹句是壹筆兩到,以花喻人,那麽接下來的詩句自然也就筆筆是花,又句句寫人了,“春風拂檻露華濃”,可是哪個又能分得清,在明媚的春風中,亭檻下,那風華正茂、光采照人、洋溢著無窮生命魅力與展示造物絕妙手筆,又使唐玄宗心馳神往的到底是迎風怒放的牡丹?還是儀態萬方的美人?抑或是兩者相得益彰,互相媲美?這可真是集良辰美景、賞心樂事於壹時壹處呀。難怪唐玄宗會說“賞名花,對愛妃,哪裏還能老聽陳詞舊曲呢!”而我們也就不難想象,這種含而不露、將花擬人的手法在那種特定的場合所能收到的事半功倍的藝術效果了。試想這種詩如果不是像李白這樣寫,而分別直接描繪牡丹的嬌艷和楊玉環的美貌,哪怕再寫得長篇累牘,惟妙惟肖,和這首詩比起來恐怕都會落得畫蛇添足、吃力不討好的下場的。接下來的兩句,作者已是欲罷不能,索性幹脆放開筆墨,壹氣呵成:“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仍然是比喻手法,只不過從眼前實際的景物移開,轉換成天上仙境,群玉山,是西天王母娘娘所居之處,據說山上多產美玉,因以為名;而瑤臺,傳說在昆侖山上,也是王母娘娘的仙宮。若非,會向,均為當時口語,和如今口語中“如果不是”和“應該就在”的意思差不多,也就是說,(這樣美若天仙的女子)如果不是在群玉山中見到,也只應該在瑤臺仙境碰上。言外之意,這種難得的盛事,即“賞名花,對愛妃”所帶來的極大的感觀享受與心靈美感,豈是壹般的俗人所能想象的?這就不僅僅是在贊美楊玉環驚人的美艷了,而且也分明是在說唐玄宗身為大唐壹代的太平天子,既然使得眼前這人面與花光渾融壹體,讓其同蒙恩澤和雨露,而使其煥發出生命的美好與韻味,自然理所當然地應該享有和獨占這壹切!並且還不露痕跡地表達了自己能夠有機會參與這種盛事,在內心由衷地感到榮幸。所有這壹切意思,包括對貴妃美貌的驚嘆,對唐玄宗功德的稱頌,以及對自己身逢盛事的慶幸,在詩文中絕對沒有壹個字的正面提及,卻無壹遺漏地、恰到好處地表達得淋漓盡致,而這只在短短四句二十八個字中,除了從容鎮靜,大氣包舉的天上謫仙,地上詩仙李太白,誰能有這樣的本事?誰會有如此的手筆?名花、美眷、賢君、詩仙,這壹次興慶宮中沈香亭畔可真稱得上是“天下四絕”,當然當時在場的還有歷史上最著名的宮廷音樂家李龜年和他的那班梨園弟子,不過在這四美並集的場合,他們註定只能是扮演陪襯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