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說,沒有象征就沒有詩歌。我們理解的“象征”大體說來應該對應於中國古代詩歌鑒賞理論的“托物言誌”。象征這壹手法,關涉的是詩中形象的明暗兩個涵義:實者而言就是指詩人所道眼前之景物,虛者而言指眼前景物之外蘊涵的與景物有本質相似點的某種品格。鑒賞就是要往形象深處挖掘,指出這種形象暗含的品格。例如,看見“鷹”,僅僅理解為鷹是不夠的,還要看到蘊涵在鷹這種動物形象之內的剛健精神;同樣,馬也不壹定僅僅是壹種馱載動物,也不僅僅是壹種帶有奔馳、速度、健美等精神涵義的載體,在不同的詩人筆下也會有不同的意義。
下面同壹位詩人寫的兩首詩中的“馬”的象征意義,兩首詩中的馬是否具有相同的品格。
馬
詩
(李
賀)
其四
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
其五
大漠山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路清秋。
很明顯,這裏的“馬”已經不僅僅是壹匹現實生活中的客觀的馱載動物,而是有了人格化的東西寓於其中。其四中以馬喻己,自命才性非凡堪負重任;其五則表達了壯士在邊關未靖奇才未伸的躍躍欲試的情懷。李賀有23首《馬詩》,全部借馬喻誌各有寓意。與臧克家筆下的勤懇務實、忍辱負重的“馬”也有明顯的不同。這是詩人對同壹種外物賦予了不同的象征意義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