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采薇》中:“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依依楊柳,美好春色留人沈醉,卻是黯然離別之際;雨雪霏霏,冰天坼地的寒冷,卻是征夫回鄉之時。《姜齋詩話》說:“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壹倍增其哀樂。
李白的《塞下曲》:“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前三聯寫塞下艱苦的環境條件和緊張的戰鬥生活,尾聯卻轉到寫將士奮勇殺敵的豪情,這種豪情也正是全詩的中心。這樣,我們感受到的,是不畏艱苦、有著鋼鐵般意誌的將士形象。這裏,所謂的“哀”景,既然是用來反襯豪情,就全然不是悲哀的了。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壹尊還酹江月“——《念奴嬌·赤壁懷古》蘇軾/黃州。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蝶戀花·春景》蘇軾/黃州。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壹蓑煙雨任平生。”——《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蘇軾/黃州。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惠州壹絕》蘇軾/惠州。
“野徑行行遇小童,黎音笑語說坡翁。”——《訪黎子雲》蘇軾/儋州。
再比如陶淵明,向往田園生活,歸隱時很多反襯自己豁達的妙句。
“余家貧,耕植不足以自給。幼稚盈室,瓶無儲粟,生生所資,未見其術。”“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仆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歸去來兮辭·並序》陶淵明。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歸園田居·其三》陶淵明。
“環堵蕭然,不蔽風日;短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娛,頗示己誌。忘懷得失,以此自終。”——《五柳先生傳》陶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