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平陽體,禍害等級:六級。
平陽體是雲南詩人,國家壹級作家雷平陽所創。翻開百度介紹,這位平陽體創始人同時也是壹位獲獎專業戶,所得獎項不可計數。
其大作《瀾滄江在蘭坪縣境內的三十三條支流》榮獲魯訊文學獎,因為他姓雷,所於我們看到了天雷滾滾:瀾滄江由維西縣向南流入蘭坪縣北甸鄉/向南流1公裏/東納通甸河/又南流6公裏/西納德慶河/又南流4公裏/東納克卓河/又南流3公裏/東納中排河/又南流3公裏/西納木瓜邑河/又南流2公裏/西納三角河……(以下省略重重疊疊兩百字)。
這是詩嗎?壹幹教授與評委都斬釘截鐵說,這就是詩,而且是好詩,是雷公爺獨創的平陽體,如果其他人再這樣寫,那就不是詩了,就俗了啦!這種好詩不獲大獎天理不容,至於魯訊的棺材板該誰去按住,那是後話。
“孤帆遠影碧空凈,唯見長江天際流。”同樣是寫江,據說李太白自從看了平陽體後就得了抑郁癥,嘴裏壹直念叨著:“原來詩也可以這麽寫的,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我說他:“李詩仙,要是妳活在當代詩壇,沒被雷死,妳就慶幸吧。”
第二、梨花體,禍害等級:十級。
梨花體是國家壹級作家,著名詩人趙麗華所創,網友戲稱其為:梨花教主。梨花體詩創作的心訣就在於摁回車鍵。
隨便壹句大白話,分成行就是詩。比如:毫無疑問/我做的餡餅/是天下最好吃的。再比如:來了壹只螞蟻/又來壹只螞蟻/後面還有壹群螞蟻。
梨花體曾經引爆網絡,狠狠地摩擦了中國歷代詩人的智商。當然,梨花教主也很委屈,說是被惡搞了,被網絡暴力虐待了壹下。
又說總算是引起了公眾對詩歌的關註。嗯嗯,公眾是關註了,問題是公眾已經不是關註詩歌了,而是關註這種水平的人怎麽就成了作家、詩人。
我忍不往也寫了個梨花體:毫無疑問/妳攀升的手段/是全天下最高明的。梨花體的出現,終於打破了公眾對於詩歌的神往,大家突然發現原來詩人的門檻是這麽的低下,阿貓阿狗只要能摁回車鍵,也可以過壹把詩人的癮。
第三,廢話體。禍害等級:十級。
廢話體的開山鼻祖是楊黎,查看其百度介紹,也是壹個獲獎專業戶。廢話體的代表作曾經被人捧上極高的高度,說是大約五百年後才會過時。
愚民眼拙,自然也看不出廢話體的妙處。這裏只好摘錄幾句請行家品鑒壹下。《打炮》:在高高的乳房之上/是另壹座乳房/在乳房和乳房之間/整個世界/正靜靜地守候/公元1980年8月3日夜/下著毛毛細雨/我打響了生命的第壹炮/四周壹片漆黑/只有楊黎充血的龜頭泛著微微的紅光……以下省略三百字。
楊黎意猶未盡,接著寫道:“這就是打炮的打,這就是打炮的炮。”果然是壹句接壹句,通過廢話的疊加,壹個空前絕後的炮詩終於橫空出世。
看著這些廢話,我卻分明感覺就是壹個猥瑣大叔進入了意淫的天上人間而吐露的心聲,真是好濕。我只想壯膽問壹句,都說詩而能歌,楊大叔妳特麽能把這《打炮》詩在妳子女面前朗誦壹番麽?誒,啥也不說了,我給大家找點鹽酸洗眼去。
第四、下半身體,禍害等級:十級。
下半身體詩歌的創始人是沈浩波。看百度介紹,沈浩波是職業詩人。不知道啥時詩人也成了壹種職業。看他的獲獎次數繁多,也可見他已經把這個職業做得很好了,足以使他養尊處優。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我早就看出這個詩人其實就是意淫界的頂級選手。且看他的《壹把好乳》:她壹上車/我就盯住她了/胸脯高聳/屁股隆起/(以下省略壹百字)。
職業詩人有著這樣的嗜好,意淫了壹對母女,還不過癮。必須付諸行動,所以詩人變成了鹹豬手:在公***汽車上/豐乳肥臀的姑娘/使我充滿做案的沖動(以下還省略壹百字)。
當鹹豬手畢竟容易犯罪,所以他還得找找臭味相投的同類,於是就寫了壹個《女詩人》:“女詩人/我愛看她的詩/每次看/都有壹種想操她的沖動(又要省略壹百字)。
他是職業詩人,兼意淫將軍,更是av王子,私下早就研透了頂、戳、攪、搖的要領。至於三十六招、七十二式,早就融會貫通。
於是他就在詩裏刺穿了女詩人的身體,刺破了女詩人的靈魂,讓她流出血來。我很奇怪,這種只會盯著臍下三寸的色情狂魔如何就成了職業詩人?而且還能混得風生水起。詩壇竟有這樣的下流人物,中國詩歌的江河日下實在算不得什麽反常的事。
第五,大便體。禍害等級:九級。
大便體詩的創始人是徐鄉愁。他同是也是垃圾詩派的領軍人物。壹個人開創了兩個詩歌流派,實在是了不得的人物。
徐鄉愁善於在五谷輪回之所尋找靈感,只要給他提供壹間茅廁,使他寬衣解帶蹲下,凝望著胯下的黃白之物,做壹個深呼吸,他立刻就能詩情噴薄。
只聽得他在廁所裏吟哦道:“在後檐口蹲下來/手紙也跟著我蹲下來/這時候,我什麽也不去想/兩會是不是成功地召開了/不去想/美國該不該打伊拉克/不去想……我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屎拉完拉好/並從屎與肛門的摩擦中獲得快樂”,想不到,他的快樂來得如此簡單,想必便秘才是他的最愛。
他並且還能從屎裏得到安全感:“有屎就有肛門/有肛門就有人煙/轉過山梁就是”。並且屎還能給他以啟發:“衣服的裏面是肚皮/肚皮的裏面是腸子/腸子的裏面是屎”。
這和魯迅先生說的有些人能“從腳趾頭想到大腿,從大腿想到生殖器”,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說:“莊稼壹支花,全靠糞當家。”我說:“詩壇有奇葩,全靠屎餵大。”仔細壹看,詩壇裏寫屎的人還真不少,也難怪詩壇總有壹股濁臭熏天。
第六,裸體詩,禍害等級:十級。
代表人物:蘇非舒。不好意思,他的詩我壹首也不知道。猶記當時梨花體引爆網絡時,面對公眾的口誅筆伐。
現代詩人突然壹改文人相輕的本色,都不再罵對方的詩是狗屎了。應該是懼怕網民的怒斥動搖了現代詩歌的產業。他們開始抱成壹團聲援梨花教主,還組織了詩會,進行詩歌朗誦。
壹向名不見經傳的蘇非舒突然在臺上扒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讓倒垂的命根呈六點狀態面對著現場觀眾。它就不能再激情壹點麽?蘇非舒壹脫成名,現代詩壇的臉面卻實在掛不住了。彼時的司法機關行動迅速,毫不客氣地把他送進了拘留所。
累及風化,現代詩人和流氓真的不好區分。陳子昂靠摔琴成就詩名,蘇非舒靠扒衣成就詩名。不同的是陳子昂的作品流傳千古,蘇非舒的作品無人理會。
這家夥後來混不住了,就把自己的詩稿全翻出來,搬到街頭稱重計價出售,壹斤壹百元。天,他創作的詩稿多到可以論重去賣,可見他壹定每天都起早做著詩歌的早操。
他這麽能寫,創作了這麽多詩歌,現代詩歌該是何等的輝煌。據說,那個壹生創作了四萬首詩詞,卻沒有壹首能夠流傳的乾隆皇帝,得知蘇非舒的詩稿稱重出售的消息後,終於忍不住哭倒在地上。
第七,進茶體。禍害等級:八級。
進茶體是著名的教授兼詩人周嘯天模仿李白的《將進酒》所創。在獲得魯迅文學獎後,因為其詩平白如水而飽受詬病,網友譏諷其為新聞詩,打油詩。
我也不憚煩,翻看了他獲獎的《將進茶》以及其他的作品。評心而論,較之於以上所列舉的那些偽詩人,周嘯天的詩歌水平高得多,起碼他知道韻律,雖然他也經常犯。起碼他知道要言之有物,雖然他所顯示的情懷格調也不高。
盡管他時常冒出“炎黃子孫奔八億,不吃饅頭爭口氣”,類似於這樣的口水詩句。盡管他也顯露出“開放之年毛公逝,香風壹夕吹千裏”,這種蔑視工農,調侃從事洗腳行業的下層女子的小資心態。
但是我原來壹直堅持認為,他不是張打油的徒子徒孫。他在寫詩上與那些惡搞的現代詩人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我最為反感的是他的文品,總是拿著那些所謂的大家,客套的互捧之說來論證自己詩作的高明。
面對網絡上的洶洶質疑,猶能輕描淡寫地為自己開脫。就算是這個模仿之作《將進茶》,文理不通,音韻拗口,在文法與情懷氣勢上,和《將進酒》相比也還是雲泥之別,有什麽好自鳴得意的?
做人這麽不謙虛,而且大言不慚,真真算是詩壇的壹絕,這種視天下人皆為外行的自大狂心態,流毒甚廣,帶壞了詩壇文風。他自己也還在打油詩的邪路上瘋狂裸奔,終於親手催生了今日的老黃黃體。
我壹時手賤,忍不住也作個《將進獎》來湊湊熱鬧:今又聞,滾滾驚雷天上來,紛爭魯獎落塵埃。今又聞,堂堂學士名赤縣,虎榜鳳池標大牌。人生得意須中獎,莫許無名獨自哀。天生我材必有用,半生功業獎拿來。烹茶煮酒豈為樂?
總為壹朝擎獎杯。杜子美,迅哥兒,幹瞪眼,杯已停。與君歌壹曲,請君聽我道分明:文采風流不足貴,大道高節亦難行。古來文士多困窘,不若打油著其名。梨花昨日開千樹,燒餅壹團恣歡謔。眾人何必譏少才,嘯天矢誌與伊酌。羊羔體,周打油,評委壹言遮奇醜,獎金消化萬古愁。
第八,“睡人”體,禍害等級:六級。
睡人體是農婦余秀華所創。她以壹首《穿過大半個中國來睡妳》,名動詩壇。作為壹個下層的寫作人士,她堅持的精神可嘉,成名的手段可鄙。
她寫道:“其實妳和被妳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因為睡人或被人睡,還能開出花朵,讓我想起了花柳病,想起了電線桿醫生的廣告語。然而她還是樂此不疲,依然執著地:“把無數個黑夜摁進壹個黎明去睡妳。”
穿過大半個中國睡人的結果,就是她終於成了詩人,並且很快拋家棄子離了婚,還成了壹個地方的作協副主席。
余秀華的文字感覺還是很好的,只是她在壹個功利的環境下,終於耐不住寂寞,趟進了濁流。都說詩言誌,當詩人們的誌都在於睡人或者被人睡時,詩歌的墮落也就無可阻擋。隨著“睡人”體被翻譯成外語開始走紅於國際,中國的現代詩歌終於又壹次蒙羞。
第九,老黃黃體,禍害等級:五級。
老黃黃是最近才出現的。創始人為徐州的王賀軍,王賀軍者,詳細信息無從考證。
然而揣摩老黃黃體的文風特點,顯然深得詩壇毒瘤“老幹體”的精髓。王賀軍憑著“老黃黃體”的《玉樓春》,過關斬將,得到了大賽評委的壹致認可,拔得頭籌,壹舉奪走了大賽最高獎。他得到了萬元獎金,同時也引發了網友的熱烈吐槽。
先看看他的大作:“打從土地承包後,好像勁頭難使夠。只因吃了定心丸,田長黃金人長肉。家家別墅排成溜,豐產不愁憑網售。小康已是老皇皇,還得加油擼起袖。”
乍看之下,我還以為那位寫出著名詩句“遠看泰山黑糊糊,上頭細來下頭粗”的民國詩人張宗昌穿越到了現在。但凡詞牌,總有固定的詞律。
這種順口溜式的白話,假以《玉樓春》這樣的大雅詞牌,也只好騙騙四六不通的大賽評委。本次的大賽評委周嘯天不愧是通過打油獲得魯迅文學獎的大師,他穢眼識豬,終於找到了打油的知音。
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偽劣作品被封為頭牌,其實是對所有參賽者的最大侮辱。套用崔永元的話說:壹個也敢發,壹個也敢領。誠如是,不知道將帶壞多少學詩的後來人。
第十,當代詩評家,禍害等級:十二級。
可以斷定,每壹個偽詩人的背後都有壹群曖昧的詩評家。他們壹團和氣,總能創造出各種新名詞新說法為偽詩人的劣作宣傳造勢。